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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凡世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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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大战结束20年后……
征服了冰族后,火燚在刃雪城和浴火城之间每几个月往返一次。他不在刃雪城大部分时间内,就把冰族的朝政交给公主艳炟处理。
虽然冰火大战已结束多年,但基于万年以来结下的根深蒂固的仇恨,又加上种族之间人文和习性的差异,冰族的子民屡屡和火族驻扎在刃雪城的军队产生各种大小冲突,这让艳炟头痛不已。她几番和两族大臣开会商议,一同制定法规来控制局势。
如今的火族公主,少了几分当年的任性跋扈,多了几分沉稳自信。
一天,来到刃雪城巡视的火燚召见了艳炟,告诉她有密报说是终于在凡界又发现了卡索的行踪,却没有告诉她密报的来源。艳炟思量了一下,告诉父亲自己这次为了不打草惊蛇,要独自一人微服出访,去追踪卡索。火燚叮嘱她说,如果同时找到了樱空释,还是要把他毫无损伤的带回来。
一听到樱空释这个名字就让艳炟浑身不爽快:20年前因为被他轻易逃跑,自己没少被父王责骂,还在哥哥烁罡的手里落下一个用来嘲笑她的把柄。
艳炟把自己幻化为凡人的模样,来到了秘报中提到的小镇。当下正是初秋,镇上桂花飘香,遍地白菊。街上车水马龙,人头熙熙,好一番繁华的人间美景。
大半天过去后,艳炟走累了,想找个茶楼客栈可以歇脚。可偏偏眼前的这座茶楼好像生意特便兴隆,队伍都排到了外面。
艳炟看到队伍中有一大群年轻的女孩在那边踮着脚抬着头,不停地往茶楼里张望,一边还叽叽喳喳地、开心地说着什么。然后里面又出来了一群女孩,和外面的兴高采烈地说:“看到了,看到了,那个新来的厨子,不仅烧的一手佳肴,还真是长的俊美!”
艳炟嗤鼻,心中暗暗骂道:“你们是来吃东西的,还是来看人的?!害得本公主要找个歇息的地方还得等!”
才等了几分钟,艳炟就愈发不耐烦。她直径走到队伍的最前面,塞了一袋钱给看门的小二,说道:“给本姑娘在里面找个好位子。”
小二打开钱袋看了一眼,立刻眉开眼笑地哈腰示意:“贵客里面请!”然后还立刻嘱咐店内的小二赶快去收拾一张刚空出来的大桌。
艳炟在桌边坐下,慢慢契着香茶,好不惬意。可偏偏旁边一桌又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吵着要小二叫厨师亲自上菜。店小二招架不住,一番拉拉扯扯后,那位名厨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艳炟好奇地瞥他了一眼——的确是个无比俊美的青年:明亮闪烁的褐色瞳仁,浓密有神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粉色的花瓣唇。乌黑披肩的长发从两边的鬓角挽起,在脑后扎起一小簇发辫。乍看都有几分女子的秀美,笑起来又有如幼童般甜美。
“原来如此。”艳炟不屑地一笑,转回目光继续喝茶,却发现对桌不知何时坐了一个喝得醉醺醺、衣着华丽的白脸青年,正迷着眼睛打量她。
虽是一身凡人的模样,又穿着粗布衣衫,依然无法掩饰艳炟作为神族公主的倾城容颜。比起原本炫目的艳丽,如今的她在长发下半部扎了个松松的麻花辫,眉上还绑着一串缀着小碎花的抹额,看上去清丽婉致,气质空绝。
对面的那个无赖居然开口和她搭讪,问她何去何从,是否需要有人导游带路。艳炟对他视而不见,只顾着自己喝茶,一身不吭。但对方却依然在死缠烂打,还差点把伸出去的手搭在了艳炟的手上。
火族军中的男子都知道,觊觎他们公主的美貌都会以军纪严惩,无事敢多看她两眼的人都没有。艳炟还真没看到过敢对她那么放肆的男人。
半晌之后,艳炟终于忍无可忍,嘴里冷冷地吐出来一个字:“滚!”
那人碰了一鼻子灰,一脸受辱的恼怒,开始出口威胁,告诉她不要不识好歹,有眼不识泰山。艳炟真有些恼了,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花鞭。要不是因为神族伤到凡人会暂时丧失灵力,那人有九条命都不够用!
突然,那人“哎哟”的痛喊一声,举手摸了摸后脑勺。他低头看了看落在地上的几颗蚕豆,再转身向后看去,只见那站在旁桌的年青厨师正斜着眼,一脸鄙视地瞅着他。
那人正要破口大骂,厨师又从指间弹出几颗蚕豆疾速飞入他口中,把他梗得差点喘不过气来,面红耳赤。
看到形势不妙的掌柜,立刻出来协调。对那梗住的青年又是捶背又是拍胸,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后,就对下人使了个眼色,将他半推半拉地送了出去。
艳炟对那厨师点头由衷一笑:“谢过!”那厨师也点头回礼一笑。
坐在旁边一桌的年青女孩们看到两人对视而笑,不满地板下了脸,拉扯着青年的衣袖要他介绍每道菜。可青年以忙为由,又退回了厨房里,留下了一脸失望的女孩们。
当他再次出来时,看到艳炟在柜台前和掌柜问话,台上摊着一个人的画像。栈主摇头,说从未见过画中人。艳炟让栈主给她留了一间客房后便离开了。
青年厨师站在店门口,目送着艳炟的背影消失在街巷的尽头。然后青年垂下了眼帘,蹙起飞入发丝的剑眉,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隔天,艳炟来到集市上,继续到处探听卡索的下落。突然,她听到有人敲锣打鼓地在召人参加什么比赛。正觉得找人找得乏了,艳炟便上前去凑了个热闹。
原来有人在集市广场的中央搭了个几丈高的竹架,架子顶端放置着一个用七彩琉璃珠串绕成的精美的圆球。比赛规则是:第一个攀爬上架夺取到彩球的为胜者;参赛者之间可以互相出手,但不可真的伤人。胜者不仅可以留下彩球,还可以得到一笔奖金。
艳炟看到那琉璃球甚是喜欢,便绞了费参赛。她想着拿球来挂在寝殿床头,再在其中空心之处燃烧一把火苗,照射出的光一定缤纷绚丽。
从小勤于练武的火族公主三两下就脱颖而出,打下了诸多对手,率先踏着竹棒登上了架顶。当她要伸手去拿那彩球时,有人与她擦肩而过,同时与她把手放到了彩球上。两只手掰着彩球左右一扯,线断珠散,落了一地。
从架子上飞落下来时,两人面面相视,艳炟才看清楚对面的人正是那个客栈里的厨师。
比赛的组织人为难地问他俩,是否可以平分那奖金。
艳炟翻了个白眼,甩甩手说道:“不必了,我只想要那彩球。现在都坏了……扫兴!”
那青年拱手笑道:“好,那就承让了!”
艳炟歪着头看了看他,不解地问道:“你不是有活干么?怎么就这么缺钱?”
青年毫不忌讳地答道:“是的,缺钱。”
艳炟心里暗暗嘲笑道:这些凡人果然个个贪婪,财迷心窍。她作出嫣然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飞。”青年答道。
“嗯……”艳炟心中又是一阵窃笑:这俗气的名字和人的样貌还真不相配!艳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接着问道:”你的武功不错啊……还烧的一手好菜。你还会什么?“
“除了习武和大小家务事,我还会教书,铸造,做木工,抓药,甚至看简单的病,等等,等等。”青年唇角一扬。
艳炟凤眼一瞪:“不错嘛……“思量了片刻后,她认真地问道,“你,要不要跟着本姑娘,做我的仆人?” 看到云飞有点犹豫,她继续说道:“就一两个月而已,在这里附近晃晃,帮我一起找人。我家在远方,初来乍到,有个当地的人做向导,总是方便。” 她边说边拍了拍腰间的钱袋,“钱,我有的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去把厨师的活儿暂时辞了,掌柜那边我会打发的。”
云飞沉默了许久,终于点头答应了。“那……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找的是何人,又为什么要找他?”他问道。
“受我雇用的人无须问这么多问题。你也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就叫我二小姐。”艳炟冷冷地答道。
“好……那我回家收拾一下,再与你在客栈相见。”云飞点点头。
“对了,你还有家人么?”艳炟突然想到忘了问这个。
“没有。”云飞淡淡地答道。
一个时辰后,两人从客栈出发,前往下一个小镇。
离开时,云飞看见城门口围了一群人,都在议论城门上吊着的一个赤身裸体、被蒙着眼的男子。男子在那里惊慌失措地扭动着四肢,叫喊救命。云飞认出了那就是昨日在店里骚扰艳炟的那个纨绔子弟。
他对着艳炟苦笑了一下,叹道:“看来,我昨天是多管闲事了……”
“至少,现在有了你,就不用弄脏我自己的手了”,艳炟狡黠地一笑,“快走吧!”
云飞跟在艳炟身后,亦步亦趋地走出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