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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二节 迪安少将(一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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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裴渊睡得十分不好。
他梦见他穿梭于数万战舰中,渺沧海之一粟,旗舰里不断传来战报:
“第三队战列舰传来电讯,他们动力系统已失,决意留下与敌军同归于尽。祝诸位武运昌隆!”
“第八队战列舰舰长殉国,其队尽数归于星海!”
“第四队战列舰在前锋位置与敌人主力相遇!我方与敌方舰船比为1比20!他们舰长传来电讯,预计可以为我军其余部队争取两个小时!”
绚丽无比的舰队在浩淼的银河中次第炸裂开来,他像一个孤勇的战士,旗舰越过战友们以生命铺下的道路,在一路星河中冲向敌军的旗舰。
……
“小妹妹,你是来找我的?”
画面一转,他似乎沉入了更深的梦境。面前对他说话的是一个女子,一身科学院的白色长袍,头发一丝不苟地绾好,眉眼间流转着三分纯真,七分妩媚,像是漫天星光化在瞳仁一点,美得让人目眩神迷。
她……似乎有些眼熟。
小妹妹?是在叫谁?他吗?
彼时她裸足站在天地之间,白色长袍烈烈风舞。极光在头顶上变换,而面前的海面上似是容纳了整片星空,无数银色光芒飘荡在澄澈地接近透明的蓝色里,随着浪潮一波一波涌上岸来,漫过她莹白的脚踝。
她转过来,向他微笑:“这里就是星夜海啊。‘科技之光’源起的地方。再呆一会会好不好?”
他不想拒绝。内心里算好了单兵舰最快的速度,与所有能抄的小道,点了点头:“最多二十分钟。”
她盈盈一笑,瞬时间极光失色,海星平淡,天地都融化在她一笑之间。
“我只想再看看这里。每千吨星夜海能练出一千克青金源。恐怕我有生之年再能来这里的时候,这片海也不存在了吧。”
“来,小妹妹,不让你为难了。我们回去吧。”她笑着向他伸出手,“你叫什么名字?”
他摇摇头。用手比出了十七,“我的编号是AE17。可以叫我17。”
她摸摸他的头,“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怎么能用这么冰冷的代号呢。”她笑了笑,“回去我偷偷给你起个名字好吗?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他点了点头,回握住她的手。
……
裴渊在梦里惊醒。醒来后,才发现汗透脊背。
一夜一连串的噩梦让他连睡觉都筋疲力尽。一会是此次青金源之战,一会又是那个陌生却熟悉的女子。他确定自己不认识她,但又莫名觉得她熟悉。她笑起来的时候,仿佛眼里又有一片新的光源,染得世界都亮堂了三分——
他记起来了,这双眼睛他早上见过,那是科学院里,南意的眼睛。
他难道真的饥渴到这种程度了?早上第一见人家,晚上就做梦梦到她了?还有,这个梦简直莫名其妙,他为什么会被人当成小妹妹?即使长得俊美,他从小也没有被人误认成女性。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可笑,梦哪里有逻辑,不过是生理反应在故弄玄虚罢了。
这生理反应来得太过凶猛,一向清心寡欲的裴上校躺了一会儿,发现再也睡不着,于是直接去了健身房完成了两个小时的力量训练。
此时与他约定好的会面时间只余十五分钟,他素有早到的习惯,可惜此次会面的对象是迪安少将,对方整整迟到了两个小时四十分钟后,才终于施施然地睡眼惺忪地来到会客室。他耷着眼皮,军装当成风衣披在身上,一进门第一句话是:“还有吃的吗?”
迪安是个金发碧眼的军人,他有一个非常显眼的鹰钩鼻与配套的鹰眼,连英俊都带着几分刻薄,但其气质却又不甚锐利,总是懒散居多。
“冰箱里还有营养剂。”裴渊方才在处理文件,见他这样,皱了皱眉,停下手中的事,给他倒了一杯水。
“营养剂……这种浆糊一样的东西真是反人类的设计,我看看,居然还是草莓味?科学院食管所的那群人口味被美少女战士变身过吗?”迪安晦气地从冰箱里翻出营养剂:“听说你大清早的去了健身房?怎么回事?欲求不满吗?”
被无意间说中什么的裴渊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往水里倒了一点东西。
“我刚刚提高了三十倍时间速度开了两小时会,给人感觉就像是三天不吃不睡,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睡觉。我迟到了多久?”
这种压缩时间的方式同样也会使人感到加倍的疲惫,这对于刺-激精神活力的青金源消耗也很大,可以说,除了紧急情况,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使用这种方式开会,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地起这种青金源的开销。
裴渊提醒他:“加上你刚才说话的时间,一共两小时四十三分钟。”
迪安嘟囔道:“还好你不是女人。”说罢咬开营养剂的包装,就着裴渊手上的水喝了下去,随即一口全部喷出来:“阿渊!你往水里加了什么!”
“五仁月饼味的营养剂。”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东西!”
“科学院友情送的,祝我们武运恒昌。”
“……”
裴渊顿了顿:“星际海盗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他无意识地用力握了握杯子,手上青筋暴起:“出发之前,我已让部下调集沿途空间站的军备储备,后勤部再三保证,将在我到达前三天补足空间站储备。但直到我们回航时,还有两个空间站军备不足。直到我们路遇敌军时,空间站内的军备仍然空空如也。”他顿了顿,“而路遇的星际海盗,似乎算准了我们的行程,他们的埋伏,就在其中的一个空间站必经的回程。”
他带出去的战列舰,有三分之二在炮弹储备为零的情况下,选择自爆以和敌方同归于尽,争取为他脱身的机会。战斗机消耗殆尽,飞行员十不存一。
迪安道:“我当天就去查了。我确定,你的军备本来应该在太平洋中转中心转运上太空,但是后来这两个空间站的军备却被张启玉调去南美了。”他冷笑一声:“他一个搞科学的不跟他显微镜相亲相爱,要一堆炮弹干嘛,制造原子弹啊?还有,你可能还不知道,和你这事同时发生的还有南美那边的营养舱病毒泄露,说是星际海盗干的,最绝的是,那群星际海盗逃的时候,还就顺手掳走了张启玉调往南美的那批军备。怎么样,有意思吧?这张启玉他-妈-的上赶着给人送温暖呢。”
裴渊皱眉道:“里面可能另有乾坤。张启玉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
迪安抛出一个盘:“军方这边能找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了。你眼睛比我毒的多,自己看。这段时间我会去南美,后续消息我会再传给你。”
“南美?”裴渊有些惊讶:“因为南美营养舱病毒泄露?”
“泰伦上将觉得其中有蹊跷。不说这个了。”迪安嘻嘻一笑,勾了他肩:“最近新出一个乐园,里面的酒和美人一个不缺。我听说你私人宇宙居然是按照太空舱的舱房来建的?你也太无趣了,我送你几个模板人吧,最近有好几个女明星开放了自己的基因模板,我买了一个,妈的够辣……”
裴渊不舒服地躲开了他:“我不太喜欢上星维网。”
迪安用在科学院学来的“众生皆蠢只有我聪明”的表情俯视了一下裴渊:“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吃饭睡觉打海盗吗?”
裴渊清冷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那下次任务不要找我帮你做。”
迪安痛心疾首道:“星维网的女性已经失去了你,难道你还要让她们再失去我?裴模板,答应我,继续热爱你的事业和你的好兄弟——我,好吗?”
裴渊不想热爱他。裴渊常常吾日三省吾身:我一定是人格上有什么缺陷,不然我为什么会和这种人共事?
这时,墙壁亮了起来,有通话申请。裴渊点开来,是他的副官。副官通知他速回军舰大楼,泰伦上将召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二节 迪安少将(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