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之王子]True Hearts》KIECHI

20、后日谈

　　PART. 1 穿他的衬衫时响起开门声，下意识躲进衣柜

　　最近的前辈，稍微有点冷淡。
　　疑惑着其中原因的她，怀着一种微妙的不安与不满，决定向网络求助。

　　于是某天下午，趁着某人不在家，她点进了某个论坛贴。
　　视线随即被各种各样风格迥异的脑洞占据，在红着脸pass了若干个完全不敢尝试的大胆方案后，她的注意力忽地集中到了页面角落不起眼的四个字上……
　　【……男友衬衫……？】

　　仅仅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她放下鼠标，溜进了两人的房间。
　　从一人高的衣柜里轻手轻脚地取出一件最普通的白色衬衫后，褪去身上的衣服，仅留着两件内衣，就这样套了上去。

　　【……出乎意料的好大呢……？】
　　忍不住感叹了一下两人体型的差距，她于是满怀期待地向旁边的全身镜望去——

　　【我回来了——】
　　只瞥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寂静的屋内忽然响起了突兀的开门声。
　　紧接着，是并不响亮却分外清晰的那个人的声音。

　　【花叶？……不在么……哪里去了……】
　　大概是对她没有第一时间扑上去感到奇怪，遥远的脚步声仅是停顿了一会儿，就忽然诡异地向卧室的方向径直而来。

　　——怎么办？！
　　一瞬间，完全忘了自己初衷的她，用一秒的时间放弃了换回自己衣服的想法。
　　然后，鬼使神差地……拉开面前衣柜的门，一股脑钻了进去。

　　直到视线一下被黑暗占据，缩在衣服中间的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被恋人的衣物包围着，她发现她竟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
　　——事到如今，只有拼命祈祷前辈不要过来了么……！
　　此时感到无比后悔的她，是真的没有考虑过主动现身之类的事。

　　兴许真的是祈祷灵验了，脚步声忽然停了下来。
　　接着，似乎是进入了另一个房间。
　　心中因此而重新燃起了希望，她谨慎地观望了一会儿后，便决定趁着这个空隙取回自己扔在床上的衣服。
　　于是，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推开衣柜门，轻巧地落地，踮着脚迅速靠近，伸出手……

　　拿到了！
　　在心中为自己比了个大大的V后，她把衣服攥紧，转身就要回到那个黑暗的“据点”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凭空响起。
　　几乎是在下一刻，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欸……！】
　　【花叶——嗯……？】

　　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
　　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后，顺势下移……
　　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这是在干什么？】
　　问出了最正常不过的问题的那个人，让她莫名觉得有点危险。
　　下意识地抖了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的她，努力想要想出一个听上去不那么牵强的理由——依然不想说出实情。

　　【“男友衬衫”？】
　　【……欸？！】
　　不可思议地，在踌躇之际，居然听到那四个字从对方的嘴里溜了出来。
　　【很惊讶？……书房的电脑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了啊，笨蛋。】
　　对上她因惊慌而陡然睁大的双眼，那人好气又无奈地笑了。

　　【奇怪我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其他的方案，明显你是做不到的呢。】
　　【虽然觉得很意外……不过衬衫在你身上的效果还不错。】
　　【……但是啊，最近……觉得很寂寞？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冷落过你哦？】

　　伴随着不间断的话语，一步一步地逼近。
　　丝毫说不出任何话来反驳，以及被对方的似笑非笑弄得略有些失神的她，毫无抵抗地就被忽然靠近的那人推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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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是，虽然过程和想象的不太一样——但到最后还是成功地达成了目标（？）╯﹏╰
　　以及，终于得知了前一段时间前辈之所以“冷淡”的原因——

　　【……嗯？不是你之前才和春歌在电话里抱怨说、晚上……太累了么？】
　　【╯﹏╰前辈你你你……听到了？】
　　【……啊，虽然不再是机器人了，听力却还是好得让人苦恼呢。】
　　看到身边的人脸上久违的“面无表情”，敏锐地察觉到对方那不爽与尴尬交织的复杂情绪，
　　她暗自松了口气后，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又主动往他怀里钻了钻。

　　【……唔，别乱动啊……花叶……？】
　　【前辈～果然最喜欢你了……】
　　【哈？嗯呃……呼呼，这可是你自找的哦……？】
　　再一次把她压在身下，那人微微坏笑着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而作为肯定的回答，她慢慢地收紧了环在他颈间的双臂。

　　【……前辈的话，请吧～】

　　PART. 2 亲自为你写入程序

　　自从发现之前写入的某些实用性程序、在变成人的过程中或多或少能够有所保留后，美风蓝就开始和博士讨论，是否可以给几乎已经一半“成人”的他再写入一些程序。

　　【啊？……为什么？蓝你的各项性能都已经优于一般人了，还有什么想要的吗？年轻人啊，可不能太贪心哦～】
　　面对博士半是疑惑半是调侃的反应，他表示毫不意外。
　　于是，作为回答，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并不是你说的贪心吧……我只是想要更好地、保护重要的人罢了。】

　　【……噢。】
　　惊讶得张了张嘴，博士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回答。
　　可是意外归意外，却也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帮他。
　　【不行。风险太大了。一半机器一半人体的你的身体、连我也不太搞得懂了好嘛……】

　　奈何在坚持这一品质上，到底还是他更胜一筹。
　　于是又经历了一番挣扎后，博士最终还是妥协地勉强答应了他“请试一试”的请求。
　　【……但是别抱太大希望，“成人”到了这个阶段，风险有多大你是知道的……】

　　在那之后，又陆续做了几次检查。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接到了博士的传讯。
　　计算结果已经出来了——从他目前半机体的状况来看，据保守估计，还可以写入至多两个基本程序……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博士推荐只写一个。
　　由于不想再引起那个人任何不必要的恐慌，斟酌了一番后，他选择接受博士的建议。

　　于是剩下的问题就是、该怎样利用好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了。
　　他的计划却恰恰卡在了这里——和被问到“给你三次许愿的机会该怎么办”的人一样，出于某种意义上的“贪婪”，同时又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从而陷入了选择困难的境地。

　　这和他身为人工智能的本质是不符的。然而也是因为这样，才正能说明他在向真正的人类转变——拥有健全的身体机能和感情机制的同时，不可避免地染上某些“恶习”。
　　做出了这样说明的博士，表现得似乎既高兴、又有些悲伤。
　　他自己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难以抉择吗，变得难办了呢……啊、要不，既然是为了花酱的话，就让她来决定吧？】
　　【唔？她……？】
　　【就是说，让她决定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你之类的……总之～回去问问她再来吧，蓝。】

　　把决定权交给她……么？
　　这么说起来，确实一直以来都有被她要求“请更多地依赖我”什么的呢。
　　所以，就这样把一切都交由她来抉择……应该、没问题吧？

　　反应过来后，丢下一句“别叫她花酱”，便匆匆离开了实验室。
　　然后当晚，在做饭时、顺势向一如既往过来“骚扰”的她提起了这件事。

　　【……诶？由我来决定？这么重要的事……真的可以么……？】

　　意料中的反应。
　　幸好，在多次询问并得到他的再三肯定后，她总算能够稍稍冷静下来、思考对策了。
　　接着，又是长达数小时的冥思苦想、心不在焉。
　　本以为这一天就会在她的这种迷茫状态中过去……因此他并没有预料到，她竟在半夜、即将入睡的前一秒，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用一副几乎是睡意迷蒙的表情开心地告诉他——

　　【前辈～我、想好了～……】
　　【……花叶？你……】
　　【我……想了很久，果然还是觉得～前辈的话，果然还是……】

　　也许是因为之前累到了的缘故，她蠕动了几下嘴唇，话没说完就陷入了昏睡。
　　原本因为这意外的一下而屏住气息的他，在呆怔了半晌后，带着几分无奈与懊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啊啊……那么，希望你明天早上还能记得吧……晚安。】
　　低头在怀中的她额边落下一吻，他勾起嘴角，阖上眼，渐渐也进入了浅眠。

　　事实上，直到他再次来到实验室、装入他作为人工智能生命中的最后一个程序时，他仍不知道她的决定是什么——对方一旦下定决心要隐瞒，即便是他也束手无策。
　　虽然她忽然决意隐瞒的理由……到目前为止仍是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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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入程序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没有任何不适或异样感，同样无法感知他的系统中到底新增了什么东西。问起博士时，对方也只是隐晦地笑了笑，似乎已经与她统一了战线，接着莫名其妙抛下一句“自己体会吧”就把他推出了门外……
　　结果，直到回到家他仍是一头雾水。

　　在那之后，又度过了一段与先前无异的日子。
　　始终没有感知到自己的系统出现了怎样的变化，又无法从知情的那两个人那里得到答案，他只能把这归因于生活的过于平静、因而不需要他采取任何特殊行为——新增的功能自然无法显现。
　　于是便把这件事放在心底，暂时不予考虑。

　　直到有一天——
　　他忽然被告知“你已经成‘人’了”以及……“你要做父亲了”……
　　依偎在他怀里幸福地微微笑着的她，终于愿意把那个“秘密的程序”向他揭晓。

　　【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个程序”啦。】
　　【……！】
　　抬起脸，坦然直视着他因惊讶而微怔的双眼，她的眸中微光流转。

　　【没有必要再为我冒那么大的风险……所以就拜托了博士“做一下平常的保养就好”。】
　　【不告诉前辈，也只是想让你放下那个想法而已。】
　　【最最重要的是，我相信的是前辈……而不是那些程序。】

　　【而且，现在的前辈……就是我最喜欢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