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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再求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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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呀,既然你带了东西就简单吃一点吧。”季逢景不再绷着脸,而是可以调出微笑模式。
白粥还在门口踌躇,委屈和无助慢慢浮现在了脸上。
他又想起他们小时候,聂礽还在的时候,他们戏称自己是十八中最风流倜傥英勇无敌打遍天下无敌霹雳手三剑客的时候。
后来他们的中二病称号不知道怎么传了出来,然后女生们就开始各种议论,为他们三个人的每一位都在这个称号里找到最符合他们的定位。
她们一致觉得季逢景是最风流倜傥,白粥是英勇无敌打遍天下无敌霹雳手,因为是三剑客所以勉强加了聂礽。
那个时候白粥的性格和现在是不太像的,那个时候的白粥是个话唠,是个开心果。
他总有一大堆别人没有讲过的新奇笑话,他喜欢和每个人交朋友,他常说江湖皆兄弟。
这时候季逢景就会拍拍他的脑袋,提醒他定时清理一下自己脑袋里的水。
那个时候的季逢景和现在也是不一样的,那个时候的季逢景比现在更加温和,更加彬彬有礼。
白粥以前不知深浅的经常惹恼季逢景,可季逢景从来都是摇摇他的脑袋,他总觉得白粥只是脑袋进水才导致的不正常,摇出来就好了。
聂礽比季逢景更加安静,他却像润滑剂一样磨合了白粥和季逢景的关系,是他把季逢景带进了白粥幼小的世界,可他却永远停留在了哪里。
白粥在门口发呆的时候,季逢景并没有阻止。
他想让自己不知道白粥现在在想什么,可白粥脸上的表情却把自己心里的想法暴露的干干净净。
白粥对于他和聂礽来说都是特殊的,如果说他和聂龙是一类人一样的绝望,一样的没有生命力,而白粥就是他们的救赎,可现在他的救赎在门口无助的站着。
季逢景只能强行不去看他,季逢景仔细盯着手机的那厚厚一踏的寻人启事想着他们附近还有那些地方没有贴到。
白粥过了很久才走进了季逢景的家,不过他没有关门,这不是他故意的而是太过紧张。
你想象一下曾经你最好的朋友现在要接受你的试探,你就说如果换做是你,你心里什么感受。
偏偏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就算他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他依然还是要迎头而上。
因为他是警察,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放过任何一个疑点,很何况这个疑点还是他自己提出的。
更何况这是谢斏给他的任务,他必须去做。
白粥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把塑料袋里打包回来的凉菜放在季逢景帮忙准备的豪华漂亮的餐具上。
季逢景也没有帮他,他继续低头看着手里一整踏的寻人启事。
季逢景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明明回来的时候都决定好了才回来的。
可面对白粥的时候他就是说不出的心虚,他想坦白可是不行,他还有引着白粥一步一步的往自己设好的陷阱里走着才行。
秉承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季逢景一直没有说话,就是接下来吃饭的时候也很少接着白粥的话头聊。
“这几年怎么样?”白粥夹了颗花生米咽了口啤酒顺便把一直萦绕在喉咙的唾沫一起咽了下去,才慢慢压下他的紧张开始了艰难的叙旧。
“没怎么,出国以后离他远了慢慢就摆脱他的控制了。”季逢景轻松地回答着白粥的问题,仿佛对曾经毫不避讳。
“我觉得你没以前爱笑了。”白粥说话依然慢慢地,对着季逢景他必须慢点说话才不会被他拿住把柄。
“我发现你也没以前义气了。”季逢景的语速也是很低很慢,他可能自己也在矛盾到底该不该把这句话说出来,可终究是说出来了。
“嗯,我也是后来才发现我也很胆小。”又是一口啤酒,白粥才壮着胆子说出了这句和他的表现的完全相反的话。
季逢景想着他平时办案的行动力和自己刚回国时第一次看他打架的狠劲儿,他觉得白粥的胆小应该是指别的。
白粥看着季逢景的碗很干净,他应该很少吃这种东西所以不太习惯这种口味吃的很少。
白粥的眼睛从季逢景的碗移到他的脸上,最后定格在眼里。
季逢景是一直盯着白粥的所以他们一下就对视上了,几秒过后白粥猛的吧自己的视线挪开然后开始吃自己眼前的菜。
他始终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因为季逢景的眼睛一直没有从他脑袋上挪开,那目光好像快刺穿他的头颅了。
白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变的这么怂,他一直有些话想问却不敢问。
尴尬的空气就这样一直维持着,没有人试着打破僵局现在考验的是耐心了。
小的时候他们也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就开启孩子之间的练量。
白粥想自己应该能赢,因为他可以通过不断吃菜来把自己变的很忙而不显地特别尴尬。
可是这样的惬意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季逢景更加用力的在看着自己低下的后脑勺,白粥的手还控制不住的一个劲发抖,不听话的炸花生豆滚了一桌子。
白粥默默思考着看来心理战是打不过季逢景了。
“你吃完了吗?”季逢景的态度又变的客气疏离。可能他所有叙旧所得来的真情实感就像被他像穿衣吃饭一样卸了下来都丢在了自己的最心底。
“差不多了。”白粥听出了季逢景声音的不对劲,他也很知情识趣的把带来的东西都收拾好,并把它们统一放在一个垃圾袋里准备走的时候带下去。
“你今天来到底干什么来了?”季逢景和他做戏做了很久一点没听见自己想听的话,都是简短几句不深入聊的话,他现在表现给白粥的是一副破坏一破摔的戏码。
“你现在脾气变的好坏。”白粥沉默的附属着自己内心的话。
“我知道。”季逢景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像是在提醒白粥可以走了。
“再聊会儿吧,绷了几天神经了,歇会儿。”白粥说话时望着门外像是在找什么,同时眼睛也尽量不去看季逢景的眼睛,这样他说话就不会太结巴了。
“聊聊我们小时候吧,我们三剑客的时候。”季逢景想和白粥在一起这个话题应该是最让人放松的话题了。
“小时候呀?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有一次上体育课跑到学校旁边的池塘里玩,那时候学校的上下课铃声可小了,等我们玩的过瘾准备回教室的时候语文老师的课都上一半儿了!”说起这个白粥来劲儿了,他脑子里有好多好多那时候的事情,几乎可以说是张口就来了。
“记得,那时候语文老师还是班主任,她以为咱们三个逃学了,直接给通知了家长,这一整天的课我是一点儿没听进去就怕回家挨打。”这件事季逢景是记得的,他从小就记性好,因为只有记性好了才能记住他爸每次打他的理由是什么然后改正,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爸混饭局,因为他让他爸有面子。
“是呀!我那个时候都怕死了,谁知道回家一解释我爸还给学校提了建议。”白粥说起这个就开始傻笑,他爸妈在他小的时候就没打过他,最多在他闯祸的时候吓唬他一顿。
“我可是被打惨了,第二天去学校发现只有我被打了,聂礽他爸那天刚好赢钱了,也没打他。”季逢景说这些的时候是没有笑的,他小时候和聂礽小时候很像,挨打对他来说不是调皮的回忆而是一种虐待。
“那说点别的吧。”白粥叹了口气心里在骂着自己的傻,他怎么说起了这件事情,明明有那么多回忆的。
“不用了,是我的问题,是我太记仇了。”季逢景也没了哄白粥的心思,他的回忆里不是没有甜的,可是每次只要他想起来拿着沾满鲜血的发臭的回忆总是快人一步的向自己涌来,甜的就在记忆的最底层。
“你也别太在意。”这几年让白粥变成了一个嘴笨的,他不再会说什么哄人的话,也不再和别人轻易的称兄道弟。
“你不懂,我没办法不去在意。我刚到国外的时候过的并不好,那些外国人欺负我一个外人,他也不给我生活费。因为这是对我的惩罚,我为了活着拼命打工赚钱。那时候我很少吃饱,可是依旧赚不到钱。我还没有成年很多工作都不愿意用我。即使同意让我工作也是些很重很脏很廉价的工作,那些工作没有人愿意做,他们只能找我。我就是那个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才明白,我以前拼了命的讨好不过是个笑话,我以为我变得优秀就能讨到他的欢心,他的爱。现实告诉我靠别人你就是一只邀宠的猫儿,如果你的主人突然厌恶你。你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季逢景讲了很长一段话,他讲的是白粥一直以来不敢问的却想问的问题里的一部分。
说这些话的时候白粥可以看到季逢景眼里的悲伤,眼泪一直在他眼底打转,这个时候的季逢景又变成了白粥认识的季逢景,爱哭却坚强,温柔却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