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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山雨欲来 ...

  •   第十二回:山雨欲来
      这五日的寒山寺斋戒终于结束了,平乐这个无肉不欢的人在吃了五天素之后,终于把自己吃瘦了。流云已经习惯了每月的斋戒,所以并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有平乐在回去的路上显得格外的兴奋。
      “我太想念老沈的糖醋鱼了,还有水晶肘子。”老沈是国公府的厨子,做的一手正宗的苏菜。
      “这几日的素斋你都没有吃多少,我就猜你想吃肉了。”流云终于合上了她的《孟子》,递给平乐一碟无花果糕。
      “我吃不下点心了,我现在只想吃肉。”这几天她没有用多少饭,都是银字去给她买各式各样的糕点吃。她都怕自己得糖尿病。
      “那你就再忍忍,马上就回府了。”流云笑时眉眼弯弯的,有江南女子独有的秀丽。
      回到国公府后的日子过得更加漫长无趣,秋季各府除了准备些赏菊宴,也没有什么别的活动了。平乐和流云去过几家宴会,不是那些小姐们聚在一起作诗就是比女工,平乐因为她那拿不出手的女工被嘲笑了很多次。
      但是比诗词,平乐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想她一届汉语言在校本科生,背些名人的诗词那自是不在话下的。好不容易等到一家诗会,平乐一首《问菊》成功夺魁,引得满姑苏城的世家公子和小姐都知晓了钟离平乐的名气。
      “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
      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片语时。”
      “好诗啊,没想到这小丫头箫吹得不怎么样,这诗写的倒是极好的。”江衍看着平乐的那首《问菊》,点头夸赞道。
      那一边平乐在国公府的院子里打了个喷嚏,看着近来多了许多人找自己交朋友,忍不住腓腹道:背两首林黛玉的诗没想到这么管用。
      流云在一旁绣着一方手帕,看着一旁平乐,忍不住笑道:“最近咱们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烂了,就连提亲的人都来了好几拨。祖母是又骄傲又来气。”
      平乐翻了几页话本,随手拿起一块山药枣泥糕吃了起来:“那那些上赶着过来跟我套近乎的姑娘是怎么回事啊?断袖?”
      流云算是被她逗笑了:“我说你的小脑瓜里每天都在想什么啊?她们这不是想沾沾你的光,以后为她们自己说亲也方便。”
      “要我也挺好奇,你说你每天看看话本,逗逗鸟钓钓鱼,没想到写起诗来还自成一派啊?改日也教教我?”流云对这些一向感兴趣,这下好了,找到了个师傅。
      平乐一听这个,心虚了一会儿:“哈哈,这写诗,”她总不能说自己是背的你们不知道时代的人写的吧?
      “这写诗嘛,就是要多贴近大自然,多看看什么花鸟鱼虫的啊,自然就有灵感了。”
      “这样啊,那下次你钓鱼的时候叫上我,我也去感受一下。”流云又绣了几针。
      “原来郡主对作诗这么独具一格啊。”平乐正吃得高兴呢,后面就传来了一阵男子的声音。她和流云一同回头,却发现身后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陈留珽一袭藏蓝色衣衫,身旁站着一个月白色衣袍的男子,那双桃花眼平乐可是印象深刻。
      “怎么是你?”平乐看着陈留珽身旁的那个身影,心里忍不住惊了一下。
      “这是江陵王世子,纪景明。”陈留珽赶忙介绍道。
      流云大概也是第一次见他,所以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平乐看着一旁的动作,一点也没准备学,点了点头以示了解。
      “世子今日来找父亲谈事,可不巧父亲正在见同僚,所以命我带世子来院子里逛逛。不想你们也在这里。”陈留珽眼神暗示着她们回避,平乐也瞬间懂了这个意思了。
      “啊,那个什么,我俩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坐,别客气。”平乐拉上还在迷糊的流云,准备跑路。
      可不想,在平乐正从纪景明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却突然说道:“这几日在姑苏,听闻郡主的诗,可真是‘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平乐不明白这人为何突然要夸自己,只是应了一声:“低调!”然后拉上流云就溜走了。
      流云被平乐拉走后才缓过来神,问道:“你认识他?”
      平乐无奈的耸耸肩:“见过几次,不过一直不知道他是谁。”
      陈留珽在她们走后,请纪景明坐下道:“世子认识我表妹?”
      “有幸见过几面,不得不说令妹还真是天真灵动,与寻常的大家闺秀不一样!”纪景明那双桃花眼带着笑意,手中的折扇慢摇着。
      陈留珽听完这话,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扯开了话题:“世子,喝茶。”
      客栈中,江衍听着玄风汇报着情况。
      “最近来姑苏的,只有纪景明?”江衍听完后,思索了一会儿。
      玄风给江衍续了一杯茶:“而且今日,纪景明去了安国公府。”
      江衍端着杯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将杯子放回了桌上:“以前不知,这江陵王与安国公还有往来啊?”
      “这江陵王世子和安国公世子在近来往来突然增多了,并且常有书信往来。”玄风站在下方汇报着。
      江衍听完这些思索了一阵:“上次那些白莲教的余孽?”
      “全部自尽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没事,这也只是个开始。”江衍看着窗子外的熙攘街市,觉得姑苏的太平日子,大概要动乱一阵了。
      而晚上,国公夫人就叫平乐去她房里说话了。
      “外祖母,不用给乐儿做这么多衣服了,我够穿的。”国公夫人拉着平乐选了半天料子,才装作随意的问道:
      “乐儿,你与江陵王世子相识?”
      原来是这事。平乐心里嘀咕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与他见过几面,他在京城还救过我。但我也是今日才知晓他的身份。”
      国公夫人的面色还是十分凝重,对平乐道:“那江陵王世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我们乐儿还是不要与他过分接触的好。在国公府里,跟珽儿、云儿一起玩多好。都是你的亲兄姐,自然都会照顾着你。”国公夫人将平乐搂在怀里,像是怕她被别人骗走一样。
      平乐也看出了国公夫人并不喜她与江陵王世子有什么交集,赶紧应道:“我怎么会跟他接触呢,我每日就待在府里,有哥哥姐姐陪我就够了。”
      平乐最拿手的就是对长辈撒娇,不管是母亲还是外祖母,都招架不住平乐的乖巧样子。国公夫人此时也放心了些,将平乐搂的更紧了些:
      “就知道我的乐儿最听话了。”国公夫人轻轻拍着平乐,像极了钟清清的外婆。
      夜里,国公夫人和安国公躺在床上,还是眉头深锁:
      “我今日问乐儿了,还好,看着样子,她对纪家那小子没有什么想法。但我听珽儿说,那纪景明大概是相中咱们乐儿了!”
      安国公听罢深深叹了一口气:“乐儿的身份特殊,咱们也不想她嫁到王公贵族家去,只盼她安安稳稳的过这一世就好。何况这纪家又是这样的情况,乐儿是无论如何都去不得的啊!”
      “下次跟老大说说,再见这纪家世子时,别带他乱走动。”国公夫人已经寻思着次日去找陈毅算账的事情了。
      “别生气了,快睡吧!”国公安抚了一下夫人的情绪,转身沉沉的睡去了。
      “怎么心这么大!”听着身旁的鼾声,国公夫人嘀咕道。
      但次日,没等国公夫人找陈毅算账,陈毅就先来了。
      “娘,您也好久没回金陵了吧?”陈毅为国公夫人续上一盏茶,说道。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国公夫人敏锐地觉察到不同,警惕地问道。
      “这事情的风险极高,若您和孩子们留在这里,怕是也不太安全。”陈毅没有点名,但国公夫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你?”国公夫人欲言又止道。
      “娘放心,我自有打算,父亲同我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告知你们。”陈毅坐在一旁道,“妹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
      国公夫人一听见这个,眼眶里立刻充盈了泪水。
      陈毅自知说道了母亲的痛处,赶忙安慰道:“娘你放心,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我的儿。”国公夫人攥着陈毅的手,眼睛里的泪水不住的滑下来。
      平乐得到这个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很绝了,她感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没有闲过一个季节。刚来没几天进了局子,好容易出来了又被外婆带到了姑苏。住了几天寺庙又要去金陵。
      难道这是一个旅行剧本?平乐看着银字收拾着东西,忍不住腓腹道。
      不过,她还是跟着她的哥哥姐姐一起上了去金陵的船。
      陈毅和安国公站在渡口望着他们离开,那日的天气阴沉沉的,颇有山雨欲来的暗示。
      上了船,平乐才觉得有些不舒服。在现代,她即使坐船也是稳稳当当的汽艇,第一次坐这种古代的木船,还有些不太适应。船身摇晃的紧,让她的脑子也跟着晕乎乎的。
      “小姐,要不要喝盏茶?”银字看着平乐的状态,有点担心。
      平乐摆摆手,无力地靠着墙壁。
      “那喝点酸梅汤吧?最解晕船了。”笙调从外面端来一盏水晶盏盛着的桂花酸梅汤,带些凉丝丝的手感确实很提神。
      平乐让银字扶着坐起来,喝下了点酸梅汤,确实缓解了一点眩晕感。
      流云过来看她时,平乐已经适应了些。流云见她状态还是不太好,便带她去甲板上透透空气。
      “吹吹风真的舒服多了。”平乐靠在船边,江风肆意的略过发间。
      今日江上雾蒙蒙的,水汽大的紧,飞鸟经过时都减慢了速度。远处有青峦耸翠的群山,日光都藏在云层里。
      但不知为何,平乐觉得他们此次去金陵太过着急了,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但若是为了躲避,安国公和世子并没有同去。思索了很久平乐也没有想通,但她总觉得,姑苏恐怕要有什么大事了。
      流云看平乐还在发呆,拍了她一下问道:“想什么呢?”
      平乐才回过神来:“没想什么,就是发呆呢。”
      晚上平乐睡的很早,大概是晕船的后遗症。但夜里迷迷糊糊的,她就被一阵嘈杂声给吵醒了。
      银字和笙调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二话不说就给平乐披上了衣服。
      “怎么了?”平乐一脸懵地被二人摆弄着。
      穿好后银字拉着平乐就往船舱的后门走:“小姐,咱们遇到贼寇了!”
      “什么?”平乐还没顾上惊讶,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随即一堆拿着大刀的人凶神恶煞地冲进来,看见平乐的一瞬间像是饿狼看见猎物一般,眼中透着贪婪的光芒。
      “这还藏着一个,带走!”
      “等会!”平乐可不是寻常的大家闺秀,此时虽然紧张,但是她还是讲究智取的。
      但没想到那群人并不按常理出牌,而是迅速上前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拽着她的胳膊就给她带了出去。
      银字和笙调也如此被带到了甲板之上。
      到了甲板,平乐才发现,外祖母,陈留珽和陈流云早就已经被抓住了。陈留珽脸上还挂了彩,应该是刚刚反击时留下的。
      国公夫人看见平乐也被带了出来,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将平乐拉到了自己身旁。
      “老大,人都在这了。”刚刚抓平乐的那个人此时正站在一个面色黝黑的男人旁,那男人长相十分凶恶,眉毛也是浓密的剑眉,衬托的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那人看着甲板上的人,老弱妇孺,唯一的男丁此时也被绑得严严实实。扫了一圈之后,他将目光停留在了平乐和流云身上。
      “这两个小丫头长得不错啊!”
      那旁边的人赶紧附和道:“老大,正好我们还缺个大嫂。不如?”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那男人很满意这话,指着旁边的人哈哈大笑了几声。
      不过随即,一支不知何处飞来的箭就一箭刺穿了他旁边人的腹部。
      “你想的太美了!”顺着声音看过去,船头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玄色衣衫的男子,手中紧握一把长剑,眉眼刚毅地看着这里。
      平乐一见事情有变动,赶忙拉上流云准备跑路。可不想那贼寇的首领比她反应更快,一把将她拉到了身边,把手中的长刀架在了平乐的脖子上。
      平乐瞬间吓得浑身都在抖,急忙求饶道:“大哥大哥你冷静啊,我跟那人不是一伙的,我是良民啊!”
      船头江衍一见他挟持了平乐,眉间立刻松动了一下,飞身到了那贼寇首领的面前,一把长剑直指他的命门:
      “把刀放下,我留你全尸。”
      那首领瞬间觉得自己劫持对了人,更加用力地掐着平乐的手臂,将她挡在自己面前:
      “看来这个女人对你还挺重要。你把剑放下,不然我就杀了她。”
      江衍看着船尾,轻轻的点了点头。便有一支箭从船尾呼啸而来,箭头深深的贯穿了这个贼寇首领的心脏。
      平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瞬间吓得坐到了地上,她的脖颈处被刚刚的大刀划了一个浅浅的口子。
      江衍赶忙过去将她扶起来,左手有力的将她揽在怀里,右手的长剑丝毫不闲,一连斩杀了数十个贼人。平乐的发髻散成了飞纱,裙摆在风中飞扬着,却染着旁人的血迹。她那小脸被吓得惨白,却紧咬着嘴唇极力克制着自己。
      她被江衍搂着木然地移动,身体还在不停颤抖着。
      江衍也察觉到身旁人的情绪,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怕,有我。”
      他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异常的坚定。平乐没有那么吓得发抖了,但双手还是紧紧攥着江衍的手臂。
      首领死了,剩下的人也只能是强弩之末。一会儿工夫,他们就死的死逃得逃了。
      玄风将那些留下的活口都绑了起来,聚集在了甲板之上。
      江衍这才扶着平乐,将她送还给了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经历了数十年的风风雨雨,所以待江衍将这里处理好后,她也立刻整理了情绪,对江衍道谢道:“不知好汉姓名?”
      “在下江衍。”他抱拳冲国公夫人规矩的行了个礼。
      “原来是大理寺卿。今日多谢大理寺卿相救,我安国公府必当重谢。”国公夫人冲江衍深深鞠了一躬。
      “原也是路过,看到这里有情况便想着过来看看,不想倒是来的正巧。”江衍目光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只不过看向平乐时多了一瞬的柔和。
      “不过看这情况,安国公府的家丁也伤亡了大半,不如在下送国公夫人一程,这一路上也安全些。”江衍看了下四周,斟酌着说道。
      国公夫人本想回绝,但看着船上自己的孙子孙女,没有个会功夫的人,怕也是不安全。
      “那便麻烦江大人了。”国公夫人颔首道。
      此时玄风带着人也将尸体清理到他们所在的船上。国公夫人吩咐人给江衍准备好了厢房:“今夜辛苦江大人了,大人就好好休息。明日老身让人好好准备,设宴答谢大人救命之恩。”
      “多谢。”江衍应道。
      国公夫人让丫鬟扶着回了房。流云和留珽也让人扶着离开了。平乐留在最后,觉得自己应该亲口跟江衍道声谢。
      此时她的腿还一阵的无力,待人都离开了,才开口对江衍道:“今日多谢你了。”
      江衍看着她脖颈处的伤口,忍不住蹙眉,伸出手来却停在了半截。思索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平乐道:“你脖颈处的伤,用此药膏,一日两次,半月便可痊愈。”
      平乐看着对面的人,忽然有些五味杂陈。这不是他第一次救自己了,每次总在她生死关头出现,在鬼门关上将自己拉回一次又一次。看着看着,平乐的眼眶就突然有些酸涩。她不知道自己的眼中什么时候滑下了一颗泪水。
      江衍从未见过这个小丫头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一般,头发都散开了,烟柳色的襦裙上沾染了血迹,身体还在微微地发抖,眼神中带着恐惧。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这样鬼使神差地走到平乐面前,伸出手来替她拭去了脸颊上的那滴眼泪。
      “今天吓到你了。”江衍心疼地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她自小生活的无忧无虑,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吓坏了。
      “别怕,我会保护你。”江衍想过去将她拥在怀里,可他知晓他没有正当的身份。
      平乐觉察到自己这样有点不合适,转身跑进了船舱。江衍呆呆地看着平乐的背影,又欣喜又后怕。若自己今日未出现,那她该怎么办?
      玄风在处理好这一切后,轻轻在江衍耳边说道:“是白莲教。”
      而另一边的船上,纪景明听着来人的汇报,眼睛微眯着,像只慵懒的猫。
      “你说江衍去救了平乐?”
      “是,”侍卫在下方回复道,“属下赶到时江衍已经救下了郡主。而那群贼寇自称是白莲教的人,小的想,他们是不是想离间我们和陈家的关系?”
      “你去查一下,看那些人什么来头。还有,那个小丫头怎么样?”
      “郡主脖颈处被那群人划了一道,但小的看江衍给了她伤药。看着情况,江衍似乎与郡主认识。”侍卫说着,一边观察着自家主子的表情。
      “他们自然认识,想当初江衍可将那小丫头扣在大理寺好几日。”纪景明摆弄着手中的扇子,“这个江衍,真是什么都想跟我作对啊!”
      “那我们下一步?”侍卫请示道。
      “回姑苏,我们的事情也是时候该办一下了。另外,找人暗中跟着那小丫头。她可真是个爱出状况的体质。”纪景明道。
      “可江衍在安国公府的船上住下了,是国公夫人亲口答应的。”
      “那你早不说?”纪景明上去就是一扇子,敲到了侍卫的头上。
      “世子你刚刚也没问我。”侍卫捂着头,委屈地说道。
      “人照样派过去,他江衍是江衍,我是我。江衍跟着安国公府也好,这样就没有人来破坏我们的事了。”纪景明起身回了他的房间。
      “是。”侍卫在身后有苦说不出,那一下敲的可真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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