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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第六章 甜蜜与危机并存(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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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回到自己所住,打开房门,开了灯。屋子里和他早上离开时没有两样,茶几上还摊着看了一半的报纸和咬了半片的面包。他看到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到了十一点半,屋子里透着清冷的气息。
这并不是他的家,只是他暂时住的一个地方。这是公司的公寓,每次他拍戏,不是住酒店就是住这样临时的公寓。当然设施很好,什么东西都是全的。但是他对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感情,反正过两天他走时,一样也带不走。也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会重新收拾好了给另一个演员住。
他想起自己在不久前和吴邪说,只是累了,想找个人依赖一下,休息休息就好了。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当时自己脑子一定进水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人与人之间,享受片刻的欢娱比比皆是,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有自己的问题要处理,这个世界节奏太快,残酷的竞争和繁忙的生活占据了所有的时间,哪有空再去管别人的事?
即使是吴邪,从小一起长大的吴邪,全心全意愿意帮他的吴邪,也是一样。此刻吴邪不知道在哪里,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也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个体,没有谁可以随叫随到,更没有谁可以守得住任何的承诺,到头来也谁都帮不了谁。每个人,最终都是孤独的。
他将报纸收了起来,将面包扫进了垃圾筒里。明天终于不用再早起,可以不用急着睡觉。他倒了一杯热水壶里已经半冷的开水,坐倒在沙发上,把电视机打开,却把音量关了,看着那花花绿绿的画面,不知道在放些什么内容。
将身子深深地陷进沙发里,只觉得头晕眼花。身体一下子从忙碌到空虚的状态,这样的大起大落总不让人习惯。只是这一次,仿佛比以前每一次,更加来的无力。
“叮咚——叮咚——”
什么声音?奇怪,他明明把电视的音量关了,怎么还是有声音?
解雨臣迟疑地摸出旁边的摇控器,用力地按着音量减小键,屏幕上出现了打着叉叉的喇叭,没错,他的确静音了。
“叮咚——叮咚——”
咦?怎么还在响?好像是门铃声?电视里在放一部武侠老电影,不应该有门铃声啊。
四周突然又安静了,门铃声没有了,就像刚刚完全是幻觉一样,根本什么声音也没有。
解雨臣揉了一下眉心,他头疼得厉害,也累得要命,刚才不知不觉得已经半睡半醒。此时被幻觉中的门铃一吵,又似乎醒了些。他没有开暖气,手脚已经冰冷得没有感觉,呵呵,在这儿自虐发什么神经呢?还是去床上睡吧。
他动了动,脚完全麻了,疼得他几乎全身像针扎一样。过了很久才恢复了一点知觉。落地慢慢地走了几步,每一步都像踩在带刺的棉花上面。
他突然站住了,本来,他的方向是朝着卧室的。不知道怎么的,他站住了,四周还是没有声音,可是他仍然疑惑地转头朝着门望去。
刚才,是门铃声吧?真的是幻觉吗?
已经十二点半了,谁半夜三更来?是子扬吗?他还是不放心自己吗?
他不由自主地转过身,移到门边,将手放到门把上,转了几下,打了开来,门外的防盗门还是关着的,所以不用担心会有不怀好意的陌生人。
门外,走廊上的灯很柔和,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还是冷得入到骨髓。可是解雨臣还是一眼就看到,就在门右边的墙边,一个穿着黑花茄克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倚在墙上。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戴着一副大墨镜,还一副很悠闲的样子,正微微晃着身体在吹着无声的口哨。
解雨臣呆住了,门外的齐焰也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抬起头立刻朝他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嘿!花儿爷我把你吵醒了吗?实在对不住!”
“你……”他说不出话,却本能地立刻打开了防盗门,齐焰就熟门熟路钻了进来。
“我没走几天,怎么TMD变得这么冷?”齐焰一进屋,先喝了一大口水,又不小心踢到了沙发边上茶几桌椅,哗啦啦乱响,一屋子都是他生机勃勃的声音。他对着关好门的解雨臣做了一个很懊恼的手势:“实在对不住!我走的时候忘了配这里的钥匙,没想到这个情况。”他看看手表,很夸张地叹口气,“太可惜了!我到的时候是十二点缺五分,想着赶在昨天一定要到!可惜,还是迟到了。……我第一次答应你的话就没兑现,真该死!”
解雨臣默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走到他面前,歉意地笑着:“怎么了,花儿爷?对不起,我按了两下才想到你大概睡了,连忙没有再按。本想着等到天亮再说,可是……还是把你给吵醒了。”
解雨臣终于开口,声音很轻,他抬眼看着齐焰,眼神明亮的惊人,“如果我不来开门,你就在门口站到天亮?”
“对啊,你看我多疼你,我心里总是想着你的。”
“呵,你现在进来了,说什么都好听!”
“那你要怎么样才信?”
解雨臣转身走到门边,将门大开,回眸笑了一下:“出去!继续等!我刚刚只做梦而已,我现在要继续去睡觉了,等我醒了再给你开门!”
齐焰站在原地,耍赖道:“不要吧?我知道我来晚了,我错了,外面好冷!”
解雨臣没有说话,只是偏了一下头,意思是没得商量。
齐焰只好挪了过来,嘴里还不住地求饶。解雨臣仍然不去理他,他只站走到门边,一脚在门外,一脚仍然抵着门,嘻皮笑脸地说:“我想先上个洗手间,再出去行不行?”
“走廊尽头有公用所厕所。”
“我还有点饿,要不然吃点东西再出去等?漫漫长夜,你不能虐待我!”
“如果你再婆婆妈妈不肯出去,明天我就睡到晚上再来开门。对了,这是五楼,窗户是封闭式的,所以你不用打别的主意!”
“好吧,我出去就是了。你明天一定要早点开门!别忘了呀!千万要记住!”
齐焰没法子,只好一边唠叨一边走出了门。解雨臣等他脚刚踏出门口,就用力地想把门关上。谁知道齐焰比他更快,猛地转身,一把就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他吓得差一点叫出来,幸好还是克制住没有惊动别人。齐焰轻易地抱住他走进屋,用脚砰地把门又关上了。
“混蛋!犯规!卑鄙!臭流氓!……”解雨臣瞪着他骂。
齐焰坏笑着,不说话,凑过去用嘴唇在他脸上一阵狂亲,他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到后来也听不清骂的是什么。两人来不及去床上,直接扑倒在了沙发上。两人都互相又啃又咬,然后开始扯衣服。但是太性急了,怎么扯都扯不下去。越急越扯不下,到最后都气喘吁吁,衣服都扯破了,裤子只扯下了一半,怎么蹬都蹬不下来,皮带也差一点把脚给缠住了,最后两人都相视大笑。
笑声过后,便是起伏的或粗或细的喘息,积累了一个多星期的力量都似乎要在这瞬间发泄出来。直到一切终于安静了下来,才都累得互相交叠着挤在长沙发上。
“刚才真的是在床上睡觉吗?”齐焰将他的手拉过来环住自己的腰,紧紧地贴住他。
“当然。”
“为什么手脚这么冷?你睡觉不盖被子?”
“现在不是很热吗?你没感觉细胞?”
“那是我把你弄热的!我是你的太阳,钻进了你的肚子里。”他得意地说。
“滚开!你最多也就是个塑料热水袋。”
厚脸皮的齐大热水袋不滚开反而又开始细细碎碎地吻他:
“你喝酒了?”他尝着他嘴里甜甜淡淡的酒香。
“晚上喝了一点。推不过,大家拍完后都去吃饭了。”解雨臣含糊地说。
“你就只喝了酒,没吃东西对吧?”
“你怎么知道?”
齐焰将手在他肚子上揉了揉:“我摸得出来,你的胃在向我告状,说你对他不好,他会生气的,只喝酒却不吃东西,下次再这样就要打PP了。”
解雨臣打开他的手:“别贫了。你不是很忙不来了吗?公司没事吧?”
“没事。不过——”他抱紧他,“我偷跑出来的,没有人知道。明天陪你一上午,下午就要回去,没法陪你一起去庆功宴。实在有事要处理。”
“那你还来?飞来飞去好玩?你不累吗?无聊!”
“一点也不累。我想你嘛!来,再来!”
“你还没够?你没被皮带勒死我已经累死了。”解雨臣挣扎了几下,“快去洗澡,快三点了。我好累,真要睡觉了!”
“我抱你去洗!”
齐焰说着,不由分说跳下了沙发,一把把他横抱起来走向洗手间。
“干什么?别像个女人似的抱着我,难看死了!”
“没关系,又没人看,只有我能看!”他把他直接抱进了浴缸里,弯腰吻了吻嘴角,笑道,“而且你也很轻,我喜欢抱你,一直抱着也不会厌。”
他说这话时很温柔,摘了眼镜,可以看到他笑时眼睛弯得像月亮一样,那弧度带着几分孩童的顽皮。
解雨臣心中不由得一阵柔软,站直身他看到水喷头拧开了,温度适中的水洒了下来。他想起上一次,也没几天前,也是在这里,他一件一件地脱衣服,负气地问齐焰是不是只是因为他的身体而喜欢他。
“想什么呢?”身上被抹了一层层的泡沫,他白皙的皮肤闪着白色晶莹的水珠,齐焰忍不住地又想上下其手。
解雨臣摇头,伸手摸着他的脖子和粗糙的下巴,又延着皮肤滑上去,小心地按着眼睛边那道疤痕。
“这是动手术留下来的?我听吴邪说,你以前眼睛动过手术。”
“没错。哎,你别摸!”
“啊?会疼吗?”
“不是疼。”齐焰嘻皮笑脸地说,“太难看了,所以要用眼镜遮起来,你不要老盯着,我会自卑的。”
“有什么好自卑?我身上也有疤。”他指了指右肩胛骨下一个淡淡的圆形伤疤,“小时候用老屋里的灶头烧饭,个子太矮,够不着。就用小凳垫起来,结果没站稳摔了一交。肩膀处刚好离火近,就被烧得起了一层皮。不敢告诉我妈,疼得要命,自己用凉水洗了洗,上了一点消炎药,结果这个疤一直都没退,现在还在呢。”
“来,我看看……淡得几乎看不出来。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如果你介意,可以去植皮。”
“不!”他说,“除非不得已,我从不在身上任何地方动刀子!我属于自己的东西已经太少了,只剩下这副身体还是我的。”
齐焰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现在,也是我的!”
解雨臣伸手也紧紧地抱住了他,声音是慵懒而诱惑的:
“要不要在浴室里再做一次?”
“遵命!”
事后齐焰总是想,他们是太快乐了!年轻的旺盛的身体,只是用最直接的表达方式来体现。不管是身体的迷恋还是心灵的疼惜,他们都太过于沉溺,以致于两人谁都没有嗅到来自于周遭的危险气息。ROY的事件本来应该去处理一下该有的后续,可是他们连相聚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去顾别的?以致于差一点酿成大错。这也是齐焰很久以后都一直深深后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