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ABO：镛大爱情故事》靥二

18、红颜祸水令狐冲

　　令狐冲这人粗看上去好像是糊里糊涂，粗枝大叶的，其实他聪明得很，需要细心的时候也真是细心得很。林平之正在看的这套书他之前翻过，虽说里面案子太多，肯定不可能全部都记住，但林平之看的是第一本，任何人看这种成套的书，第一本总是会看得比较细致的，所以林平之正在看的这个案子他记得很清楚。而且他看案例有个习惯，会上网搜相关资料，很多案子都有网页报道的，一些论坛上也会有相关讨论。
　　所以也就不管林平之要不要听，压低了声音，说：“这个案子后来之所以反转，是因为一审第三人和一审被告之间用于抵顶的那些房子，最初做价值评估的时候那个地方正在建开发区，两个公司进行抵顶的时候工业开发区计划已经无限期搁置将近三年，原本寸土寸金的地方早已无人问津，但是一审被告和一审第三人依然按照最早的评估价值做了抵顶。所有的文件都是合法的，但它不合情理。法院后来核实了这个情况，重新审计了两个公司的财务状况，花费了大量时间精力最后证实这两个公司之间有意通过恶意的财产抵顶减少应付款项，最后才还了原告公司一个公道。”
　　林平之转过头来，怔怔地看着令狐冲。
　　令狐冲说：“简单说，你欠我十块钱，你有个二十块的东西，你把它交给我，说连本带息还我二十块。我把这个东西转身交给了另一人，因为我欠他十五块。关于这个东西的价值所有评估报告包括原始□□都有，但是这个东西已经很旧了，快要坏了，它根本不值十五块更不值二十块，你知道，我也知道。我给了另一人这个东西，相当于给自己省下了五块钱。”
　　林平之点点头：“明白。”
　　“所以吃饭去吧！”令狐冲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阳光灿烂的笑容。
　　林平之叹一口气，虚弱地笑笑，合上书。令狐冲顿时高兴起来，抢着收拾了那些书，交到了管理员那里，一回头，就看见林平之提着装课本和笔记本的环保袋，乖乖地站在身后，等着自己。

　　本来想牵他的手，但他看了看伸到眼前的手，抱歉地微笑，自己走到前面去了。
　　至少他有一个带着歉意的笑。令狐冲自我安慰，他现在已经很满足，太满足了。林平之跟他一起去了餐厅，也跟他一起排了队，对他在耳边喋喋不休的说话也没有表示任何不耐烦，换做从前令狐冲根本不敢想。
　　只是他发现林平之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直在东张西望的四处看，似乎生怕遇见什么人。
　　于是就问了，林平之没想到他这样直截了当的问，吃一惊，半晌摇头，说，哪有的事。可他明明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只要了一小份荞麦凉面，盛在盘子里小小的一堆。
　　事实上令狐冲不知道林平之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两个人毕竟一起来的，他就算自己找个小桌子令狐冲一定马上就跟着坐过来的，不让他坐的话又太奇怪太刻意。他又想赶紧吃完自己的午饭回宿舍去，但令狐冲一坐下就把自己盘子里大块大块的炸鳕鱼往他盘子里塞，一边塞一边说：“你不是喜欢吃鱼吗？这个好吃，我老家的做法就这样，外面厚厚一层鸡蛋糊，比那鱼肉还好吃。”
　　林平之低声说：“我吃不了这么多。” 令狐冲听他这么说就看看他，只觉得他的眼睛在瘦得干枯的脸上显得分外的大，看着心疼，也就顾不得别的，说：“要不是怕吓着你，我早就拿着好吃的一股脑儿往你嘴里塞了。”
　　林平之听得怔怔的。他没有经历过任何你侬我侬的关系，他总觉得自己并有资格去接受一段这样的关系。令狐冲给他献了这么久的殷勤，他不是不懂，只是他对任何这类感情都只想敬而远之。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任由自己坐在这里，让令狐冲坐在自己的对面，胡乱往自己的盘子里加食物。明明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无法给他回应，又一直在担心被石中玉看到……他是不是应该痛下决心起身离开？可是怎么做不到呢？
　　令狐冲发现他的盘子里再也放不下多一块炸鱼了，无奈停下，问：“你怎么不吃啊？”
　　林平之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实在是吃不下，吃得下也吃不掉这么多，迟早还是得让令狐冲吃，所以干脆不动筷子免得弄脏。令狐冲有点急了，拧着眉毛勉强笑了笑，假装还在开玩笑，说：“是不是非要等我上手喂你了才肯吃啊？”但林平之显然没被他开玩笑似的语气骗过，脸上一闪而过的是局促不安，他看着又后悔，赶紧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刚在绞尽脑汁想下一句说什么，电话铃突然响了。
　　他现在对电话铃过敏，吓一跳，一看果然是石中玉打来的，果断挂掉。
　　林平之因为两个人面对面实在太尴尬了，就主动问：“是不是小石头的电话？”
　　令狐冲顿时想到他和石中玉在一个宿舍，过去这么些天石中玉天天打电话，一打那么久，他肯定知道、肯定误会了。想到这里汗流浃背，急忙说：“你别误会啊！我跟他没什么，我总想着他跟你一个宿舍，我想有个人能聊聊你。”
　　林平之的脸顿时红了。他瘦得近乎干枯，忽然出现一抹红，漂亮得简直像漫天阴霾忽然辟出一道霞光。令狐冲本来就着迷他的容貌，先是一愣，接着高兴得头都晕了，冒冒失失地忽然冒出一句话：“平之，咱俩在一起吧！”
　　他刚说完，林平之脸上还没来得及变得更红，远处就传来一声兴高采烈的大喊：“学长，你在这里！”随着喊声一头闯过来的自然是石中玉，他连蹦带跳的绕过好几张桌子，冲到两个人桌前。
　　林平之脸色顿时就白了，赶紧站起来，说：“这么巧，我和学长刚说到你，你就来了。”
　　石中玉天真无邪地睁着大眼睛，问：“你们俩怎么碰上的？”说着低头看了看林平之面前的盘子，笑得前仰后合，用手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竟然能吃这么多？看不出来啊！”
　　他说着特别不客气，往令狐冲旁边的椅子上一坐，贴得很近，笑眯眯地问他：“人家刚刚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呢？”
　　令狐冲往旁边让了让，看看林平之，脑子里乱七八糟地盘算现在得罪石中玉林平之会不会生气，勉强笑笑，回答：“刚才有点事。”
　　林平之反正已经站起来了，他早就想着逃离，这一来正好。他提起自己装书的袋子，对石中玉微笑，说：“正好我吃完了，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令狐冲脑子里轰地一声，再也顾不上得不得罪石中玉，跳起来喊：“林平之！”
　　心里面的劲儿怎么都压不住，这一声喊得中气十足，四周吃饭的同学纷纷看过来。林平之一怔，走得更加快了。可惜怎么快也快不过令狐冲，他三步两步冲过来抓住了他的胳膊，又绕到对面去挡住了去路。
　　“我喜欢的是你，你明明知道！”他口齿清楚、声音朗朗地说，围观群众齐刷刷的发出一声“wow”。
　　林平之惊得全身都发抖了。周围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wow一声之后就屏息静气等着下一句，果然令狐冲特别不负众望，明明周围都安静了他还提高了声音继续说下去：“你明明对我也有感觉！别再故意躲着我，好不好？我们在一起吧，好不好？”
　　围观群众乱糟糟地哄起来，开心得快要沸腾了，又吹口哨又鼓掌，还有人叫：“答应他啊，答应他啊！”林平之尴尬得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钻进去，正在不知如何是好，身后传来登登登的脚步声。
　　石中玉阴着脸，一阵风似的掠过他身边，跑走了。
　　林平之下意识地喊：“小石头，小石头！”但身子被令狐冲挡着，胳膊还被抓在手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石中玉消失。周围人还在起哄，那些尴尬、羞涩、难堪顿时全都让位给了熊熊燃烧的愤怒。
　　他自己都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狠狠地挣脱开令狐冲，高声叫起来：“你搞错了，我对你没感觉！我根本就不想谈恋爱！”
　　围观众终于安静下来。
　　可是愤怒还是熊熊烧灼着心，话说得好像嗓子里冒着烟：“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可以假装没关系不在乎，可是为什么你非要破坏我和我最好朋友的感情呢？”
　　令狐冲整个人都卧槽了，破坏林平之和他最好朋友的感情？哪儿跟哪儿？什么活见鬼的罪名？
　　围观众“唉”了一声，开始三三两两窃窃私议。林平之说完就跑。有人说：“你家Omega跑了，还不快去追？”
　　但令狐冲只是苦笑。
　　他慢慢走回到他们之前坐的那张桌子旁边坐下，看着对面发呆。他面前有那么多一动都没动的食物，本来饿得肚子咕咕叫可是现在食欲全无。他终于知道林平之是怎样看待他的追求的，他付出了那么多的真心，对林平之来说原来全是困扰。
　　如果是困扰他可以道歉，或许不用道歉，远离就好。好吧，也许他真的该放弃了，那个下午雷劈一样的感觉该忘掉就把它忘掉吧。他做得到。
　　可他还是挫败，还是烦恼，还是有无法纾解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