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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鸟马之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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腻满空气的檀香让张秋有些受不了,而特里劳尼那空灵悠远,或者说神棍音很有一番催眠的效果,张秋捂住嘴巴,偷偷打了个哈欠,浓郁的檀香透过手指缝钻入口腔,五感太灵敏有时候并非好事。
“今年我们学习各种基本的占卜方法,第一学期都用在解读茶叶上,下学期我们应该学习手相术,顺便提一句,我亲爱的,”特里劳尼对印裔女生帕瓦蒂·帕蒂尔说,“提防红头发的男子。”
帕瓦蒂害怕地看了一眼罗恩,把自己的椅子挪得远了些。
“在夏季学期,我们将学习看水晶球——如果我们已经学完了火焰预兆的话。不幸的是,二月份,一场恶性流感会迫使班级停课,我自己会失音。在复活节前后,我们之中会有一个人永远离开大家。”
占卜课教授把小巫师们唬住了,教室里一片紧张的沉默。
纳威在打碎了第一个茶杯后给特里劳尼拿来了一个蓝色的。
赫敏对张秋道:“若不是她……纳威也许根本就不会打破茶杯!”
张秋表示赞同:“心理暗示。”她记得上辈子读大学时学过个“罗森塔尔效应”。
解析原著,特里劳尼种种故弄玄虚般的预言是罗琳埋下的伏笔,可见这平日看着疯疯癫癫的女人确实是有些真本事的,至于麦格说这家伙每年预言一个学生死掉的情形就不得而知了。
张秋把《拨开迷雾看未来》翻到解读茶叶渣那两页,赫敏给二人的茶杯注满热水。
“谢谢你,赫敏。”张秋摸了摸滚烫的杯子,吸了口茶香。
隔壁的哈利和罗恩心急火燎地吸掉杯子里的热茶,乱哄哄地观察茶叶渣的形状。
“喝茶怎能没茶点?”张秋取出魔杖在桌子上敲了敲,嘴里念了句什么,兢兢业业的家养小精灵就给她们变出了一盘奶油小曲奇。
“说实话赫敏,即使真能预见未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我的国家有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记得暑假我们在唐人街遇到的那个算命瞎子吗?天机泄露得太多就会招致惩罚——剥夺五感之一,如果泄露天机达1000这个数,就会……”
“你们真会享受!”罗恩凑过来拿了块曲奇。
“会怎样?”赫敏被吊起胃口,身体急切地前倾。
哈利放下空茶杯:“你们在说什么?”
“遭天谴,死得很惨。”张秋瞟了眼西莫迪安桌边的特里劳尼。
赫敏瑟缩了一下。
张秋忆起一件事:“以前,住在中国的时候,我家隔壁有个精通算命的老头,他被发现死在自己的房间里,尸体像被巨兽的爪子刨过一样,面目全非,惨啊,我姑姑就说是泄露天机过1000件,遭了天谴。”
“这么可怕!”赫敏捂住小嘴。
“很久以前的事了。”民国时期。
哈利大致明白她们在讲说什么:“那特里劳尼教授岂不是很危险?”
“她嘛——”张秋拖长声音,“我没听过西方有‘天谴’这一回事,不过占卜师倒是短命居多。”
其实仔细想,原著中特里劳尼那些神神叨叨的“预言”大部分都未明白说出未来事件,让人一头雾水——聪明的做法。
“亲爱的,你们在干什么?吃东西,交头接耳?”特里劳尼满脸不高兴地站在罗恩哈利桌边,她尤其不高兴地瞟了张秋一眼,张秋赫敏连忙几口喝光茶水,转着茶杯研究起里头一撮撮棕色的、形状不规则的糊状物。
“猎鹰,亲爱的,你有死敌。”
赫敏抬起头来,大声嘀咕:“但谁都知道这件事啊……唔,我是说,大家都知道哈利和神秘人。”
特里劳尼一副受到了冒犯的样子,哈利罗恩很吃惊赫敏这样对教授说话,张秋扭过脸去,偷笑。
特里劳尼拿过哈利的茶杯,看出了大棒、头盖骨,对此作出种种可怕的预言,在纳威打碎第二个茶杯后,她惊骇地跌入一个空椅子中,闭目抚着自己的小心脏娇喘:“我亲爱的孩子——我可怜的、亲爱的孩子——”
张秋赶紧在自己笑出声前捂着嘴。
“我亲爱的,你有‘不详’。”特里劳尼戏剧般地睁开那双大眼睛。
在大家的迷惑中,特里劳尼恨铁不成钢地站起来,用颇具莎士比亚风的句式咏叹道:“在墓地里游荡的、那条鬼怪般的大狗——我亲爱的孩子,这是凶兆——最坏的凶兆——死亡的预兆!”
“大狗?”哈利茫然地站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想起来,“我确实见过那么一条狗,黑色的,不过不是在墓地,是麻瓜的小区。”他记得当时还挺害怕的,现在么……
哈利此言一出,同学们惊呼起来,而特里劳尼几乎是双眸含泪了。
“教授……”张秋弱弱地举手,“狗难道不是忠诚友善的动物么?在我的国家,黑狗可以辟邪的,它的血液可以驱逐恶鬼,它的吠叫可以戳穿伪装的邪灵。”
特里劳尼瞪着她:“你从你的茶叶渣里瞧出了什么——”她看到她胸前的姓名标牌,“张小姐。”
张秋道:“茶叶渣,教授。”
特里劳尼取过她的杯子,对她的未来作出了悲剧色彩浓厚的预言后,终于下课了,同学们松了一口气。
“别信那娘儿们乱讲!”张秋没好气地把书包甩上肩膀,“从茶叶渣里看命运纯属扯淡,主观色彩太浓,还有文化意识的影响。”
“一样是黑狗,东西方的解读截然不同,这玩意儿确实不怎么准确。”赫敏赞同。
“可是,”罗恩不安地说,“我的叔叔比利尔斯就见过一条黑色大狗,然后——然后,二十四小时后他就死了。”
“巧合罢了。”赫敏的轻描淡写让罗恩很恼火。
张秋道:“他具体怎么死的?”
“在对抗神秘人的战争中,我的中间名比利尔斯就是为了纪念他。”
赫敏面色垮下来:“我很抱歉罗恩……”但那也得怪神秘人和食死徒啊,还是巧合。
张秋突然想到:罗恩他叔叔看到的大狗会不会也是小天狼星?
第二堂变形课上,麦格教授对特里劳尼的占卜课含蓄地嘲笑了一通。
不详,黑狗,黑,越狱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哈利心中泛起微妙的感觉,它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雨过天晴,霍格沃茨头顶的天空泛着蓝灰色,在午后温润潮湿的空气中,他把自己的感觉告诉张秋。
张秋意外地看着他,想神经粗大的哈利也学会谨慎思考了,看来偶尔跟着她穿越穿越有利于小孩快速成长。
“你害怕吗?”她问他。
“我在破釜酒吧时偷听过韦斯莱夫妇的谈话,他们说,布莱克在追杀我。”哈利低声道。
“所以你现在很害怕?”张秋怀疑。
哈利摇头:“我不知道,当初确实很害怕,现在……”他低头盯着矮了他一个头的张秋的眼睛,“经历了那些恐怖的事,我都快麻木了。”
“应该是更勇敢了才对。”张秋看着男孩微笑。
海格的第一堂保护神奇生物课,他显然很紧张,当然还得归功于德拉科·马尔福时不时的冷嘲热讽。沿着林子边缘走了五分钟,大家置身于一片围场似的地方外面。
“大家都到篱笆边上来!这就对了——站到你看得见的地方。现在,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书本——”
马尔福冷冷道:“怎么打开?”
张秋从书包里取出自己的那本《妖怪们的妖怪书》,她有外挂,自然晓得怎么让它服服帖帖。
海格指着张秋道:“看,秋她不是做得很好嘛!”
“在书的脊背上捋一下。”赫敏高声告诉所有把书捆得结结实实的人。
“对,没错,就是这样。”海格附和,精神大振。
十二头鹰头马身有翼兽——或者言简意赅地称它们为鸟马,活活把大家吓了一跳,海格充满爱意地夸赞它们:“是不是很漂亮?”
张秋开始格外注意马尔福三人帮,瞅他们的鬼祟样,定是在想什么招了,真不能对13岁的小孩要求太高。
“……如果它不鞠躬,那就赶快离开它,因为这些爪子要伤人的。好吧——谁第一个来?”
怪兽们正在孔武有力地摇晃脑袋,巨大的双翼展开刮起阵阵强风。
学生们包括张秋以后退作为回答,发呆中的哈利发现自己被剩了下来。
海格大赞:“好样的哈利!好——让我们看看你和巴克比克相处得如何?”
张秋看哈利笨拙地爬过围场的篱笆,在海格的引导下和叫巴克比克的鸟马坦诚相见。
哈利顺利地骑着巴克比克在围场上空飞了一圈,凯旋归来,给大家做足了榜样,但哈利老实告诉她他的腿很软。
“你……你干吗?”嫌弃地拍着巴克比克尖喙的马尔福缩回自己的手,克拉布和高尔看着冷不丁过来他们这边的张秋傻笑。
“小哥,”张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哈?”马尔福一时脑筋没转过来。
张秋突发奇想,她站到巴克比克正对面,两手背朝上放在左边,屈下膝盖深深道了个“万福”:妾身这厢有礼了!
马尔福见鬼般看着她的动作。
巴克比克思忖一番,回以鞠躬。
那西式的屈膝礼呢?
巴克比克吭哧吭哧两声,转过身子拿臀部对着他们:烦死啦!到底骑不骑人家呀?
“秋,你在做什么呢?”哈利慢吞吞地走过来,脸有些红,他觉得秋做的第一个动作很好看。
“哈利,你说巴克比克是男的女的?”张秋看着巴克比克的屁股道。
“巴克比克这个名字一听就是男的啦!”哈利说。
张秋不予置评:海格取名字素来男女不分,一年级时的小龙就是个例子。
“我看看啊。”哈利傻乎乎地蹲下@身子。
张秋惊呼一声,抱住哈利往马尔福、克拉布、高尔三人铸成的人墙边一倒,有几个女生尖叫起来,巴克比克愤怒地刨着地面,吭哧吭哧地走开了。
马尔福从地上爬起来大骂他们是没脑子的巨怪。
克拉布和高尔肥厚多肉的身躯结结实实地给他们垫着,张秋拉起哈利,连连跟他们道歉,并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巧克力,克拉布高尔收下巧克力和道歉,各瞪了哈利一眼。
哈利解释他想看看巴克比克是男是女,不想对方反应如此之大。
身后传来喧闹,小马哥在大骂俩跟班是没脑子的巨怪。
海格领着罗恩赫敏过来:“你们把我吓坏了!”
张秋:“海格,巴克比克是男是女?”
“……”海格茫然地看向半个身子藏在树后的鸟马。
“别再闹乱子了。”海格最终板着脸数落道。
虽然还是没能搞清巴克比克的性别,不过总算,小马哥胳膊完好地度过了这节课,省下了日后许多麻烦。
第二日早晨的“猫头鹰时间”,张秋收到了来自监护人的包裹,是一本《罪恶之城》漫画,她想也不想就塞给了哈利,魔法史课上两人坐在一起开小差。
其中的色@情画面让情窦初开的哈利脸红心跳,张秋刷刷把那章内容翻到食人魔凯文出现的部分。
“他死得很惨吧。”张秋指着画里的黑白人物道。
四肢锯断,断面处绑上了橡皮管以免他失血过多而死,血腥气引来了他豢养的恶狼,在男主角的独白中读者得知,凯文的肠子流淌一地,他闭上眼睛,等待自己的命运……马弗锯断了他的头颅,期间他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面带微笑,整个过程未曾发出一声惨叫,一声也没有……
哈利不敢相信自己曾和那样一个人近距离相处过,他毛骨悚然,又觉得难过。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哈利合上漫画,他不想再多看那些恐怖的画面一眼,“我是说,人不是天生就是恶魔的。”
张秋在脑里勾绘着那张纯真的面孔,失神:“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