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历史》Samay

13、又穿

　　宁时的眼神平静，但其实他也有些不安。这是他和安迪的第二次选择——第一次是在克罗托内。他十分希望能够带着安迪一起，长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把安迪当做自己的亲弟弟，想到可能要再次孤单一人，他就感到无比落寞。
　　“想什么呢？”安迪笑了：“虽然你有点讨人厌，又总是一张死人脸，但从那次开始，我就决定跟着你了。”
　　云霞被阳光烧尽，光芒全然退去，整个天空陷入了一片浅色的深蓝当中。
　　宁时感到心头很暖。
　　…………
　　城内泛着浅黄色的烛光，一点点从各家的缝隙泄露出来，多了几分生机。鲜明的对比，显得城郊格外凄凉。
　　借着毛茸茸的月光，宁时和安迪缓缓地向着673所指的方向走去。它书页的光芒渐盛，随后指针开始旋转。两人环顾四周，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一块荒废的园子里。尽管周围不会有人，但他们还是放轻了脚步，只是地上铺满了枯枝败叶，走起来总会发出“沙拉——咯吱——”的声音。
　　“应该就在附近。”宁时地下身子，用手拨开了地上的枝叶。
　　“你在找什么？”
　　“机关。”
　　“……”
　　——这时候不应该是不小心触发机关吗？为什么反而要我去找。
　　安迪也不深究——弗雷德总是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他就在旁边找了个枯叶多一些的地方坐了下来。
　　宁时就这样借着枝丫间透过的淡淡月光，摸索了将几十分钟，直到觉得腿部肌肉酸痛才站了起来。一抬头便看到安迪一脸喜闻乐见地坐在一旁，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宁时感到青筋暴起：“你也给我去找啊！”
　　“是。”安迪有气无力地回到。
　　宁时站了起来，结果动作太猛，头部短暂晕眩，眼前一黑，身体不自觉的倒退了一步，后脚似乎踩到了一块石子，重心不稳——
　　没摔！
　　宁时松了一口气，低下身子去看那块石头。摸一摸，冰冷光滑的触感让他不寒而栗，只觉得一股战意透了出来。好一会儿，宁时才鼓起勇气，把那块“石头”从土里挖了出来。
　　这是一个头盔。
　　头盔做功精细，哪怕埋藏了这么久还是能够看到上面的雕花。头盔上有一块暗色的污渍，仿佛是锈，又仿佛是，血。
　　总算知道那股战意是哪里传来的，宁时小心地将头盔放入背包，然后在埋藏头盔旁边的土里摸索，并有些兴奋，有些胆怯——等下会不会挖到头骨或者宝剑什么的。他就这样纠结地挖着啊，挖啊挖啊，让后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用力一拔……没反应。宁时不灰心，继续拔啊拔啊。
　　安迪已经走回来了，他也是一无所获。看到宁时在一旁扭来扭曲，激动地跑了过来：“找到了？”
　　宁时点头，又摇摇头。
　　“……”那是什么意思。
　　宁时此时也有点郁闷了，怎么就是拔不动呢？
　　安迪把他一把推开，将手伸进洞里，用力一按！
　　一时天摇地动，十分不符合时代背景的事情发生。地面裂开一条条缝，让后从缝里冒出蓝色的光芒，渐渐包裹了整个园子，如果有人从高处看，会发现黑暗处渐渐显出一个诡异的法阵。
　　两人四周的景色开始变化，阳光很快地从地平线升起，让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划过天空，又消失在天际。紧接着漫天星光灿烂，昼夜循环。草木快速枯萎，新的植物又从他们身边冒出，一片新绿。所有的事物都像按了快进，时间飞逝着。
　　然后一切都消失了，或者说现实离开了。
　　「他立即坐在远离海船的地方射出一支飞箭，
　　银弓的放弦声使人胆颤心惊，
　　他先射强壮的骡子和飞跑的狗，
　　又把利箭射向人群。
　　焚尸的烈火经久不灭，柴草烧掉一层又一层。」
　　，
　　「就是这样，他俩大声地激励着阿开奥斯士兵，
　　如同统治天神和凡人的宙斯降下了
　　纷纷扬扬的漫天大雪，
　　向人们显示进攻的巨大威势。
　　没有一丝风，大雪静静地降落，
　　盖住了山脉中的顶峰和海边的崖角，
　　铺满了灰色的港湾和曲折的沙滩，
　　除了奔涌的巨浪之外，
　　一切都在它的笼罩之下，皑皑一片。」
　　两人仿佛站在高山之上，俯视着奥林匹斯山，俯瞰着人间战场。
　　有一瞬间，宁时以为自己脱离了尘世。
　　然后他跪了下来，双手颤抖着撑住那片土地，确保自己还在地球上。
　　再抬头，他眼前是一道曙光。

作者有话说

　　引用的来自荷马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