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谢清一

14、11月24日

　　“没有人会不后悔。”林语笑着说。
　　自然关于后悔的话题很快又被秦蓁抛之脑后，她抬头看着林语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就后悔。我也要等做过再。”
　　林语的手指蜷缩起来，骨节因为握紧而显出些许苍白。半晌才见他恢复了笑，“说不定会。”
　　说不定。
　　这个简单的话至少是给了彼此一个希望。
　　不可否认年轻的秦蓁让林语有了一点点不一样的感觉，无论是希望还是新鲜感，亦或是什么曾经有过却已经离开很久的迫切，都让他已经平静了很久的生活有了一点不一样的开始。
　　如同很多年前贝塔回来的那天，让他几乎不知道怎样去承载的生活蓦然又找到了支点，他从没有告诉别人他所渴求过的支点。然而林语又沉默了许久，低声笑了起来：“我没想过。”
　　林语的声音连同动作仍旧缓慢而有韵律，事实上他是一个很细致的人，每一个动作都平和并有教养，就这样缓缓地将压在自己腿下的裤管一点一点的捋了上去。冥冥之中秦蓁忽的有些紧张，她怔怔的看着他，林语和缓的姿势让他的动作并不显得突兀，让秦蓁不由自主的注视着，忘了避开。
　　秦蓁看到了那些斑驳错落的瘢痕，她不知道怎么去描述哪块平和哪一块又十分可怖，也没想过其实仅仅是隔着衣服，就把所有曾经轻描淡写的过去锋利的揭开。
　　这样的林语，更让秦蓁更想去探究曾经的光鲜和华丽，用以惋惜用以追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林语轻轻叹了气，指尖顺着她的额头缓缓划过，再轻巧的捋过她的头发。
　　秦蓁不知道怎么会有一种自己被替代为贝塔的荒诞，然后很快她也发现自己的眼睛是闭着的，闭得很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只是看到了一丁点斑驳的皮肤，承载了一个人很少的一部分，然后很快就选择了逃避。
　　秦蓁睁开眼睛，林语似乎并未察觉，他像是低头打量着自己，又像是看着不远处在出神，他的手指仍旧穿过她的头发一上一下的抚摸，动作依旧温和有韵律。
　　秦蓁发觉自己有些话卡在了喉中，只见林语微微弯着身子，手指环住了她的后背将她揽了过去，然后轻巧的吻在了她的额头。
　　诚然，林语的吻也是轻巧而富有韵律的。
　　富有韵律，又浅尝辄止。
　　他似乎又并不在意秦蓁的反应，眉眼微微垂着含着笑意。
　　过了很久，才见林语轻轻拍着她的背：“在热恋的时候人们总是会格外关注自己的衣着和言行，会更喜欢装饰自己，会掩饰自己的缺点。然后时间久了，两个人才能知道彼此本来的样子，才看得见原来这个人的脾气很臭，这个人有很多很多你无法容忍的地方，这个人还有自己的家庭，朋友和过去。”
　　林语的语气仍旧软得可以，软得让秦蓁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秦蓁。你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看到的总是他好的一面，但是要很长的时间你才能真正了解一个人，了解自己是不是喜欢。”
　　秦蓁下意识点着头，然而还是意识到了一点什么：“我不是，就是，就是没准备好。”
　　“我知道。”林语低语，“给我点时间，也给你时间。”
　　也许这时，在彼此之间最有效的解释只有时间。
　　可是秦蓁也知道，林语这些话可不仅仅是为了告诉自己两人之间那难以思考又难以捉摸的关系，他只是为了给还没来及准备的秦蓁和自己一个台阶，一点点时间。
　　也许，在感情开始的时候，真的需要遮遮掩掩，只因为彼此还不够强大到足以承担所有。

作者有话说

　　好吧，我承认我很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