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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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七月，炎热和暴雨轮番轰炸春城。
与老天爷的阴晴不定如出一辙的还有李泽言。
华锐收购了一家上市公司，忙着消化资产和产业融合。李泽言将企划案全部交给易霜整理，搞得她几乎每日都要披星戴月而归。当然其他员工也好不到哪里去，李泽言就像是暴雨来临前的天空，脸黑得要命。以至于私底下被员工起了个贴切的外号“黑脸怪”。
七月末，易霜有一场考试。如果想彻底留在华锐，这个考试的证书是必须拿下的。好在易霜不是临时抱佛脚的考生，她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复习了，最后一个月只要按部就班的温习，考过还是很简单的。
距离考试还有一周的时间，终于公司的一切进入平稳运作，易霜也可以休息一个完整的周末，她想着白起这周出任务应该不在家，那就让那个懦弱的易霜少出现两天，她要好好复习一番。
“易秘书！”财管经理从总裁办公室汇报工作出来，“总裁让你进去一下。”
什么情况，刚刚不是说好不加班了吗？难不成今天还是逃不掉戴月而归的命运吗？易霜本能的已有些抗拒加班。
她无奈叹气，认命去总裁办公室。
易霜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到李泽言坐在办公桌后面，一丝不苟盯着桌面上的文件，眉头微微皱起，右手食指在太阳穴处轻缓而有节奏的敲击着。
她深呼吸，在心中祈祷几遍总裁找她不是加班，而后扣响门扉。
李泽言闻声抬头，“你来了？”他一改近日的黑脸风，神色柔和，可在易霜眼里这就好比暴雨后的艳阳天，依旧让人生不出半点舒服的感觉。
“总裁找我？”她在距离办公桌一米开外的位置站定，等待李泽言吩咐工作。
“嗯。”李泽言合起桌上的文件，“我听说你最近有考试，复习得怎么样了？”
易霜一惊，李泽言这黑脸怪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员工生活了？她瞄着那面瘫脸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这话背后的意味，只得规规矩矩回答：“是的，总裁，考试在下周六。我复习得差不多了。”
“哦？这么胸有成竹，那……我考考你！”李泽言的话尾不是疑问，而是不容否定的陈述。他双肘支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挡住嘴巴，下巴微微收起，那双深邃若秋潭的黑眸盯着易霜的眼睛，仿佛能透过那处直达内心。
有一瞬易霜想从这双眼睛里逃跑，被这种目光注视着，即便是复习得滚瓜烂熟的她也在心中默默打起了鼓。
不过心虚不能在李泽言面前表现出来，她毫不躲避迎上那目光，道：“多谢总裁抬爱。”
李泽言最欣赏的就是易霜的自信，甚至自信到有时候会硬撑着装大尾巴狼。
然而考校之后，李泽言发现这一次易霜的自信并不是硬撑的，他连连发问了十多个问题，只有三四个易霜略微思考了下，其他的基本上对答如流。
“好，不错，初步测验算过关了，明天你来我家，我们进行二次测验，你现在可以走了。”
啥？还有二次测验？易霜皱了皱眉。
“有什么问题吗？”李泽言挑眉。
“没有！”易霜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我地址会发到你微信上，明天九点准时来。”
本想着安心窝在家复习的易霜在周六早晨八点四十五分叩开了李总裁家的大门。
“随便坐吧。”与办公室时的装扮不同，李泽言没有穿西装，他上身一件白色休闲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没系，露出锁骨，如此便装的他气质也柔和了许多。
易霜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
李泽言的家和他的办公室如出一辙，简单的深色调，低调的奢华，而且易霜惊讶地发现，家里竟然只有李泽言一人，没有保姆和管家。
“你把这几页试题做了。”李泽言丢给易霜一套卷纸，而后消失在了他这迷宫一般的别墅中。
“呼……”易霜舒了口气，翻着卷子简单观察了下，题目不难，但也简单不到哪里去，都是前几次考试题的变式，于是掏出笔来，静心答卷。
时间滴答滴答流逝，易霜写完最后一题，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刚伸开胳膊就放下了，因为她抬头正对上不知何时站在对面的李泽言。他靠在墙面上，修长的手指握着杯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见易霜抬头，问道：“答完了？”
易霜点点头。
“随我来。”李泽言勾勾手，转身离开。易霜连忙起身，不明所以地跟上总裁的脚步。
没走几步，就见前面人停了下来，转过头，道：“卷子拿了吗？”
“没……没拿。”易霜觉得今天自己好像无头苍蝇一般，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显得又傻又呆。
“白痴！”李泽言说完，薄唇抿成一线，透着嫌弃。
易霜回身去取卷子，她背对着李泽言简单深呼吸两下，默默告诉自己不要慌乱，李泽言又不是吃人的妖怪，没什么可怕的。而后转过身来的时候，便较之前坦然了许多。
李泽言的客厅连着一段走廊，走廊尽头豁然开朗，左手边是个开放式厨房，右手边是个巨大的餐厅。
说餐厅巨大一点也不夸张，正中间摆着一张足以容纳十多人吃饭的长桌，而长桌的一角放着食物。
易霜观察到厨房有刚刚使用过的痕迹，不禁惊讶，李泽言没事竟然会自己下厨？想着总裁扎着围裙忙里忙外的样子，她突然很想笑。
“你傻笑什么呢？快坐下！”就在易霜脑洞大开的时候，李泽言已经翘着大长腿坐在餐桌旁，并一本正经的唤她入座。
？？？这是请她吃饭吗？若刚才只是惊讶，如今便是震惊了。
易霜紧走几步，拉过总裁对面的椅子坐下。
李泽言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食物，“吃吧！”而后低头兀自翻看易霜的考卷。
桌上摆着一盘切成三角形码放整齐的玉米薄饼，旁边点缀着几颗鲜红可口的樱桃；一盘罗非鱼面包沙拉，鱼肉炸得外焦里嫩，香味诱人垂涎；还有一人份的鲜虾披萨，芝士满满腾着热气；配着一杯鲜榨橙汁放在旁侧。怎么看都是一人份啊？连餐具都只有一套。
易霜的眼珠从餐桌上挪到李泽言身上又挪回餐桌，自己吃饭，总裁在旁边看着，这样真的好吗？
她还在纠结着，李泽言从试卷上回神，他看着易霜动也没动，皱着眉道：“怎么还不吃？不合符口味吗？”
“不是。总裁，您……难道不吃一点吗？”易霜问道。
李泽言舒展开眉宇，草草回了句：“我刚刚吃过了。”继而低下头又开始专注于卷子。
原来是吃过了，那她就不客气了。易霜刚准备拿起刀叉，就听对面人说道：“谁让你写得这么慢。”
易霜：“……”明明很快的，好吗？
易霜首先切了一小块披萨放在嘴里，浓郁的芝士香味掺杂着虾肉的鲜脆瞬间爆开席卷整个味蕾，简直太好吃一点了吧？而后的玉米薄饼，以及罗非鱼都是同样的美味。本来没有一丝饿意的易霜被勾起了食欲，毫无意识地大快朵颐，将所有扫荡一空。
“好吃吗？”李泽言放下手中的卷子，回道。
“嗯……”易霜满足地点头，而后生出个疑问，思索片刻还是问出了口，“这些……都是总裁做的吗？”
“不是我，还能是谁？”李泽言一开口就是赤|裸裸的质问语气。本来到了嘴边的赞美被易霜硬生生咽了下去，变成了干瘪的一句：“谢谢总裁。”
李泽言唇角微微翘起，像是在笑，易霜没来得及看清，那人便站起身，道：“吃完了，就跟我来看看你的考卷。”
午间的阳光射入屋内，在李泽言的身上形成一圈金色的光晕，原本充满疏离感的他竟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温柔。易霜感觉自己的心跳骤然变快。
“还愣着干什么？”李泽言恢复了冰冷，好似刚刚的温柔只是易霜的幻想。
她愣怔跟上总裁的脚步。
李泽言带易霜回到客厅，与她并排坐在沙发上。他的身上带着焦糖的味道，苦涩之中裹挟了甜，格外的好闻。
一下午的时间，李泽言针对卷子上的问题给易霜一一解惑，他的语调深沉而顿挫，讲解思路清晰，不知为何，易霜竟然希望时间停滞不动，她不舍蹉跎这个午后的时光。
“二次测验你也表现得不错，你可以安心考试了。”李泽言将卷子和讲解时用的稿纸整理好交给易霜，“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易霜这才发现，屋外的烈日已转为夕阳的霞红。
“总裁就不麻烦你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她下意识拒绝。
“那好，到家给我来了电话。”不知是不是易霜看错了，李泽言的眼底竟有失落一闪而逝。
易霜回到家时，天色暗沉，她给李泽言打了个电话：“总裁，我到家了。”
听筒中传出李泽言的声音：“好。”
“今天……谢谢总裁了，无论是食物还是讲解。”易霜握着手中的试卷，上面还有李泽言的字，潇洒而刚劲，一撇一捺都如同他的人一般干净而清爽。
“白痴……”李泽言顿了一下，用易霜从没听过的带着笑意的语调说道：“挂了……”
易霜透过窗子，看着天空从青白色渐变成墨黑，露出个暖心的笑容，这个下午也许是她这辈子最幸福最难忘的时光吧，难忘到她抓不到一点真实。
周一上班，李泽言又恢复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直到周五晚上，易霜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个可爱的小盒子，里面是一颗布丁？！而盒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用熟悉的字体写着：祝考试成功。落款：李泽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