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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就是他……

      “姐,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我能不激动么?!掰弯我弟弟的罪魁祸首活生生的站在我眼前,我居然就这么把他给放跑了!”

      “姐……”

      “苏乔,你跟我说实话,你跟他……死灰复燃了?”

      “姐。我们连死灰的灰都没有,哪来的复燃啊。”话说难道不应该是旧情复燃么……

      “看季望那样子,就是来想要跟你有什么的呀……”苏冉托住下巴,方才她一进门时感受到了从季望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的不满和排斥。

      “乔乔,不是我想阻拦你和他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希望我弟弟以后的日子都能开开心心的,找到一个真心爱他的人……”

      “好啦,谁说会跟他有什么了,”苏乔适时的打断苏冉,把手中的围巾挂到门边的衣帽架上,走过来帮苏冉一起收拾,“快点准备吧,我快要饿死了,哇塞,是芝士鱼丸!”

      苏乔每次想要掩饰什么的时候,话就会变多,苏冉也不拆穿他,随他瞎扯,只是打心底心疼自己的弟弟。

      她到现在还记得十年前的某天早上,打开家门看见苏乔倒在家门口,眼睛又红又肿,眼泪还在一个劲的往下掉,问他怎么了也一言不发,只有嘴唇上下蠕动,苏冉看了好久才艰难的辨认出,居然是,季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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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少有人知道苏乔有个姐姐。苏冉大苏乔七岁,在苏乔出生那天,爸爸把小苏乔递到她手上,告诉她,“这是你的弟弟哟,以后要好好照顾他知道吗。”

      苏冉把苏乔兜在身前,双手还在颤抖,这个七斤的娃娃太重了,她有些抱不动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仔细观察苏乔的脸,看起来皱巴巴丑兮兮的,跟自己长得一点都不像嘛,她可是标准的花见花开人见人夸的漂亮小姑娘。

      想是这样想,看着苏乔紧闭的眼睛,微张的小嘴,还有粉嘟嘟的脸蛋,苏冉那小小心灵里的母爱瞬间就冒出来了,忍不住上去叭叭两口亲了小苏乔一脸口水,实在是,太可爱了。

      于是,从此苏冉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弟控。

      小苏乔也很喜欢姐姐,从纸尿布到开裆裤,苏乔的幼儿时期都是屁颠屁颠跟在苏冉屁股后面过去的。

      好景不长,苏乔五岁的时候,父母离婚了,苏乔跟了妈妈,而苏冉跟了爸爸,姐弟俩被硬生生的分开了。苏冉那时正是少女敏感的年纪,因为这件事变得孤僻了不少,苏乔年纪还小,只知道姐姐跟爸爸要到其他地方去,他没办法一直跟着姐姐了,还哭闹了几次。苏冉只能答应他,会尽量多找机会来看他。

      一开始,苏冉只要课业不紧张,放学后就会代替繁忙的妈妈去幼儿园接苏乔,苏乔看到她就会用小奶音喊着“姐姐”飞扑到她身上,然后像个小甜饼一样逗苏冉开心,苏冉偶尔会觉得这样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然而,没过多久,某一天苏冉去接苏乔的时候,在苏乔身边发现了一个陌生的小身影。

      苏冉远远看到苏乔蹲在地上,还不停用袖子抹着脸,一看就是在哭的样子,而旁边那个男孩一脸手足无措,着急的直跺脚。苏冉直觉是那个臭屁小孩欺负了苏乔,冲上去护住苏乔质问:“你干什么欺负我弟弟!”

      “我没有!”那个孩子像是要急着辩解,结果又把话咽了回去,硬是把手抱在胸前装出小大人的样子,重复了一遍,“我没有。”

      “姐姐他真的没有欺负我。”苏乔也顶着一张哭的惨兮兮的小脸帮旁边的男孩辩解。

      “那你哭什么?”苏冉不明白了。

      “有人欺负苏乔,说苏乔是小姑娘。”一旁的男孩抢着回答,“苏乔说他不是女孩子,然后就争起来了。”

      苏冉低头跟苏乔确认,苏乔弱弱的点了点头。

      “我看见了,就来帮忙把他们赶跑了。”男孩不无自豪的说。

      苏乔再次点了头确认。

      苏冉这才把锋利的目光收回来,牵起苏乔的小手,“这种事不要跟他们计较知道吗,他们是觉得你好看又不好意思说喜欢你才欺负你的。”

      男孩居然还在旁边附和:“没错,我也觉得苏乔很好看。”

      苏冉斜眼睨了那男孩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季望!季节的季,期望的望。”

      “哦,看来你爸爸妈妈在你身上寄托了很大的期望吧。”苏冉不以为然,心里捣鼓着,混蛋小子,那么关心我们家乔乔是有什么企图,可别想着甜言蜜语把我弟弟拐跑,要是你敢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戳你小唧唧!

      她领着苏乔回家,男孩也急忙跟了上来,与苏乔肩并肩一起迈着小步子。

      她听到季望对苏乔说:“别怕,以后我保护你,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你还挺会逞英雄嘛。”真是让人不爽啊,明明还是小屁孩一个。

      “这没什么,我是勇者嘛,勇者就是应该保护公主的。”季望昂首挺胸,正义凛然的说着极其中二的话。

      “可是我不是公主……”苏乔羞红了脸,搓着大拇指小心反驳。

      “那就,王子,反正都无所谓啦,我会保护好你的!”

      “……嗯!”

      苏冉围观了这可怕的一幕,两个五岁的男孩子,一个拍着胸脯说着幼稚的承诺,另一个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崇拜。苏冉在心里嚎叫,苏乔!你好歹也是个男孩子啊!

      然后,季望渐渐地时常出现在苏乔身边,直到两人形影不离。

      再然后,苏冉因为爸爸工作调动的原因,和爸爸一起到了另一个城市。

      那之后,苏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再见到苏冉。

      再见到时,就是苏乔十六岁的那年夏天。

      十年一晃而过,苏乔不知不觉长成了大孩子,而苏冉,也离开了校园进入下一个阶段。她本来成绩优异,大学有意让她留校,她拒绝了,还特地申请进入s市的研究所。

      苏乔和妈妈还是住在原来的老式居民楼,她听说了妈妈近来身体不是很好,便在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时间时不时去探望一下。去了好几次都没见到苏乔,问妈妈,她也说苏乔最近经常不在家,说是去图书馆复习功课,可每天就算回了家,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问他也不说原因,让人担心是不是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苏冉印象里的弟弟,就算是腼腆内敛,本质也应该是很乐观积极的,应该不会平白让家人担忧。只是她不知道十年会改变一个人多少,正值青少年叛逆期的苏乔会不会也变得无法自制。

      “那个季望呢?”苏冉无意间问了一句。

      “啊,小望啊,这段时间也不怎么来玩了呢,明明之前跟乔乔两个人还很要好的,大概是两个小孩子闹脾气了。去年也是,两个人吵了好大一架,还差点动手打起来了,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和好的。明明从小到大都没吵过架的那时候真是把季望他妈妈和我都给吓死了,唉,青春期的男孩子啊,尽会瞎折腾。”

      苏冉凭着超强的第六感,这一次应该也和季望脱不了干系。

      她的直觉很快就被印证了。第二天早上苏冉起了个大早,本是想去买点菜回来就赶回研究所去,结果看见倒在家门口一塌糊涂的苏乔时着实吓了一跳,她一直放心口上惦记着最疼爱的弟弟,此时脆弱无助的像是稍微一碰就会碎了。

      为了不惊动到妈妈,苏冉连拉带拖的把苏乔带到附近小公园的亭子里,不远处还有大爷放着音乐打太极拳。苏冉也顾不上其他,只想知道苏乔和季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开始不论苏冉怎么问,苏乔都没有答话,依旧无声无息的哭着。

      苏冉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忍不住一拍椅子,站起来指着苏乔骂他:“苏乔!你给我清醒一点!别整天哭哭啼啼的,你是男人吧!”

      听到这句话,苏乔抬起头看着苏冉,瞳孔剧烈的震动,泪水更加汹涌,眼神里充斥着绝望。

      苏冉再一次被弟弟的眼神吓住了,她突然有些想退缩了。

      “你如果不想说的话,那我去问季望。”苏冉转身,郁闷,气愤又带点逃离的意味。

      “他走了。”苏乔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虚弱的仿佛只是在吐气。

      “不会再回来了。”

      “是我害的。”

      “我求他留在我身边。”

      “然后他就逃走了。”

      “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都是我的错……”

      苏冉看着这样的弟弟,心脏被人揪住一般绞痛起来,她突然知道了苏乔前面那个眼神的含义。

      他喜欢那个人,而他和那个人一样,都是男人。

      苏冉说不出话来,她默默坐回苏乔身边,环住他的肩膀,感受到他的颤抖,一下一下温柔的拍着他的背。

      “我的弟弟,长大了呢。”

      再次见面,是一个礼拜后,苏冉一脸震惊的看着微笑着站在门口迎接自己的弟弟。

      “怎么那么看着我?不知道自己弟弟长得那么帅,被惊艳到了?”

      “恩,的确,上次弟弟你哭成那样我还真没能看出来。”还有弟弟你转变的那么快,这不是惊艳是惊吓了好么。

      “咳,”苏乔上前接过苏冉手里的袋子,尴尬的把头撇到一边,“姐,不是说好不提那事儿的嘛。”

      “乔乔,你那情伤真那么快就恢复了?”苏冉不无担心的问。

      “恩,好了!我已经把他扔掉了,所以姐姐你就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啦,我真的没事了,我是男子汉嘛。”

      苏乔的演技是不怎么好,一说话眼眶就红了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好了呢。

      毕竟十几年的孽缘,又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苏冉心疼弟弟,却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只能顺其自然吧,把一切交给时间,也许有那么一天会出现一个人能取代季望的位置。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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