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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爆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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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诺没想到照片风波爆发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半天的时间方舟的艳照就在网上已经流传到公司各个部门职员的电脑中,几乎是闪电的速度如同病毒一样被植入在电脑程序中。高扬第一时间找公司的程序员命令他用最快的时间将漏斗修补,但出柜风波还未平息接而受到艳照冲击,公司上下再一次炸开了锅。
方舟坐在自己的电脑前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盯着屏幕,林立在旁边也安静的观察方舟的脸色,虽然方舟看似淡定,可颤抖的双手已经出卖了强作镇定的他。
照片拍摄的技术并不能说有高超,甚至都没有拍清严诺的样子。当时偏偏又是方舟难得主动,但正是因为这样弄巧成拙,反而让方舟的品行遭到外界的质疑。因为是正对镜头,方舟和严诺接吻时享受的表情几乎是一丝不落的被镜头捕捉,连拉扯严诺领子的动作都被巧妙的拍进镜头。不难想象偷拍的人跟踪了方舟多久,也不难想象对方是有多小心翼翼才避开了严诺的耳目,更不难想象对方守株待兔多久等到期待已久的画面内心有多澎湃兴奋。
林立在心头一声冷哼:那家伙倒是把做律师的职业习惯在偷鸡摸狗的事情上发挥的很出色。
再看方舟还盯着电脑出神,也难怪,他都把两人开房的情景拍进去了,方舟现在已经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就算自己和高扬都能为他袒护,也难敌悠悠众口啊。
况且,方舟在心里也做好有这一天的准备吧,只是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小舟,下午公司开会你别忘了。”林立拍拍他,“你放心,还有高扬呢。”
方舟默默关掉电脑,竟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根点燃。
打开窗户,方舟望着外面城市的风景,面色凝重看似凝重,但眼中沉淀的一些东西让原本还为他担心的林立稍微放心了一些。
他的方学长从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方舟现在心里很平静,早上看到自己电脑的时候整个人浑浑噩噩,不记得有谁进来过自己的办公室,老张,林立,高扬,还有很多前来看他热闹的同事。
耳边的流言蜚语让他头痛欲裂,他想发火,又不知火从何来,他不是大家口中那种腐朽不堪的人,他和严诺明明是两情相悦的关系,他也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本身在别人眼中已是不可思议的事,但他没有做错,他不过是在追求自己的感情和想要的生活而已。
为什么都要来指责他,指责他下贱,风流,肮脏。
他做了什么呢?
正当他愁眉不展,就连高扬劝说半天都无果的时候他的手机震动了,他以为又是某个同行来看他笑话的,可打开入眼的却是严诺的名字。
严诺发了一条短信,其实不用看短信的内容是什么,只要看到他的名字,在他最无助最崩溃的时候,如命运般巧合的收到他的短信,方舟都有绝对的信心面对之后的风暴。
这种默契简直就像两人之间拥有某种不可言说的感应,时机恰好,心有灵犀。
慢慢冷静下来的方舟才开始将视线往下移,短短一行字,方舟崩塌的心墙救赎般堆砌完好。
“不用怕,有我在。”
严诺,你每次都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出现,起初我真的很讨厌你的存在,仿佛就像一个魔鬼时时刻刻在揭露我想侥幸隐藏的伤疤,可是我很明白,正因为你在我身边,我才可以清醒的看清现实不用颓废下去。
每每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将抽了一半的烟掐灭,方舟迅速整理好桌子上的资料,该来的总会逃不掉,他方舟也从来不是懦弱怕事的人,该当的责任他来担。
“林立,通知其他人员,下午的会议我准时到达。”
博亚事务所的会议室内气氛阴沉压抑,每个人神情凝重正襟危坐,高扬坐在正中央手指拿着钢笔有节奏的敲着桌面,底下的人一边小心观察上司的脸色一边在底下交头接耳。
高扬撑着头眯着眼睛小憩,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有几位坐不住的员工开始不耐烦的朝门口张望,但上司没有任何反应自己也不敢吱声。
秒针滴答滴答转了最后五下,分针跳到时钟正上方,与此同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的方舟推门而入,原本不耐放或是窃窃私语的人看到方舟进来各个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一致将目光落在方舟身上。
高扬略一抬眼,似是不在意的说了一句:“来了?”
方舟点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而,林立和老张分别坐在方舟的两侧。
高扬例行扫视一下众人,清了清嗓子开始说:“人都来齐了,那么我们开始吧。”
每个人自觉打开笔开始进行会议记录,高扬抬手打断大家:“今天不需要任何人交任何报告给我,这次会议的目的只是年前的一次口述报告,恩,就是咱们大家来聊聊天。”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的老板葫芦里卖什么药。
“最近公司里比较热闹,我也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大家讨论的这么热火朝天,看来平时工作太枯燥了,别人的一点私事你们也能当成闺中密语在公司里聊得火热,我觉得挺有意思。”高扬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立马让在做的大半人心虚的低下头。
“我觉得从事咱们这个行业必然也要遵守相应的规则,装疯卖傻也是做律师最基本的素质,不过这些被用来在公堂上跟人对峙的法则貌似在公司里却被人吃进肚子烂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内讧玩的跟过家家一样顺溜,我还真不知道大家的演技这么高超。”
方舟心里一愣,高扬虽然没有明摆的为自己说话,但开头却把大家数落一通已经表明自己站在旁观者的阵营虽不参与但极力反对。高扬向来在公司扮演一位亲和尔雅的上司形象,很少开口数落下属,即使有人做错基本是耐心的指出对方的错误。
现在一开口就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不难看出高扬心中的怒火。
可是这样做,只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对他有什么帮助呢。
“你们有什么话想说,都说出来吧。”高扬向后倚在椅背上,示意大家发言。
有个女同事看周围的人犹豫不决,终于忍不住举手说:“老板,首先我很抱歉这段时间的表现让老板您失望了,但是方律师的事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我们作为同事可以互相包容,但艳照门事件已经严重影响博亚的名誉,这两天已经接到好几家和博亚有合作关系的企业打来电话说要解约,从公司的利益来看,我觉得相关人员必须要为此事负责。”
“是啊。”有个男同事接了话茬,“从长远的角度上看,这对博亚的发展是极其不利的。公司现在正是用人时期,外界如果再传出对博亚不利的传闻,公司不就陷入内忧外患的境地了吗?”
高扬眉梢一抬:“那么,你们认为如何解决?”
这一问底下的人开始踊跃起来,有的说要适当裁员,有的说利用公关手段减少博亚流言的传播,还有的人直截了当说让方舟负责,更有甚者直言不讳让方舟引咎辞职。
从头到尾,作为当事人的方舟一直沉默不语,看着大家有意无意的将矛头纷纷指向自己,而他不发一言。
讨论的正热烈,高扬手一抬,打断大家:“大概情况我了解了,那么,方律师,你觉得呢?”
高扬突然话锋一转将话题抛给方舟,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方舟神色淡淡,没有过多的情绪,就像平时的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么清冷淡漠。
方舟冷冷的扫视一眼大家,平淡的说了四个字:“我没有错。”
顿了顿,继续说:“我没有做错,但是该当的责任我来担。”
话音刚落,负责电脑程序的南男职员推开大门告诉高扬说程序漏洞已经修复了,照片已经全部清除。
高扬点点头,正准备让他先回去就看到门外已经站了一个人。
林立顺着高扬的视线也看到外面的人,笑着用胳膊戳戳方舟让他看外面。方舟回头,惊讶的失声说:“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可不就是严诺吗?
林立正奇怪严诺怎么会来公司,就看到高扬意味深长的眼神。原来早在开会前高扬就已经将照片先备份发给了严诺,同时还特意关照楼下保安今天事务所不接待任何人,除了一位拿着文件气势汹汹冲过来找方舟的男人。
严诺手里拿着刚洗出来的照片气喘吁吁的站在会议室大门口,花了几秒钟顺气然后义无反顾的走到方舟身边将他拽了起来,同时将照片狠狠摔在桌子上。
“你做什么!”方舟呵斥他,眼看他在这边胡来,林立居然都没有起来拦他。
“小律师说的没有错,他没有做错!”严诺看着所有人,众目睽睽之下他牵起小律师的手,“如你们所见,他喜欢男人,和男人交往,和男人同居,甚至和男人开房。”
林立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张赶紧踹了他一脚。
这家伙说话还真是直白,林立想。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严诺霸气的发言,比起方舟在这儿捂着额头无奈,严诺倒是更理直气壮:“我们小两口过日子碍着你们谁了,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都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照片上的人就是老子……哎呦!”
方舟忍无可忍给了严诺一脚让他乖乖闭嘴:“你是来帮忙还是来砸场,别给我添乱行吗?”
严诺捂着被踹疼的小腿肚,讨好的拉着方舟:“小律师,我是看不得你委屈……”
“我没委屈。”方舟红着脸,皱眉嘟囔。
“够了!”方舟对面的一个男同事拍桌而起,“方律师,我们不管你的私生活究竟怎样,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公司面临的危机,你想好怎么处理这些问题了吗,年关将近因为你而给公司带来的损失你承担的起吗?”
方舟冷冷的瞥了对方一眼,冷声说:“与博亚解约的几家公司原本与我方签订合约的期限已经到头,再者,当年与我方商谈合作的事宜全是我一手包办,若是有任何问题也全是我来承担不需要你提心吊胆。”
“你你你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人被方舟一堵,话说的都不利索。
一直旁观看热闹的老张这时开口了:“都静一静,大家都听我说,我虽然在你们中年级是最长的,但是看事情可比你们这些小年轻透彻,过河拆桥这种事少做为妙,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先掂掂轻重。”
林立也发话了:“小舟的资历可不是你们两三年的努力就能比的,他自有他的过人之处,你们之前受过小舟恩惠现在倒打一耙的都扪心自问一下,小舟通宵熬夜不眠不休努力了八年的成果,你们跟他比又能做到多少。”
高扬看了一圈缄默的众人,心里知道这次会议开的也差不多了,大手一挥让大家都散了。
严诺牵着方舟,看到几个刚才一直挤兑方舟的人都灰溜溜的准备从后门溜走,严诺嘴角危险的扬起来,沉厚的声音阴森的响起:“轮心机老子玩不过你们,论手段老子有的是。栽赃嫁祸这些小计俩老子不稀罕,若还想玩大,老子奉陪到底!”
其他一些同事听严诺的话都觉得莫名其妙,只有那几个着急开溜的人各个面色如灰土,不做声悄悄离开了。
方舟也是一脸不明的望着严诺,严诺宽厚的手掌盖在他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没事,胡说八道几句。”
突然被揉了脑袋,还当着林立老张高扬的的面,方舟又气又羞,受不了他们暧昧的目光,直接痛快的踩了严诺一脚。
“哎呦喂,小律师,你咋还恩将仇报啊!下去捂着脚背疼的直出冷汗。
“该,让你胡说八道!”方舟收拾桌上的照片,眸色一沉,统统撕掉了。
严诺一言不发的看着方舟将他们撕掉,接着又和高扬打了招呼:“照片的事,谢谢你。”
高扬点点头没说什么起身离开会议室,而林立老张也很识趣的闪人。
会议室里只剩下方舟和严诺。
严诺走到方舟身后,牵起他的手,叹气:“为什么不告诉我。”
“……严诺,我慌了……”方舟的声音落进严诺的耳朵,竟然在颤抖,“太没出息了,那个时候的我竟然慌了手脚,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严诺将自己的下巴磕在方舟脑袋上,低沉的声音一点一点叩进小律师的心口,“所以以后更多的依赖我吧,小律师。”
方舟偷偷笑了,在心里说了声好。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