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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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百里家，醉姐儿从不是外人。既然是家中的一份子，哪里又需要祖父说什么‘拜托’呢？”
“祖父信你，然该说的，祖父还是要与你说的。”百里贺继续道：“族中诸人，若是能用，醉姐儿可帮上一帮；若是不得用，与其让旁人来动手，不如咱们自己来。往日，百里家，无论是在我手中，还是在你伯父或是洛哥儿手中，只需守成，无须激进。这话，我也与他们说过。”
百里洛月是长房嫡长子，亦是百里家嫡出长孙，自小受的教育也与弟弟们不同。在百里醉月出生之前，百里贺就已经着人调/教这个未来的继承人了。
虽然百里醉月出生后，百里贺挪了不少心思在她身上，但是对于百里洛月这个长孙，他依旧是没有放松的。便是平常世家里不让哥儿知晓的农务和铺子里的事儿，他都让府里极能信得过的管事自百里洛月两岁后一点一点说于他听。好在，他是个好的。
其父百里泊若在其他世家里，自然是族长的不二选择，然于百里家而言，却还是差了一些。每每思及此处，百里贺都颇为后悔当初让长子养在其祖母、自己母亲膝下。
“恩。”
百里醉月并不多说，她知晓百里贺不过是想她做个倾听者，好好地听他这些难得一说的话。以后，或许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只是待你入了逸安王府，一切又都不一样了。我也不瞒着你，醉姐儿。往日我想，即便世子再怎么在乎你，我也不能把你送入王府做妾。妾这个东西，平常人家里都是同买卖的，哪里是什么好玩意儿？便是你姑母，当初若情非得已，我哪里能把往她往那个吃人的地方送？说的好听，她如今是贵妃，还有封号；可实际上，不照样是妾么？”
“你姑母，离家这二十来年了，早与府中离了心；如今她渴求的，却是府里不能给她的。旁的，我不好说什么，只是，若有可能，护她一命。”
百里醉月闻言欲言，看了百里贺一眼，又止住了，继续听着他的话。
“如今，世子有本事让你作他的正妃，祖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些年，世子怎么待你，祖父还是看得清楚的。只是有一点，从当初赐婚的旨意入了咱们百里家起，咱们就与皇室彻底撕扯不开了。醉姐儿，你是个聪慧的，世子也会护你，只是……”
百里贺顿了一顿，掩去了一些话：“诺哥儿是你寻回来的，也算是你教出来的，他是个好苗子；以后，我们百里一族，明处有你和洛哥儿，暗里有诺哥儿，总会好好的。”
“还有些话，若是你祖母在，本应由你祖母说给你听。可惜她走得早，也只得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与你谈。”
“早前我也与云翳道长谈过的，你的身子……虽有瑶娘等人一直护着，到底还是……此番无侧妃侍妾赐下，前边两三年总还是无碍的。若是入府后有人劝说于你，你也莫听，好好养着身子是关键。待过个四五年，凭世子与你这些年的情谊在，即便世子后院多了些人，他总也会怜惜你给你子嗣傍身的，你又是正妃……小贺嬷嬷是你母亲的陪嫁，如今也给你作陪房，你大伯母那处有些方子，我已让她交给小贺嬷嬷了。”
语意虽不十分清楚，但意思还是完整地传达到了。百里醉月知晓祖父这是一边担忧着自己的身子，一边又怕日后自己没有子嗣傍身让府里后进的人给欺负了去。只是，她到底不能与祖父说，她是相信即墨弈阳这辈子只有自己一个人的。
旁的不说，这十来年的爱怜与惜疼，要说他非全身心的付出，又怎么可能？若是日后他二人离了心，想来也不会是他喜新厌旧，至于正室的脸面，他定然是会给她的。
唯有子嗣这一点，她却从未与他说起过，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罢了，来日方长，待，过了九月初一，再与他说也不迟。
百里贺见百里醉月沉思着，也不打扰，他要说的话基本都说了，只希望，他的醉姐儿能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别让他的担忧成真就好。
“姐姐，诺哥儿来看你了。”门外，百里诺星略带沙哑的嗓音传来。他正值哥儿变声的年纪，平日里是极少说话的，也就是在醉苑里，才能听他多言几句。他也知晓百里贺在屋内，是以并没有
直接进去，在门外扬了声。
“进来吧。”百里醉月应了一句，抬手给百里贺的茶盏中续了大半杯的茶水。
“问祖父安。”百里诺星冲着百里贺行了个礼，在百里贺颔首之后落座于百里醉月的下首。
“你们姐弟说说话吧，日后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百里贺喝了半盏茶，将杯子搁在小案上，
“看时辰，你们伯祖父该归府了，我去与你们伯祖父下下棋。”又抬手止住了二人的动作，“不用送了。”
“姐姐。”百里诺星唤了一句，却是迟迟没有下文。
百里醉月也不言语，将小案上的几碟点心往他那边推了推。如今正值桂花的时令，小厨房每日都做上几碟桂花的点心，今日做的是桂花糍、桂花糕和桂花酥，也都是百里诺星欢喜的口味。
百里诺星见状展了个笑，捻了两三个陆续放在口中。
醉苑小厨房做出来的点心都是极精巧的，与御膳房有异曲同工之妙，最大不过拇指大小，便是百里醉月，也能两口一个，更别提百里诺星。
“我始终不敢想，若是当年你未来寻我，我会是什么样子。”他咽下口中的糕点，倏然道：“她曾来寻过我的，我本以为毕竟血缘情深，她总是有些舍不得我的才对。没成想她只是来要银子。
后来，手底下有人告诉我，她给那个掌柜的作了妾，也生了个小儿子。许是因为那几次我都未见她，她闹过一次见没有成效，便作罢了。这些年，她不曾找过我，我也不曾去见她。”
“好了。”百里醉月打断他的话，“这些过去的事儿就不用说了，当初我虽说是断了你们的母子关系，但到底她于你有生恩，是你生母，银钱上方便于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恩，我听姐姐的。”百里诺星应道：“我好些年未想过她了，大概……大概……”
“我没想过姐姐会这么快就离开的。诺哥儿，我……”
“即便我出阁，你依旧是我弟弟，族谱上嫡嫡亲的弟弟，这是不会改变的。我虽不可能与你时常联系，但偶尔见面还是可以的。”
“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