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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墨迹绘不尽红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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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桡苦笑,有些事是不可直视不可承认,即使知道了也要强迫自己不知道,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退兵。微风拂起白色的纱帘,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竹香。
在感到陌生气息的靠近之际,一阵风似的从床上越到地面,准确的抓住来人的脖子。
眼前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妩媚的一笑,紫眸里尽是藏不尽的妖娆风情,过分精致的脸庞宜男宜女。
蓝锦月一滞,这装扮像是一个法师,还是一个风骚的法师。
看见蓝锦月的停滞,紫眸法师笑得越发的骚包,“公主好狠心啊,居然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在确定这里并不是在国界或卡伦,蓝锦月缓缓的松开手。继而又一怔,她不是用了那个毁灭性的黑暗魔法吗?怎么会……又穿了?
“公主以为自己还有念完那个禁术的力气吗?”
听到法师略带讽刺的话语,蓝锦月的内心一片翻滚,表面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面无表情问:“这里是哪里?”
法师理了理被她粗鲁的动作弄得凌乱的衣襟,慢条斯理的坐在距离那床不远处的椅子上。
“在下以为公主会先问公主的爱剑在哪儿。”
蓝锦月看了眼自己所着的衣物,脸色微变,“剑只是死物。”
法师的紫眸闪过一丝异样,继而闷闷的笑了起来。
“难怪公主的千年要把公主抛弃了。”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像是观看异物般来回打量她,不时发出“啧啧”的调笑声。
“在下知道,没有那把剑的公主可是寸步难行啊。”
此时的蓝锦月就像被人从头顶泼了一盆冷水。
在克可维第一贵族学院的地下室,她一步一步的走近那股令她无比熟悉的感觉,看到千年散发出微蓝的光芒,就像她遗失千年的好友。
为了和它签订那个能让她活下去的契约,她与千年约定永世相随。
没有千年的她会失去所有的法力,体质也比一般人要差,而离开她的千年将会自动封印。
她以它存活,它为她所用。
就算不能回苏落城,蓝锦月的第一个想法也是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家伙太可怕。
法师似乎察觉了她的想法,深幽的紫眸流光溢彩,“这里是落之亚。”
语落满意的打量着某人倍受打击的模样。
落之亚与克可维在三百年前本是宁芙浅米奈最强大的国家,名为落可维,落可维帝国分别修法术和巫术。分别信奉两位赐予力量的守护女神。
巫术是今天落之亚的主课程,它在三百年前却忽然的受到修法术的贵族的排挤,认为巫术会给国家带来噩耗,于是在一次巨大的内乱中,落可维国内的两权分割一分为二成为今天的落之亚和克可维。
落之亚和克可维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冷战关系,可若是不经同意乱闯国界,估计不用给个交代便可直接处死。
落之亚的人发色眸色深色系,而克可维的人肤色和眸色都偏浅,虽然她是个偏深的异类,她的头发不仔细的远远看去就和黑色没什么区别,但是她深蓝的头发和深潭般的幽蓝的眼睛在宁芙浅米奈独一无二。当年克可维国王独娶皇后一人,盛宠传遍天下,独女蓝锦月六岁边显现出惊人的天赋,独一无二的蓝色被誉为神子降临。
这样可怕的知名度,估计让落之亚的人看见,会尸骨无存。
法师俯下身体,葱白的手指挑起蓝锦月的下颚,轻挑道:“公主不必担忧,就算背上叛国之名,在下也会保护好公主。”
蓝锦月似乎听到了他的题外之音:你只能乖乖的留在这里。
她咬了咬下唇,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能真正明白生命的可贵。
“带我找千年,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公主果然是个爽快人,在下名单一字,陵,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加重音的“商人”二字很好的做到的欲盖弥彰的效果,蓝锦月急促的打断,“说重点!”
陵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陵的室中虽有六位貌美如花的红颜知己,但陵所爱的只有公主一人。”
那张美得雌雄难辨的脸不停地逼近,另人惊艳的紫眸带着狡猾的笑意,像极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灰狼。灼热的气息只让蓝锦月感到时间凝固了似的——一秒犹如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他想要当韦小宝,她也不想当阿珂啊!
蓝锦月不断后退的脚步被床缘挡住,于是她说了一句让自己后悔至极的话:“你……你不要乱来……”
听到这句话的陵先是隐忍的笑,最后忍不住的蹲了下去“哈哈”的大笑起来。迅速躲开几米距离的蓝锦月满脸的黑线。
许久之后,陵才站了起来忍着笑说:“陵愿意等到公主接受的一天,公主大病初愈,还是好好休息吧。”
蓝锦月是绝对不会认为陵是真的喜欢她,虽然她自恋还没见过比她还漂亮的女人,但是那个男人与她不相上下……若是平日里有照镜子,便会有抵抗力,一见钟情的事情发生的几率不大。
他不急不慢的向门口走去,忽然的回头看了眼难得惊慌失措的“猎物”,意味深长。
关上门……终于走了。
蓝锦月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然后瘫软的倒在床上。
……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作为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她应该不至于誓死捍卫贞洁,万一人家还愿意奸尸,她就彻底的两样都亏了。
卡伦,入夜。
初秋的将军府外微风轻轻的拨弄着稀疏的梧桐叶子,白色的高墙与黑色的大门形成一股严峻的氛围。
一左一右的守门将士手持兵器,丝毫不见倦色。
躲在暗处的一个约十一二岁的少年轻轻的呼一口气,巧妙的逃过守门将士的法眼,“咻”的跨过高墙,直奔将军府大厅,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健硕的身影截住了少年的去路,沉稳的声音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冥由,私闯将军府是重罪。”
被发现的少年先是一阵做贼似得心虚,然后很快的扬起谄媚的笑。
“将军大人,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都不告诉我,我只好去找你了。”
脱去一身笨重的铠甲,身穿简洁黑色长袍的溯桡没有了战场上的肃杀之气,五官清俊,给人一种疏离冷漠的感觉。
“冥由,回去。”
少年闻言立即拉住他衣服宽大的袖子,湿漉漉的眼睛像小鹿一样乖巧可怜,“哥哥,我好想你啊。”
若是未见过平日滋扰生事的某人,平常人一定会被他可怜兮兮的模样骗了去。
溯桡似乎感到了头痛欲裂,隐忍道:“冥由,说你为何事而来。”
少年的眼睛一下子澄亮,“哥哥,他们说在百纳里希之战,哥哥将对方首将杀掉,却在必胜之际带兵弃城离开。”
溯桡轻笑,“冥由你还小。”
少年鼓起两腮,“哥哥若是不告诉冥由原因,冥由便赖在将军府不走了。”
溯桡摇摇头,不以为然道:“冥由,你该知道你的父母并不希望你选择军事或战场。你若愿意,在这庭中度过一个晚上也未尝不可。”语罢,便转身欲走。
少年着急地跑了上去,“哥哥……将军哥哥你别走啊,你不能丢下冥由一个人!”
溯桡无奈的停下脚步,黑暗之中少年未看清他停下脚步便狠狠地撞了上去。
溯桡连忙扶住冥由倾斜的身体,眸色复杂道,“冥由,有些事物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我溯桡往日自认为战场无敌手,可那克可维公主,却是我远远不及的。”
他不愿意莫名的欠别人的人情,又或者说那些并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冥由楞,“那个克可维公主不是死了吗,她怎么可能比哥哥还要厉害?”
他十六岁上任此位,二十多年来为这个国家领战得胜了无数次,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将他视为国家的救赎,他以为他的一生便是为这个国家而战,为这个国家而死。
克可维公主有着他远远不及力量,或许是因为那把神秘的长剑,但是,没有能够征服那把剑的力量和精神力的主人,一把剑是绝不可能发挥自身力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