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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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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浩荡万里长阶上,身着华服银冠的锦觅和润玉携手踏过,走向云殿,行走间仿若神仙眷侣,让人熠然不敢对视。
负责送婚的水神将锦觅交到润玉手上后退到了一边,远眺着阶梯之上的大殿,目光沉沉。
九霄云殿里,仙乐袅袅,众仙家饮酒作乐,共庆这天界盛事。然而酒杯推盏间,隐隐有暗涌浮动。
“吉时已到,新人上殿。”仙官的声音从殿内向殿外层层传去。
在众仙家翘首间,婚礼的两个主人公款款而来。片片花瓣飘洒,落在了新人的头上、肩上。
宴席间,目睹了这一场盛事的仙人,有的喜、有的忧、有的怨、有的恨。
坐在首席的太微满意地看着殿中的一对璧人,余光轻瞄下却发现少了一个人,“旭凤呢,怎么没有见到旭凤啊?”
站在太微旁边的月下仙人答道:“夜神和锦觅仙上的大婚,乃天界盛事,想必九霄云殿门厅拥堵,我旭凤贤侄应该是堵在了赶来观礼的半道上,不若再等等?”
“这良辰吉时耽搁不得,不必管他,开始吧。”
随着天帝话语落下,润玉抬手施法,变幻出一只盛满了仙酿的白玉酒杯置在了太微面前的桌上。
“父帝,您于润玉不仅有生养父子之情,兼有教诲师生之义。更有,指婚赐缘之恩,特以星辉凝露敬献父帝,聊表孩儿寸心。”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太微大悦,举杯饮下。
接着仙官唱道:“行礼,上拜苍穹大地。”
润玉和锦觅依着仙官的唱礼,转身要对着苍穹行礼,就在这时,大殿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且慢”,抬头看去,一身戎甲的旭凤正站在那里,眼睛定定地看着锦觅,片刻不愿挪开。
这一番变故也惊到了其他仙家,他们齐齐看向旭凤处。
“果然戏文里所写不虚,真命天子必然是要来抢婚的。”月下仙人激动得手足无措,就差对着旭凤撒花摇旗助威了。
“参见父帝。”旭凤上前对着天帝行礼。
太微皱眉不耐,“旭凤,你这是作何?”
旭凤向左望去,燎原君押着一个披着蓝袍的天将来到殿内。他又用一种失望又沉痛的目光看向润玉,然后说:“你到底还是没有听我一句劝,一切已成败局,你若还执迷不悟,只会让九霄云殿染上无辜将士的鲜血。收手吧,我会尽力祝你求得父帝原谅。”
“大殿下,我们的人受到了火神的伏击。”被拧着双臂的将士满身鲜血,趴在地上告知着战况。
“燎原君,你说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陛下,九霄云殿周遭埋伏了夜神的二十万天兵,只待时辰一到,便击鼓为令,直攻九霄云殿。”
“他所言可属实?”太微脸色一变,锐利的眼神直射向润玉。
润玉只是勾唇不语,然后用法术隔空击响了一旁的擂鼓,结果却是一片寂静无声,没有出现任何夜神一系的天兵。
“大殿,你的四方兵马已经被我卸了甲。”旭凤的话语刚落,太巳仙人便领着身着红色披风,隶属火神兵系的天兵天将围住了夜神一行人。
旭凤想把锦觅往他那边拉,却被水神抢先了一步,“觅儿自有本神保护,就不劳火神费心了。”
锦觅沉默不语,避开了火神的视线,乖巧地站在了水神背后。今天的变故她是事先知情的,天帝也是杀害娘亲的罪魁祸首,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水神仙上,我一直以为你善良宽厚,没想到你也跟着夜神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还利用了锦觅,实在太让我和父帝失望了。”
众仙家也被这番变故惊得站了起来,脸上带着震惊的神色,至于事先知不知情就没人知道了。
太巳仙人跪在殿前,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陛下,末将前来救驾。”
太微原本有些前倾的身体又坐了回去,他还是这个天界的至尊主宰,“润玉,我给你一个自辩的机会,你还有何话说?”
“无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成王败寇,棋差一招。”润玉不屑地瞥了眼天帝和旭凤,眉目间净是嘲弄之色。
“你一直比我聪明,功绩权谋皆在我之上,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这条不归路。”现在的夜神在旭凤的眼里,就像是入了迷途,站在悬崖边上还不知悔改的罪人。
“我问心无愧。”
“润玉,我本来对你寄予厚望,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不忠不义的谋逆之徒。今天众仙家在此,铁证如山,若不惩戒你这个谋逆之徒,如何向六界交代?”太微愤怒地开口,好像润玉的背叛让他多么痛苦失望一样。
“父帝,润玉虽铸下大错,但幸而没酿下大祸,还请父帝宽宏大量,饶恕兄长。”
“无须多言,众天兵听令,速将这不忠不义的畜生,押往毗娑牢狱!”
天兵依令向前,却在润玉的扫视下踌躇不前。“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徒,又有何权力要求他人对其忠义仁孝?父帝当年为登天位,戮其兄,弃花神,娶恶妇,辱我母,抛亲子。这世人都说天上才是最好的地方,可殊不知,这里才是六界最肮脏最残酷的伪善之地!”润玉怒摆袖袍,铮铮掷地有声。
“住口!”太微震怒地站起来,却发现体内虚弱不已,灵力也无法调动。他惊疑不定,用手指着润玉斥责道:“你说,你这个畜生刚才,刚才给我喝了什么?”
“不过是少许煞气香灰,仅能脱力两个时辰罢了。”润玉轻笑着,像是在笑天帝过于小题大做。
“你,润玉!我素知你心机深沉,只是没有想到,你真的做出来这般心狠手辣之事!”月下仙人急忙扶住脱力的太微,咬牙切齿地说出诛心的话语。
“心机深沉?心狠手辣?月下仙人,你如此指责殿下,那你身边的太微又算什么?太微当年屠戮兄长,纵容荼瑶,你可都是在旁边亲眼看着的啊。对他们的暴戾统治视而不见,你又算不算纵恶之徒呢?”听的心头火冒的明浠从席位上倏地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反驳起来。
“夜神和火神都是你的侄儿,你却偏心偏到了狗肚子里,还说我们殿下冷情,你是真的不知道殿下这几千年的处境吗?明知道锦觅仙上是殿下的未婚妻,却一个劲地撺掇旭凤,支持他做出觊觎兄长未婚妻子的事情,终日只知道看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子,礼义廉耻都吃到猪肚子里去了吗?”
“我、我......”丹朱被挤兑的面红耳赤,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明浠,没想到你也帮着润玉做这种谋逆之事,我对你实在太失望了。”
“我也从不需要你的期望。”明浠嘲讽一笑。
太微也不由地把注意力放在了明浠身上,原本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仙侍,一直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上次她指责天后,才让他对这个小仙娥有了一点印象,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伶牙俐齿,一点不饶人。
太微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他要让这个不懂尊卑、蔑视他威严的谋逆之臣死无葬身之地。
“呵。”润玉嗤笑一声,“叔父说我心狠手辣?那天帝当年屠戮兄长、又纵容废天后杀害花神,辱杀我母,覆灭我龙鱼族之时,难道就不心狠手辣了吗?”
“今日之事,不过是天理昭彰,终有轮回罢了。”
“住嘴!谁告诉你龙鱼族的事情的?那是废天后干的与本座有何干系?要是本座早知道你今日会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当初就不应该把你接回天庭,让你自生自灭。”
“你以为我想生活在这天界么?这天界如此肮脏罪恶,呆在天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作呕。你虽然没有杀害我母亲,却设下计谋,又纵容废天后覆灭我龙鱼族,你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所做这一切,不求俯仰行走之间无愧于天地,但求心中净土一片,无愧亲母生养之恩。”
“我儿所言不错,太微老儿,你设计欺骗我的感情,又害死我的父亲兄长,让我太湖数万水族丧命,让我与亲儿骨肉分离,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要讨一个公道、报仇雪恨!”
一身红衣的簌离领着一队水族将士出现在大殿内,鼠仙也赫然在列。
“簌离!你,你竟然......”
“你看见我没死一定很失望吧,”簌离抚摸着暴露在外的伤口怪异地笑着,“这两千多年来,我只要一摸到这道伤口,我心中的仇恨就更深一点,杀父杀兄之仇,必然要用你的鲜血祭奠!”
“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给我拿下!把她和夜神给我抓住!”太颤抖着声音下令。
却没有一个天兵天将听从他的号令行事,殿内一片寂静。
“你们这群乱臣贼子,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穗和愤怒地开口,第一个想对着夜神出手,却被身旁的隐雀给拦住了。
穗和如今没有继承天后的毕生功力,根本不是隐雀的对手。而她的行动,也彻底开启了这一轮战役。
“天帝及废天后德行有失,如今,夜神殿下敢冒六界之大不韪,将天帝罪行一一披露,实属天界之幸。如今天界正是破旧立新之际,我等愿拥立夜神殿下继承帝位,荡清六界乱势,重立天界威名。”隐雀抓着穗禾的手,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我等愿誓死效忠夜神殿下!”待隐雀话毕,明浠、邝露和鼠仙以及簌离背后的水族跪下宣誓,表露忠心。
就在这时,太巳仙人一声令下,原本包围着夜神的天兵天将扯下身上的红色披风,对着润玉跪下,口中一齐喊着“我等愿效忠夜神殿下。”
像是一个暗号,其他的仙家也齐齐跪下,口中统一喊道“我等愿效忠夜神殿下......”九霄云殿上效忠的声音迭荡不休,惊天动地。
殿上站着的火神兵将不足十分之三,众仙家也全部归顺了夜神,天帝不得民心至此。
“天帝与废天后残暴不仁,满天神佛皆有怨恨。这便是众人的选择!”
润玉的话掷地有声,震荡在天地之间。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