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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当你离开时 ...

  •   李泽言场合
      你默默地收拾行李,他就现在门口无言地看着,一句话也没有。

      还期待着他能说出什么挽留的话的你那一瞬间突然觉得很累,累到连整理行李的力气都要没有了。太阳从东边渐渐高升,然后沉到了西边,你终于取走了衣柜里的最后一件衣服,看着空荡荡的衣柜,终于深吸一口气,关上了柜门。

      关上行李箱的瞬间,你仿佛将心中的一切柔软都狠狠踩到地上,将箱子竖起,直起身,这是你今天第一次直视他。

      李泽言一向是个擅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或许比起别人你见过他更加多的情绪,但是今天你们面对面地站着,时间就好像被拨回你们互相还是陌生人的时候,你不再是那个苦苦追着他求他不要撤资的小制作人,而他依旧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华锐总裁。

      李先生是个实干家,要他说几句面子上的废话比杀了他还难——这一点你深有体会,按照以前的惯例你这时候应该先开口,笑着和他说一声再也不见,然后潇洒走人。可是你刚刚张开嘴就发现,该说的已经全部说过了,不论是温存的话语,还是争锋相对时的咄咄逼人。

      到最后你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下过决定了不是吗,你们以后再也不见陌生人。爱情真是个好东西,能够让彼此相差许多的人走到一起,可是生活并不是只有爱情,人没有爱情也是可以活下去的。当初的满腔热情,在时间的蒸炉里被慢慢蒸发,冷却。

      行李箱的轮子咕噜滚动,心脏似乎也在随着行李箱在地面上摩擦颠簸,你终于没有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还是站在那里,脊梁总是习惯性地挺得笔直,他背对着你让你无法看见他的表情。

      心肠真硬啊。

      “呯”大门的声音最后的闸刀,将你的最后一丝留恋斩断,你再也没有力气回过头去。

      夕阳终于是沉了下去,路上的灯光勉强钻进房间中,那个男人的手掌心已经被他自己掐出淤青,明显是折磨了自己许久。

      “别走了,不行吗。”这是一句你听不到的低喃。

      周棋洛场合
      演唱会场外人来人往,路过你身旁的小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兴奋地讨论着自己的偶像。与她们比起来,你手中的行李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抬头就能看到的巨大广告牌挂着周棋洛的宣传海报,与其说是摄影师技术高超,不如说这个人实在太耀眼了,是镜头都关不住的光。你摸了摸包里,是一张这场演唱会的vip座席,而电话来得正是时候。

      “喂?嗯,我在会场在了,真是受欢迎啊洛洛。”

      “希望一眼就看到我?我可没有你那样耀眼啊,而且到时候台下那么暗,做不到的啦。”

      “后台?我就不来添乱了,这时候的话即使是后门也差不多被粉丝堵得水泄不通了。”

      “嗯,我会好好看你的表演的,快去忙吧,经纪人先生差不多要生气了。”

      挂掉电话,你看了一眼手中的票,将票装入原来的信封,放回包里,转身而去。

      有点可惜呢。

      演唱会会场后台。

      周棋洛看着手机屏幕发呆,经纪人催了他好几声才回过了神。

      经纪人与他认识了那么多年,从未见过小太阳一样的周棋洛有过这样的表情,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什么,时间差不多了吗?”抬起头,又是那个光芒万丈的周棋洛。

      虽然他说没事,但是和他共事多年的经纪人到底还是察觉到了一点他的情绪,踌躇着问他:“是不是悠然小姐那里出了什么事?”

      周棋洛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经纪人:“我私人预留的座位,有人坐了吗?”

      “我确认一下…暂时…还没有,也许悠然小姐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好的,谢谢,我知道了。”见经纪人还打算说点什么,周棋洛腼腆地挠了挠头,完全像是恋爱中的大男孩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来看我的演唱会,我还有点紧张呢。在演唱会开始之前先让我冷静一下吧。”

      关上门后,脸上的笑容快去消退,切换手机界面,赫然是一份机票名单,上面用显眼的颜色标记的是你的名字。

      他又打开了一份录音文件,手机里传出来的之前的那一通电话。

      “希望一眼就看到我?我可没有你那样耀眼啊,而且到时候台下那么暗,做不到的啦。”

      “后台?我就不来添乱了,这时候的话即使是后门也差不多被粉丝堵得水泄不通了。”

      “嗯,我会好好看你的表演的,快去忙吧,经纪人先生差不多要生气了。”

      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又应为电话中甜软的声音渐渐松动,然后绽放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既然狡猾的薯片小姐都这么说了,那也就只能献上最好的表演了吧。

      机场大厅里,你提着行李箱坐在等候区,飞机晚点的消息让你感到有些焦躁,真是太不是时候了啊,要是…要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会不会就再也狠不下心离开了呢?

      你的背后传来了两个小姑娘压抑而又激动的声音。

      “好棒!真好啊羡慕她们能去现场的。”

      “啊啊啊啊啊洛洛超级棒的!”

      即使理智告诉你不要去听,却还是下意识地走到了她们旁边,直到她们莫名其妙地看着你,你才尴尬地询问她们:“那个…不好意思,我可以听一听吗?”

      你手忙脚乱地解释:“我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就是…就是本来答应了朋友要去听这场演唱会的,但是因为各种事情错过了。”

      “好呀。”那个小姑娘答应地干脆,递给你了一个耳机,“没关系,喜欢洛洛的一定都是好人!”

      你把耳机塞进耳朵,传来的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声音,你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你所谓做好的心理准备,那些在心中竖起的防线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最后一首歌,希望喜欢我和我喜欢的你,能够听到。”

      耳机里的人这么说,你慌乱地拔下耳机,旁边的小姐姐小心翼翼地问你有没有事,你嗡着鼻子说没事,抬手摸了摸胸口才发现,湿了一片。

      “就是…太好听了。”

      许墨场合
      你又回到了以前的公寓,明明昨天刚刚把这里搬空,现在里面是空荡荡的一片,干净到没有一根头发丝。可是现在你又站在了门口,有些急躁的点踏着脚尖,在他人眼中你似乎是想要用脚尖打出一首野蜂飞舞的拍子。

      事实上是你的内心也的确有些紊乱,你眼下的黑眼圈可以作证。也许是察觉到你情绪的不安,身后的电梯门为你做出了决定。

      电梯叮咚一声打开,你下意识回过头去,首先看到的一双幽深的眼。你见过这双眼睛的,现如今却觉得没有见过,你不知道是不是电梯里的白炽灯的原因,才使得那双眸子今天看上去有如深渊一般的黑。事实上在你的记忆力这双眼眸是紫罗兰色的,他也经常会眉眼弯弯地看着你。

      是了,这就是我遗落的东西!你心中如是想道。

      但是这是你注定不能带走的。

      你朝他笑,去拥抱他,他也像往常一样回拥你。

      “不是走了么?”

      “突然想起来,没有和你告别。”你抬头看他,他的表情仿佛凝结了一层冰霜,没有一点情绪。

      “真是个任性有肆意妄为的人。”明明是贬义的词语,从许教授的口中说出却又好像缠绵的情话。

      你原本是不打算告别的,或者说在今天之前这个选项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你的脑海过,你从来都不认为许墨是一个你能够驾驭的人,不如这样说,像许墨这样的人如果可以你会避免过多接触。你知道自己斗不过他的,事实也是如此,他一点一点拆开了你的心房矗立的高墙站在了你的身边,而你没有一点招架之力。

      你任由他抱紧你,他的鼻息撒在颈肩,传达到你脑海中的触感竟是有些刺痛,你的大脑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你颈间的触感,而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你的心脏,报复性的揉捏。

      你顺从地回抱他:“如果有什么想做的事情,那就去做——你教我的。”

      虽然你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可以想象出来你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他会流露出的冰冷表情,即使是小得可怜的进步也值得为自己喝彩不是吗,居然能够有这样一天卸下许教授的面具,这么一想,你几乎都快忍不住笑出声了。

      恶意的污泥一旦涌出就没有办法阻止了,你忍不住用语言为其增添色彩,你凑近他的耳廓,以一个暧昧的姿势显露着恶毒:“欺骗,谎言,狠绝,都是你教我的啊,许墨。”

      一瞬间天旋地转,迎着叮咚一声的电梯开门声,他的动作有些粗暴,将你打横抱抱进了位于在你原本的住处楼上的公寓,事实上你对这个公寓很熟悉,有那么一段时间你待在这里的时候比待在自己的公寓里还多。你感觉自己被掂了掂,他似乎想把你扔到床上去,到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这么做,而是动作轻柔地将你放在床边,半跪下来为你脱了鞋子。

      你任由他的手撑在你颈边,天花板上的灯光打在他的背上,打下一大片阴影,你此时本应该说点什么,但是却觉得嗓子发痒,说不出话来。

      “唔!!!”你的嘴唇浸润,除了鼻头缭绕着的属于许教授的木质香味,这味道渐渐倾入你的之间,你像是沙漠之中找到一捧甘泉的旅人,几近虔诚地捧起泉水一饮而尽。

      一吻方尽,他细心地为你拂去眼角的生理泪水,目光仿佛要将你吞噬:“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贪得无厌,你要是选择了我,我就再也不会放你离开了,我有没有给你时间好好考虑,嗯?”

      你半垂着眼睑,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缠绕着荆棘的情绪:“我知道是我任性…”

      你抿抿嘴唇,调整了一下面部肌肉,抬手将许墨的刘海拨上去,露出了他光洁的额头,这个发型配合着他的表情,将那些被他小心收敛起来冰冷一下子展露在你面前。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你终于有勇气抬眼与他对视。

      “就是有点不死心,有些事情知道结果,但是还是忍不住去犯个傻。”

      你拿手当做梳子,将他的头发向后梳,可是许教授的头发很滑,发质好极了,梳了几下都没有成功向后固定,你决定放弃,将手放下贴着许墨的左胸。

      “可是有些东西,带不走就是没办法带走呀。我很爱我的父母,可是他们去世的时候我很迷茫,世上再没有人和我有关系了,我为什么不和父母一起死去呢。可我依然要活着,要活得好,那时我才发现,人生而孤独,没有谁是不可离开的,没有谁是不可失去的…”突然之间你似乎有很多话要讲,想要掏心掏肺地和他谈一谈。

      而这一次,却被他直截了当地打断了:“还是…要离开吗。”这是许墨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打断你的话题。

      房间内一时静默,良久,你听见自己一声叹息,听见自己斩钉截铁的声音:“要的。”

      箍着你手臂的双手突然收紧,你咬着下嘴唇,让自己不至于疼得叫出声。不过这仿佛是一瞬间的霸道,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撒了手,他翻身躺在你身旁,你听见他的声音出奇的低沉:“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你就是…仗着我爱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当你离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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