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游戏》岁岁重阳

4、第 4 章

　　亨利警探带着被阿莲娜圈出来的两位暗影之神信众的画像，转身去找了同样信仰暗影之神的贝雷警监，打算从他那里要来这两位信众的联系方式。

　　稍稍有些中年发福的贝雷警监仔细地看了看亨利警探递给他的两张画像，很快就指着其中一张开了口，“哦，我认识这个人，他是格雷伯爵的女婿迪克。”

　　亨利警探闻言便翘起了小胡子，“那可真是太好了，看样子我接下来能跟着您去顺便拜访一下这位伯爵的女婿。”亨利警探一边说一边眨了眨眼，似乎是跟贝雷警监的关系很好。

　　“哈哈。”贝雷警监立刻大声地笑了出来，他同样冲着亨利警探眨了眨眼，“恐怕不行，我的老朋友。”

　　“为什么？”亨利警探疑惑地皱起了眉毛。

　　“因为他向暗影之神祈祷的时候，祈神仪式不知怎么的出了差错，导致他陷入了昏迷之中。”贝雷警监耸了耸肩膀，“差不多半个暗影之神教会的信众都知道这事儿，可怜的祈神仪式出了差错的倒霉蛋儿迪克。”

　　亨利警探闻言不由地把眉毛皱得更紧了一些，“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贝雷警监回想了一下，开口道：“昨天上午，听说他到现在还没醒呢。”

　　“昨天上午？”亨利警探的神情一下子就放松了，“那他应该不是我要找的杀人凶手，可怜的阿尔法先生是今天中午被害的。”

　　贝雷警监摊了摊手，把另一位信众伊凡的联系方式给了亨利警探，“我想，你现在只需要调查这个伊凡就可以了，这是他的住址。”

　　亨利警探谢过了贝雷警监，拿着写有伊凡住址的小纸条走出了贝雷警监的办公室。

　　一直守在办公室外面的苏希和雷蒙德很快就围了上去，两个人都听到了亨利警探和贝雷警监的对话，于是雷蒙德就探头看了一眼亨利警探手里的小纸条，“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去找这个伊凡就可以了？”

　　“是这样的。”亨利警探再次翘起了小胡子，“工作量减半，我们现在就去拜访这个伊凡，希望今天能够顺利结案。可怜的阿尔法先生，愿雷电之神保佑他的灵魂。”

　　马车载着苏希三个人，奔向了伊凡的租住地。马车里的苏希低着头认真观察绘有伊凡肖像的写实派画像。

　　从画像上看，这位名叫伊凡的暗影之神信众是非常符合阿莲娜的描述的：高、瘦，年纪不超过三十岁，头发的颜色很深，嘴唇很薄、颜色也很淡，最重要的是，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枚灰色眼睛式样的长项链。据贝雷警监说，这是每位暗影之神信众都会佩戴的用以表明虔诚信仰的教会制式项链。

　　雷蒙德在看到伊凡画像后的第一时间就扭头凑到了苏希的耳边，轻声跟她说道：“我跟你打赌，阿尔法先生就是这个伊凡杀的。”

　　苏希面无表情地再次伸出食指摁在雷蒙德的脑门上，把他的脑袋推到了一边。

　　斜眼瞥见了这一幕的亨利警探大力地咳嗽了一下，雷蒙德立刻向侧边滑了一段距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地看着亨利警探，殷勤问道：“警探，有什么要吩咐我的么？”

　　亨利警探瞥了一眼苏希那张依旧面无表情的脸，回头对雷蒙德点了点头，“有。”

　　“哦，警探，我很乐意为您效劳。”雷蒙德笑嘻嘻地看着亨利警探。

　　亨利警探努力地学着苏希面无表情的样子，翘着小胡子告诉雷蒙德：“马车停了，你下去敲门。”

　　雷蒙德张大了嘴。

　　片刻之后，他转身下了马车，按照亨利警探吩咐的那样，敲响了伊凡的房门。

　　很快，这位被亨利警探列为头号嫌疑犯的伊凡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和画像上相比，他真人看上去要更瘦一些。而且头发和胡子都乱七八糟地支岔着，像是很久都没有好好打理过的样子。

　　苏希盯着这位伊凡先生的胡子看了好一会儿，她觉得那些胡子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像是假胡子。更重要的是，苏希根本没办法透过这堆肆意生长的胡子，观察到这位伊凡先生的嘴唇是不是又薄又没有血色。

　　她盯了这么久都没看出来，阿莲娜就更不可能在上下楼梯擦肩而过的瞬间观察到这个特征了。

　　于是，苏希开始觉得，这位伊凡先生或许并不是他们要找的可疑男人。

　　亨利警探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他盯着伊凡先生的胡子陷入了沉思。

　　唯一没有发现这一点的只有雷蒙德。他先表明了众人的身份，接着又拿出阿尔法先生的画像摆在了伊凡的面前，“你认识这个人么？”

　　伊凡低头看了一眼画像，只是一瞥就移开了目光，“不认识。”

　　雷蒙德挑了挑眉，看上去像是并不相信这句话的样子，“我能问一下，你今天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两点之间在哪里么？”

　　伊凡回想了三秒钟，“在家睡觉。”

　　“哇哦。”雷蒙德收起画像，继续提问，“有谁能给你做证么？”

　　伊凡脸上的表情瞬间一言难尽了起来，他看雷蒙德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傻子，“我一个人在家里睡觉，能有谁给我作证？我家里的空气么？”

　　“嘿，注意你的态度。”雷蒙德的音量稍稍提高了一些。

　　苏希侧头看了看亨利警探，发现他仍旧盯着伊凡的胡子在发呆，并不像是打算说些什么的样子。她又看了看雷蒙德，发现这家伙已经快要和伊凡吵起来了。

　　于是，她伸出手，用力地在伊凡的胡子上揪了一把。

　　“嗷——”惨遭薅毛的伊凡捂着下巴叫了一声，对着苏希怒目而视，“你有什么毛病？”

　　苏希捏紧她揪下来的那根胡子，让胡子顶端带着的细小毛囊笔直地竖在了雷蒙德的眼前，“胡子是真的，不是贴上去的。”

　　雷蒙德不明所以地看着苏希，捂着下巴后退了一小步，小心翼翼地跟苏希提起了建议，“即便是真的，也不能随便拔吧？”

　　“没错，就是这样。”刚才还快要和雷蒙德吵起来的伊凡立刻和雷蒙德站在了一起，离苏希远远的。

　　苏希继续举着胡子，“胡子是真的，而长出这种长度的胡子，肯定不是半天能做到的对吧？”

　　雷蒙德捂着下巴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对。”

　　站在雷蒙德身边的伊凡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这可是我留了两个月的成果。”

　　于是苏希便继续说道：“所以，不管这位伊凡先生今天中午在哪里，他都不可能是阿莲娜看到的那个男人。因为他有胡子，而且胡子很多，盖住了嘴，阿莲娜是没办法透过这些胡子看清楚他的嘴究竟是薄还是厚的。所以，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一直在装NPC的亨利警探终于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我们找错人了。”

　　雷蒙德闻言愣了片刻，接着便同情地伸手拍了拍伊凡的肩膀，似乎是在无声地安慰着这位惨遭苏希薅毛的可怜男人。

　　无功而返的三个人再次乘坐马车返回了纽伦港警局。这之后，亨利警探拜托贝雷警监帮忙，试图去格雷伯爵府拜访那位不幸在祈神仪式中陷入了昏迷的倒霉蛋儿迪克，打算检查一下这位信仰暗影之神的倒霉蛋儿迪克是不是真的陷入了昏迷。

　　但格雷伯爵府却一直没有回复贝雷警监，因为他们正在筹备格雷伯爵的葬礼，目前谢绝一切访客。

　　无计可施的亨利警探只能暂时搁置调查迪克的事情，他重新清理了一遍思路，把调查范围从纽伦港扩展到了全国，试图从将近一千万的暗影之神信众中找出符合阿莲娜描述的可疑男人。

　　这无疑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于是接下来，亨利警探带着苏希和雷蒙德一起，翻了整整两天的暗影之神信众名单资料，挑出了一大堆符合阿莲娜描述的可疑名单。

　　第三天上午，依旧没能做完这份工作的亨利警探宣布罢工。当然，他找了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今天是阿尔法先生举行葬礼的日子，我想我们应该去送阿尔法先生最后一程。”

　　翻资料翻得头晕眼花的苏希立刻表示同意，“没错。我听说有的杀人凶手会在事后返回现场，隔空欣赏自己的杰作。说不定杀掉阿尔法先生的凶手也会去参加阿尔法先生的葬礼，我们到时候可以留意一下，说不定刚好就能抓到凶手。”

　　“对对对，我也听说过这个。”雷蒙德扔掉了手里的名单，无脑表示赞同。

　　眼见两个人都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亨利警探立刻高兴地翘起了小胡子，“没错，就是这样，那我们这就走吧。”

　　三个人站起身来，丢下堆成小山那么高的暗影之神信众名单资料，把这些让人看得心烦的资料统统锁进了办公室里。这之后，三个人就像是终于从牢里被放出来了一样，“高高兴兴”地去参加阿尔法先生的葬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