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追凶II》百炼成猫

18、第六章

　　程瀚扬和路尧把司敬带回了警局，古铭峰和林杰在X大继续找线索，而薛子轩和艾华被程瀚扬放回了家休息。
　　在警局的询问室里，路尧和程瀚扬一人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司敬对面。
　　“说吧，昨晚干什么去了。”程瀚扬把纸和笔地给路尧，他一直觉得路尧的字比较好看。路尧却有些好笑，怎么着？真当他是书童了？
　　司敬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涌，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想了很久，才低声嘀咕了一句：“我说出来也得有人信才行呀。”
　　路尧好笑的道：“你不说怎么知道会不会有人信呢？”
　　司敬看了路尧一眼，又看了程瀚扬一眼，想了想说：“那几个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程瀚扬点点头，说：“继续。”
　　司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说道：“我一直都有去那栋废楼里看书的习惯，我知道这可能很难理解，但是我在人多的地方完全没有办法静下来看书，所以，我悄悄地找到了那里，那里的清洁用具都是我带过去的，我一般只会用一下那里的桌椅，其他的东西没有碰过。”
　　“如果你是习惯要去那里看书的，为什么带手套，那里我们根本没有发现你的指纹。”
　　“我……”
　　路尧一扔手上的笔，说：“如果你不想说实话，就别浪费我的精神做记录，想好了再说，不然我们可以先出去，你慢慢琢磨四十八小时吧。”
　　司敬咬了咬下唇，眼睛有点泛红，他深吸一口气：“好吧，其实，我是去那里找东西的。”
　　程瀚扬疑惑：“找什么？”
　　一栋废弃的旧楼，里面的东西基本都被搬空了，除了那些破破烂烂的桌椅和架子床。
　　司敬道：“你们发现我脚印的那间三二三号房，我确实进去过不止一次了，而我想找的，也就是在那里。”
　　“你到底想找什么东西？”路尧有些不耐烦了。
　　“我要找的是人或者鬼魂，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吧。”司敬仿佛想起了什么，嘴边露出一丝微笑。
　　程瀚扬在桌下安抚一般的轻轻拍了拍路尧的腿，然后对司敬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敬摸了摸脖子上带的一根银制项链，说：“七年前，我哥哥曾经也是这所学校里的学生，三二三号房间，就是他的宿舍。”
　　程瀚扬和路尧一愣，这倒是他们没有想过的原因。
　　“我哥叫司明，七年前，他考入了这所大学，可是，仅仅过了三个月，家里就接到了学校打来的电话，说我哥不小心失足从楼上摔了下去，还没送到医院就没气了。当时这件事作为意外事件很快解决了，校方赔给我父母一大笔钱，还找人来跟我家人谈判，明的暗的手段都用了，就是不希望我们曝光这件事，我父母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们，只能妥协，可是我不相信，我根本不信我哥是自己摔下楼死的，就算是摔下去，不过是三楼而已，怎么可能那么快人就没了。所以，我拼命考进这所学校，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然后你就跑到你哥住过的寝室去找线索？”路尧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司敬，“你傻呀？不管当时有什么线索，过了七年也肯定也什么都没有了。”
　　司敬低下头：“我只是不甘心，我不知道为什么当年哥哥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他有把重要东西藏起来的习惯，我也知道他有写日记的习惯，可是当年我们整理他遗物的时候，我却没有找到那本他带来学校的日记本，所以，我才想会不会是哥哥把它藏起来了，我……就想去找找。或者，哪怕是遇到我哥的魂魄也好，至少，我能问问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后来我就习惯了偶尔去打扫一下，只是想让那里看上去干净一点。”
　　“是因为你听说那栋楼闹鬼，所以才想试试能不能碰到你哥的鬼魂？”程瀚扬道。
　　司敬点点头，程瀚扬接着问：“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传闻，说那栋楼闹鬼的？”
　　司敬一愣：“这个……所有人都知道啊，以前也有人进去探险过，都说在里面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但没有死过人。”
　　“谁进去探险过，你认识吗？”
　　司敬摇头：“这个我倒没有听说。”
　　路尧和程瀚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疑惑，路尧继续问道：“好了，现在可以跟我们说说，昨天晚上你到底看到什么了吧？”
　　司敬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昨天晚上，其实是我哥的忌日，我是特意到那里去的，听人说这种日子半夜十二点到他死掉的地方去，可以招回他的魂魄，我……只是想试试看。”
　　“结果招回来了吗？”路尧好笑的看向司敬。
　　“没有，”司敬有点沮丧，“我本来想念一下在网上找到的招魂咒试试的，没想到只念了两句，我就感觉头有点晕，然后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不远的地方传来好几个人的尖叫声，那种地方……突然听到这样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
　　“你去看了吗？”
　　“没有，我吓得躲进了厕所，后来，听到有警察来来往往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我也不敢出去了，等到外面安静下来，我才悄悄跑到一楼看了一眼，谁知道门口还坐着警察，后来我只能从一楼的阳台翻出去了。”
　　“你倒挺厉害，这些房间锁着你都能进得去。”路尧一边记录着一边说。
　　司敬苦笑着从衣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说：“那栋宿舍是老宿舍了，门锁都是挺落后的那种，用卡多捅几下就能打开，每间房间都是这样，这……还是我哥哥当年当成笑话告诉我的。”
　　程瀚扬突然开口问道：“一楼到二楼的铁闸门也可以用这个捅开？”
　　“这怎么可能？锁不一样的，不过一楼到二楼的那道门不是一直都开着吗？”司敬有些不解的看向程瀚扬。
　　路尧看了看程瀚扬，程瀚扬也没有再问什么，对路尧点了点头，路尧将手里的东西推过去给司敬：“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个字吧。”
　　“我……可以走了吗？”签完字后司敬问道。
　　程瀚扬摇头：“暂时还不行，你的嫌疑并不是说了这几句话就可以洗清的。”
　　司敬有些颓然的低下头，整个人没了精神。
　　拿起司敬的口供，程瀚扬和路尧回到了办公室，程瀚扬靠在沙发上仰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微微皱眉没有说话，路尧见状转身出了办公室，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两罐冰镇果汁。
　　路尧趁着程瀚扬不注意，把果汁贴在程瀚扬脸上，程瀚扬被冰得回过了神。
　　对于路尧招呼他回神使用的方法，程瀚扬十分无奈。
　　“哟，醒了，我还以为你中了定身咒呢。”路尧打开果汁喝着，也坐在了程瀚扬身边。
　　程瀚扬叹了口气：“就算真的中了定身咒，你这么弄也得给我解开了。”
　　路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将话题转到了案子上：“司敬的供词你好像有很多疑问？”
　　“不是，”程瀚扬摇摇头，“我不是对他说的话有疑问，而是根本对整个案件都有疑问。”
　　路尧点头表示理解：“这个案子查到现在，我觉得案情不但没有清晰起来，反而觉得越来越模糊了。不过司敬说谎的可能性很低，他刚才的表情和动作反应符合他所说的语境，尤其是他提到他哥哥那一段，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想念他的哥哥。”
　　“我也感觉的得到他说的是实话，可是这样的话，就有了更多疑问。”
　　路尧隐约知道程瀚扬是要说什么，只是也没有打断他，耐心安静的听着。
　　“首先，七年前司明的死到底是不是单纯的意外？七年后的这次案件和之前的案子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其次，学校里对于那栋楼闹鬼的传言，到底是真的有人在那里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是被人刻意散播的谣言，如果是人为散播的谣言，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司敬说一楼通往二楼中间那扇铁门一直是打开的，可是曾园静和华玉竹都很明白说她们去的时候门是关闭的，他们中间究竟是谁在说谎，还是说，其实昨天夜里，在那里，还有其他人存在？”
　　路尧听程瀚扬说完，不由得也按了按太阳穴，从他被一个电话叫到案发现场开始，他就知道这不是个简单容易结束的案子，可是没想到，查到现在会让人越来越茫然。
　　“这个案子不简单，”程瀚扬接着说，“让我觉得更不简单的是，从昨天夜里开始，过去了差不多快二十四小时了，学校里的学生都知道了这件事，照理说不可能不走漏风声，可是到现在，我没有看到任何媒体上有对这件事的报到，你说，是谁把消息压下去的？”
　　路尧嘴角微微挑起，眼睛微眯，道：“看来，这个学校的后台面子还挺大的呀，怎么，你想去拜访一下校长还是校董事？”
　　程瀚扬想了想，摇摇头：“校长或者是校董事会拼命想要压住丑闻，不让它曝光，很可能是为了学校的招生着想，这也完全讲得通。而且我们现在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如果事情真的和学校高层有关系的话，贸然上门只会打草惊蛇。所以……”
　　路尧淡淡的一笑，只用了三秒时间便打断程瀚扬的话，将他压在了身下。路尧将食指轻轻压在程瀚扬的唇上，低声说道：“所以……现在你要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的事情，我们明天再去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上根本没睡多久就出门了。”
　　程瀚扬将手环在路尧腰间，无奈的笑道：“你打算维持这个姿势休息？”
　　路尧移动了一下身体，从程瀚扬身上到了沙发上，两人就像早上一样，面对面的相拥着。
　　“你身上太硬，还是沙发舒服。”路尧笑着把手放在程瀚扬的眼睛上，轻轻盖住，“睡吧，别想那么多了。”
　　“嗯。”程瀚扬凭着直觉快速在路尧的唇边吻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睡了。
　　程瀚扬小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原本想进来问问程瀚扬和路尧要不要吃宵夜的艾华，看到沙发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笑着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