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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缘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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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清晨的冷风带着丝丝寒意,风中飞舞的败叶更是透着几丝孤寂的味道,和这个热闹非凡的开学时节着实有些格格不入。
但即使是清晨,也抵挡不住日益来临的艺术节袭来的热潮。对T大而言,艺术节是一个非比寻常的重大节日,一个任何人都不能忽视的节日。即使是再默默无闻的人,也会在这神圣的节日寻觅一个属于自己的舞台。
然而也有人和这秋日的冷风一样,透着寒意和孤寂,与这喧嚣的校园格格不入,不愿融入这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深绿色的草坪,茂盛的绿树,一轮朝阳,一副画架,一个男孩;几缕清风,几种颜料,几只画笔,构成了一个独立于世的空间,在这不受人瞩目的校园一角。
他,便是那个例外。T大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陈凌轩的默默无闻的弟弟,陈继轩。拥有和哥哥不相伯仲的相貌,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和南辕北辙的性格。如果说陈凌轩是那光彩耀人的太阳,那么陈继轩只是那淡薄萧冷的月亮,再亮也抵不过太阳的光芒,而他也只愿做月亮。
收起画笔,循声望向那喧闹的校园,他不禁微微蹙眉,随后背起画架重新寻觅清静之地。空余一轮朝阳温柔地倾泻。
不该选T大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生性冷淡的他,不喜热闹,独来独往惯了。开学大半个月了,鲜少有人认识他,和哥哥相比,他实在微不足道,甚至连存在的价值都没有,而他也在刻意制造一种假象,一种他不存在的假象。
他的存在,原本就是为了哥哥,其他的,不具任何意义。
注定的命运,注定的结局,无论命运的齿轮如何转动,他的脚步也只为哥哥而停留。无法改变,也不想改变。
秋日的冷风,吹过冷漠的脸庞,微微有些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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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红的夕阳映着茂盛的森林,如黄昏中的新嫁娘,透着宁静的绝美,花儿也为之羞容。只可惜,再美的风景,若无人欣赏,也只能徒惹几声叹息。
这已是唐愉儿第三次叫错副会长的名字了。
“沈放,那……”
“叶淮!我叫叶淮!”副会长努力地强调着,他着实纳闷,怎么刚见过面,她就有实力叫错他的名字!
“哦!叶淮,我找会长。”唐愉儿马上知错就改,那……沈放又是哪个啊?
“他在宣传室,前面左拐就到了。”
“谢了,叶……!”
“叶淮!我叫叶淮!”副会长叶淮跺着脚抗议着,怎奈早已人去楼空,只留几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轻轻地推开门,便见一个修长而俊美的身影半倚着窗口,望着西沉的夕阳沉思,嘴角似笑非笑地上扬。一阵风过,窗帘随风起舞,遮住了一半视线。
“会长?”唐愉儿不确定的低唤了一声。
抓回随风游走的思绪,陈凌轩回头望了眼门口的女孩,“有事么?”声音温柔得如清风一般。
“哦,我是一年三班的唐愉儿,组长让我来问一下我们上周交的宣传画……”
“这幅么?”唐愉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陈凌轩打断了。
“我不记得了。”唐愉儿回答得理所当然。
陈凌轩愣了一下,随后又莞尔一笑,“你交画之前都不看一下么?”
“又不是我交的……”
“这样啊?”那就难怪了。
“不过是我负责画的。”唐愉儿突然没头没脑地低声说道。
“啊?”这回可真是让陈凌轩吃了一惊,一个画者竟然不知道自己画的画?!
她平时说话都这样么?看她的表情,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嗯。”唐愉儿努力思索着脑中残留的蛛丝马迹,“对了!”她似乎发现了新大陆,“我记得组长交给叶滩了!”
“叶滩?”学生会有这号人物么?
“啊!又叫错了!”唐愉儿低咕了一下,顽皮地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我是指副会长。”
陈凌轩笑了,不是平时那种交际性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靥。“阿淮要是知道别人把他的名字叫成‘叶滩’,一定会大呼小叫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唐愉儿抗议着,觉得自己很冤,“上天待我不公,没有给我这方面的天分,我也无可奈何!”
“我叫陈凌轩,壮志凌云的凌,气宇轩昂的轩!”陈凌轩悄悄地走进她,眼神坚定。
“啊?”他没事自报名号干吗?
“我要你记住我的名字,还有,”陈凌轩突然一只手拉过唐愉儿,让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另一只手则早已轻轻抓起她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我的脸……”
唐愉儿觉得眼前这人有点莫名其妙,堂堂学生会会长竟然侵犯她的人生自由!
“看清楚了,现在,叫我!”陈凌轩的语气温柔得如沐春风,却又霸气得让人无法反抗!
“陈-凌-轩。”唐愉儿愣愣地开口。
“很好!”陈凌轩松开了手,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你不用去问阿淮了,就是这幅。”陈凌轩突然又转回了话题。
“呃?”他怎么知道?唐愉儿眼中尽是疑惑。
“上面签了名,‘鱼儿’指的就是你吧!”陈凌轩看出了她的疑惑,好心的解疑。
唐愉儿点点头,轻启朱唇,“那这幅画……”
“构思不错!”陈凌轩拿起画交给唐愉儿,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语气温润如玉,“但我相信你们能做的更好!”
“你说话都这么委婉么?”唐愉儿突然很认真地问道。
“呃?”她说的话总是能让他大吃一惊。
“不通过就不通过,你明说就行了,反正还有时间,我们还可以重做或另请高明。倒是你,老是把话说得那么圆,不觉得累么?”
陈凌轩诧异地望着唐愉儿,眼中有丝疑惑,又有丝羡慕。直话直说的快感,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体会。多少年了,像这样的天性早已被消磨去了棱角。
刚想说些什么,门开了,是叶淮。
“呃?”叶淮看着两人,“还没谈好么?”会长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
“OK了,”唐愉儿拿起画走向门口,“那我先走了,陈凌轩,还有……副会长。”这回她可很识趣,这样总不会错了吧!
“没见过这么糊涂的人。”叶淮无奈地摇着头。
望着那离去的背影,陈凌轩的嘴角爬上几丝笑意,“是啊!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糊涂也是一种可爱吧!”
“你该不会……”叶淮欲言又止。
“你觉得呢?”陈凌轩轻笑了一下,唐愉儿说的没错,他老是把话说得很圆,这不,又四两拨千金般地将问题又拨了回去。
“她记得你的名字!”叶淮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叫了起来。
这回陈凌轩并没有回答,但嘴角的笑意更加浓了。
是的,她记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