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舞龙天》离梓高飞

2、第一站 清明时节

　　九舞龙天
　　第一章 春天的希望

　　切记，无论如何，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事态有多么严峻，都不要放弃理想和信念，更不要放弃希望！
　　切记，切记。

　　第一站 清明时节
　　今天是清明节，叶天和父母、亲戚们早早起床，去给城郊的姥爷上坟。
　　叶天没出生时姥爷就去世了，所以他只能从家人的口中了解姥爷。听说，姥爷在生前特别喜欢孩子，可惜叶天这辈子都没法见姥爷一面，没法感受姥爷对他的爱了。但叶天早已对此习以为常，除了略发惆怅外，也没有什么别的情感。
　　叶天一行人填满了两辆私家车，向郊外驶去。叶天坐在其中一辆车里，看着窗外的风景。天阴沉沉的，浓浓的乌云仿佛要向地面压下来一般。道路两旁建筑物越来越稀疏，绿意也越发浓厚，前方笔直的公路一眼望不到尽头，偶尔一辆相向而行的汽车呼啸而过。叶天的父母正和久违的亲戚们闲谈，但叶天懒得理那些亲戚，他早已厌倦了那些刻意的嘘寒问暖，心里想着自己的事情。
　　清明三天假，他只有这个上午算作假期，下午以及明后两天早已被父母用各种补习班安排得满满当当。他对此十分不满，但抗议无效。
　　“唉！”叶天长叹一声，继续盯着窗外发呆。

　　撒旦坐在主控台前，死死盯着大屏。
　　整个主控室一如既往的阴暗。主控台上的微光隐约勾勒出撒旦淡淡的轮廓。撒旦一动不动，像一具雕塑。
　　“程序仍在有序运行……”他仿佛在自言自语。
　　他的面前，硕大的巨屏被分割成几万亿个方形屏幕，它们正在同时播放着不同的图像。除非你眼力很好——也许你可以看见你自己——某个时期的你自己。
　　在整个大屏的某处，叶天靠着车窗，全然不顾周遭环境的嘈杂和旅途的颠簸，睡得正香
　　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所有的小屏幕上都在显示从某个角度上观察到的某个人。刚刚就是以车内某处的视角看到的叶天。而一旦某个小屏幕上的死亡，那块屏幕就会立即黑屏，几秒后再切换到另一个人身上。
　　撒旦仍然专注地盯着屏幕。“程序运行了多久？”他又在自言自语。不一会儿，他挥手一抓，一位躺在床上的老人就黑了屏。他不紧不慢地调出控制界面，稍微修改了一些数据。做完这些，他端起一杯咖啡，用勺子搅拌一下，一口喝完，再放回原处。立即有人上前将咖啡杯注满。
　　然后，他恢复了雕塑般的姿势，紧紧地盯着大屏。
　　希望不要有任何差错!撒旦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天被妈妈叫醒，原来到目的地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叶天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就看见了一望无际的墓碑。
　　每年都会见一次，但每次见到都这么震撼。
　　和一众人穿过林立的碑从，来到一座叶天有几分熟悉的碑前，他们就一起举行这伤感的仪式，来表达他们对死者深切的怀念。
　　下跪，摆贡品，烧纸，磕头，哭，收拾，离开，年年如此，叶天早已对此没了新鲜感，一切动作仿佛机械而僵硬。哭对叶天来说似乎有些困难，酝酿了好一会儿，才挤出几滴眼泪。而他的那些亲戚们哭得死去活来，他的小姨最夸张，哭得双眼红肿，表情狰狞，头发散乱，叫人不感动都不行。
　　叶天默默在心里吐槽着这一切，一面继续使劲挤眼泪。
　　终于，仪式结束，叶天得以返程。恰巧，他和那个小姨同坐一辆车里。叶天依旧盯着车窗外，看他这样，叶天的父母也就没有管他，继续和亲戚们聊天。叶天睡意正浓，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天被一阵笑声吵醒。原来他的小姨不知被什么逗笑。，叶天感到一阵不爽，抬眼向小姨看去。此时小姨脸上毫无哭过的痕迹，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现在她咧着嘴开心得要命。叶天心里十分震惊，难道刚刚哭出来的是假的吗？本来扫墓就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来去的路途当中不应该保持沉默、紧张、压抑的气氛吗？那现在这样算什么？难道说他们已经对此麻木了？那可是他们的父亲！再怎么样，也应该收敛一点，保持对死者最起码的尊敬啊！难道今天出来给姥爷上坟对这些大人来说就真的仅仅是一个仪式而已吗
　　叶天最无法理解的是大人的世界。他们哭可以是假的，笑也可以是假的，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装出来的。他们口中所谓的成熟，难道就是变成一具具没有生命的皮囊吗？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叶天已无法再想。“幸好我还没有跟他们一样。”叶天这样安慰自己。大人的世界令他感到恐惧。在他眼中，那些所谓的大人根本不懂得生活的意义。
　　不知道多久后，车子行驶到他家小区门口。窗外下起了大雨，雨点淅淅沥沥，砸在车窗上，奏成一曲忧伤的歌。叶天怀着复杂的心情下了车。这个世界他还没有完全理解，或许，他要学的还有很多。
　　妈妈撑开伞走在前面。叶天下车后将身体挺直，全然不顾细密的雨点砸在身上。远处是阴沉的天空。他想要看清这个世界，但他所看到的只有这样的阴沉。叶天迈步向前走去，想跟上妈妈。突然，他全身僵直，浑身上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妈妈转过身来，向他说道：“快走啊，别被雨淋到了！”
　　叶天反应过来，立即快速跟上去，不忘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