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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沈静 ...

  •   1999年的初夏,8岁的沈静坐在藤椅上等待着老师的到来。他低垂着眼眸,手里捧着一本《小王子》,粉色的嘴唇张张合合发出细微的声音:“玫瑰花.....玫瑰花.....小狐狸.......”
      语文老师给沈静布置了一个作业,要求沈静把《小王子》读完并且写一篇作文。一向乖巧的沈静第一次没有完成作业,他不懂玫瑰花,小狐狸,毒蛇这些角色的寓意。甚至觉得故事有点蠢。
      “小静这本《小王子》你读的怎么样?”新来的家教老师是个30几岁的漂亮女人,她微笑着对沈静说,笑得时候眼角浮现出淡淡的鱼尾纹。
      沈静优美的嘴唇两端微微像后缩着,低垂着的眼眸开始上扬,一言不发。
      老师似乎看出了沈静的窘迫,她笑眯眯地问:“小静既然没有看明白,那就慢慢看。等到哪天明白了再告诉老师。嗯,昨天已经把3年级的课讲完了,那我们今天就开始讲4年级的.........” 沈静目送着老师离开别墅。今天过的真无聊,他心想。
      天很快就黑了,沈静吃过饭后,家里只剩下刘阿姨和院子外面的两个保安,父母可能半夜才回来。
      沈静走到一楼,房子里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只有穿透阳台玻璃门的月光带来一丝光亮。他隔着玻璃欣赏着外面花园里的玫瑰花。沈静很想打开门摸一下那些过分艳丽的玫瑰花,可一想到玫瑰花上都是尖锐的刺,他放弃了。月光覆盖在沈静光洁的脸上,把白天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显得有些冰冷。窗外的萤火虫满天飞舞,很漂亮,可惜沈静却觉得这群虫子很恶心。他板着脸,微仰着头,扭过身子不去看。
      天亮了,沈静摘掉套在头上的耳机。音乐伴随着玻璃杯破碎的声音,女人嘶吼的声音,男人咆哮的声音象响了一整个晚上。他紧闭着双唇,两只手不停地揉着发疼的耳朵。
      “早上好,您现在头还疼吗?妈妈........”沈静犹豫了一下,然后缓慢地问到,他的嘴唇不自觉地往前微微撅着。在说到“妈妈”那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逐渐变小变虚。
      “滚!”沈静的妈妈许茹闭着通红的眼睛,双手揉了揉青筋爆起的脑袋。沈静低着头看了一眼脚边散落的玻璃碎片,清晨的阳光覆盖在碎片上,泛着冰冷刺眼的光。他的目光下意识地避开那些刺眼的存在,然后识趣地走了。
      已是午后,空气中还弥漫着昨夜的酒精和鲜血混合的臭味。沈静笔直地坐在原木椅子上弹着钢琴。
      琴房在一楼,离客厅很近。因为这样更方便在亲戚客人面前展示这项才艺。沈静弹琴的时候总是很安静,无论那细白修长的手指里流淌出的音乐有多疯狂有多病态,他的神情依旧宁静。
      “谁?在那里躲着干什么?”沈静停止了弹奏,他的嘴唇又不自觉地微微撅起,说话的声音毫无起伏。
      “嘘,我是你的邻居。我只是喜欢听你弹琴,别报警啊。听说警察局里天天喝稀饭,狱警专门打不听话的小孩子........”躲在阳台草丛中那个影子絮絮叨叨的,语速很快。
      沈静也是服了,这小孩子整天都在想什么?这都是谁告诉他的。“你喜欢我弹的曲子?”
      沈静走到阳台,看到花园角落里站着一个男孩。那男孩七八岁的样子长的很讨喜。男孩的眉毛上扬着,狭长的眼睛睁大:“唉?你怎么不弹钢琴了?那么好听唉?怎么不说话啊?.......你长的真好看.......”男孩说着说着脸突然红了。
      男孩依旧絮絮叨叨的,沈静总觉得这男孩少了一根筋。仔细一看发现男孩手里抓着一朵玫瑰花,花上面的刺都被剔除了,光秃秃的杆上只有两片叶子和一朵花。沈静眯着眼睛板起脸,上嘴唇微微向后缩着:“你不是来听我弹钢琴的吧?是来偷花的吧!”这表情是学父亲的,每次父亲这样许茹都会害怕的颤抖。沈静觉得这表情就像冰冷的毒蛇一样,他很乐于看到父亲这样,因为只有这样许茹才会暂时闭上嘴,家里也就暂时安宁。所以沈静时常在家偷偷模仿父亲。
      男孩低着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玫瑰花,目光又不时向四周飘,脸更红了。“我真的觉得你弹的好听.....摘花的事千万别告诉别人,我下次不敢了........”
      沈静听得不耐烦了:“不告诉别人?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男孩精神一震,擦了擦脸上的汗。
      “以后每天都来听我弹琴,风雨无阻。”沈静看着男孩被汗水润湿泛着红晕的脸,他想起了乡下爷爷家养的小花(猪)。小花的屁股白白的泛着淡淡的粉红,每次爷爷用棍子打它的屁股教训它,小花就惨烈的嚎叫屁股也就更红了。
      男孩:“不行啊!现在是暑假,还好办可是等开学了怎么办?”
      沈静:“我不管,你每天都要来,一直待到我让你走为止,否则我让警察叔叔来找你。”
      男孩一听身体僵硬,他的心跳的飞快,仿佛要冲出胸膛,眉毛也略微上扬,哭丧着脸:“好.....好......我同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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