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没有借口的借口（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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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季淳也不是那种彻彻底底的败家子。
中国式的主卧，跟外面客厅的富丽堂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二爷是个好男人，屋子收拾的十分整洁，一点儿都不小家碧玉，这显然不是佣人能做到的。
杨梓只是粗粗的看了下，就不禁嫉妒这个男人的完美了。
非常平民的三层书架上最显眼的是一个镂空的骨刺花瓶，书桌上左上角摆着一个玻璃瓶，瓶里插着的金心富贵竹，修的非常整齐，跟季淳一样，很有气节。离书桌不远处的墙壁上贴着大胡子的托尔斯泰。角落里站着光着身子的大卫，当然是雕像。看得小孩相当无语，光屁股的男人好看吗？虽说整间屋子的布置有点儿天马行空，却丝毫没有违和感。一切节奏都掌握的恰到好处。更重要的是，富二代的主卧带着书房，也就是说，人家还有一个更大的单独的书房。果然厉害！
“站过来，今天星期四，我不打你。”说实话，季老师有点吃味了。因为杨梓同学已经又恢复到他波澜不惊亘古不变的我自岿然不动状态了。怎么总是这样拘谨？
大概是学生的共性，在同学朋友面前闹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爸爸叫什么，可一到了老师跟前就装的和乖乖小猫似的。
听到季淳叫他，赶紧往前挪了几步，不过还是保持一定距离。看那意思，是要星期五来一顿狠的？至于吗？
季淳语气严厉，“收起你的小心思。”
“哦。”很明显。季老师有正经话要说。
“注意你半年了，本来是想等高二分了班再教你，可你自己急着找打，所以，我说做你的老师，不是跟你开玩笑。”
当然，季老师是不会说实话的。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同为校园三jian客之一的化学老师武彦伟也看中了这棵小树苗，好材料谁不想要啊。虽说杨梓已经装的够白痴了，学习也够不用心了，可成绩还在那儿摆着呢。
“还有两周期末考试，拿个第一回来应该没问题吧？”季淳笑的无比奸诈。
“有问题，我——”
“住嘴，跟我说有问题？那好，两次月考，一次期中考，你的班排名都是五，年级排名一次二十一，两次二十。这么稳？能跟我解释下为什么吗？”季淳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了，也难怪他生气，人家都是卯足了劲儿往上爬，就怕考不好，可他倒好，原地踏步。
“人长这么帅，又是富二代，成绩再好点，不是逆天了吗？我该交不到朋友了。”熊孩子插科打诨，他是真没想到季淳对他这么上心啊，早知道再考的差一点了。
季淳脸色一沉，“不用想着退步就行，你要成绩跌了，板子早就上手了。”
杨小孩继续讨价还价，“那，我进步行不行？第一真的不容易啊。”假话！
“不容易？那就是努力一点还是可以的！”姜还是老的辣啊，撒旦的谎言很快被揭穿。
“强人所难。”少年语文儿学的顶呱呱。
季淳瞪他，一脸的想死早说。“别跟我找借口，到底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你需要为你的顶嘴付出代价，十下！自己记着。再有下次，翻倍！”
此言一出，不想死的孩子乖乖闭嘴。借口这问题，可大可小。不过从季淳嘴里说出来的，通常是大问题。
看他满脸的不服气，季淳故意，“考试弄虚作假，再记十下。”
杨梓嘴唇咬的死死的，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不过，可以为雀氏纸尿裤代言的乖乖孩子赶在季淳下一个“伤害自己，再加十下”之前，结束了自虐。
季淳看他一副可怜样子，好像自己饿了他三天，又欠人家五百块钱一样，终于忍不住继续教训，“别在我面前装的跟汤姆小猫似的，没用！你也不必这么怕我，如非必要的情况，我不会轻易打你的。不过，我一旦动手，绝对揍的你三天下不来床。所以，做事情前，你最好想清楚了，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
季淳一开口，气势就压过来了，哪里是装。被季淳揍了一回，两回的孩子，就像被蛇咬了一般，看见他就想躲得远远儿的。恶魔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了。
所以，还是怕！说我是汤姆小猫也没办法。
季淳都快被他气死了，开口就呵斥，“知道了没？”
“知道了。”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嘴永远比大脑快，所以脱口而出。
季淳，“在我这里，只有是或者不是两种回答。”
“是。”要不怎么说他聪明呢？
“从下礼拜开始，你就不用去学校了。我交代了秦颎，你先跟着他好好熟悉一下麦稞会。到了会里别给我摆你那少爷架子，我知道你有个性，不过最好收敛着点。大家多数是痞子出身的，你有个性，人家比你更有个性。在一帮痞子的面前，你的那点小傲娇根本不算什么。”
没有呵斥，没有严厉，季淳的语气淡淡的，他是过来人，痞子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所以，他太清楚这个社会的弱肉强食了。正因为了解，才更担心小孩子吃亏。
以他的聪明，自然是知道怎样做才能站稳脚跟，可是，顶骄傲的熊孩子，小辣椒似的，脾气来了，绝对是宁折不弯的性子。表面上谦逊有礼，不显山不露水，不做出头鸟，可实际上骨子里傲着呢。看似对什么都漫不经心，大大咧咧的，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呢。人家只是不屑去争罢了。这样的人确实厉害，可也不是没缺点，过刚则易折，这个道理谁都懂。
“老师，会不会太草木皆兵了。”杨梓当然知道，因为今天的事情，季淳很担心他的安全，感动之外，还是有点嗤之以鼻的，毕竟，长这么大，很少有人真正关心他。
季淳声音一下子就冷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天才很多，成长起来的很少。我不想让你过早的夭折。所以，这不是在跟你商量，你也可以理解为是——惩罚！”
看季淳不高兴了，小孩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不答应也不由他。
“那我们再来说说你早晨的事情，错了几条？该打几下？自己说。”
杨梓一下就懵了，好尴尬啊。这叫什么问题。
季淳像是看穿了他一般，一点儿都不给面子，“快点。男孩子家哪儿那么多不好意思。”
某些人就是好话说不听，非得骂上了才过意，于是，在季老师的威胁下，面子里子都不要了。“迟到，十下。”
季淳很满意，“嗯，早晨跑了圈，就算罚过了。继续。”
“跟人打架，十下。”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规矩——可以打架，赢了好说，输了受罚。你一个人跟人家十几个打，输了也不怨你，不过规矩不能坏，折半，五下就行了。”
“找借口，二十下。”这一次比刚刚打架那十下还干脆呢。虽说怕疼是人的本能，可是想想上午季淳说他推卸责任，试图逃避惩罚，小孩就犟上了。尽管他亲爹从小就没给过他多少承担责任的机会，可杨梓从来没忘记自己是个男子汉，男人的膀子除了给自己的女人靠以外，还得扛担子呢。所以，这二十下是丝毫不犹豫啊。当然，不排除他故意让季淳心软这个因素。
“嗯？”季淳以为他又要说十下呢。
“我是个男人，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不会推卸。”
季淳特别坏心眼儿，“再加五下。”他本意是——孩子再大也不过是个孩子，十五下，给个长足的教训就是了，可是，笨得跟驴子一样的希文儿偏偏义正言辞起来了。既然你这么man，好吧，那就给你点man的厉害。
如果杨梓知道季淳是这么想的，他一定会狠狠的把自己嘴唇咬破，嘴那么快干嘛呀。
眼看他低着头不说话了，季淳也不忍心再逗他，只是依旧没打算放过他。“还有，接着说。”
小孩咬着嘴巴想了半天，终于开口，“救人的时候没想过后果，五下。”说完了还怕季淳不满意，又赶紧加了句，“可以吗。”
季淳，“可以。还有呢？”其实，他想听的不是这个，所以，这傻孩子又为自己白白的赚了五下。
杨梓摇头，“不知道。”
季淳没有再为难他，“我早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你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你不许你父亲派的人跟着你，将自己置于险地。好在你并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如果真没命了，你觉得我跟你老子会善罢甘休吗？”
杨梓沉默，季淳的话挺严厉的。的确，他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开心，却忘记了有多少人为他担心。
“老师，你，你打我吧。”少年脸红了。
“因为这个，我不会打你，并不是所有的过错都能用一顿板子解决的。如果你今天残了废了，你就知道能趴在这儿挨打是有多幸运了。至于惩罚，只要你爸爸在家的一天，你就要给他洗脚。第一次洗的时候顺便写个三千字的感受。不要将这件事演绎成作秀，要切身的去感受，如果只是走过场，那就是浪费时间。”季淳说的很平和，眼睛并没有看着他。大概是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季淳并没有连妈妈的脚也算上。
“老师。”
“给自己爸爸洗脚没什么好尴尬的，养成了习惯就好了。如果你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心疼，我还指望你去感恩谁呢？”季淳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明明才比少年大四岁。
杨梓轻轻回答，“知道了。”
季淳的脸比翻书还快，“是或者不是，你要让我说几遍？”
“是。”你直接说你想要的答案只有是我也能接受了。
“想一想你要挨多少下。”
杨梓脑子转的飞快，答案瞬间出口，“五——十五。”好疼。
“行。明天下午放学自己过来领了，工具我选，打哪里你决定。今晚回去想明白了，别说我专制。”
暴风雨即将来临，小孩，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没有借口的借口（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