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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结局(下) ...
俞小澍连带今天一共见过天帝三次,前两次都是儒雅敦淳的样子,哪怕是把她和司命发落到凡间的时候脸上也多有为难之色,和眼前这个疾言厉色怒目横眉的形象判若两人。
天帝话音刚落,身披金甲手持金戟的翊圣元帅便带着一众侍卫迅速围堵上来,俞小澍这才想起刚才进殿时哪里怪了,来赴个喜筵还穿着戎装,要说没有预谋真是笑掉人大牙,更是有恃无恐到连曾遮羞布都懒得披了。
到底是没见过这种阵仗,俞小澍做不到临危不惧,不由自主地往司命身边靠,慌乱之中看向他,却只见他目沉如水,并没有一点张皇失措的样子。
司命右手五指虚虚一握,眨眼之间手中就出现了一柄青蓝色的长剑,薄如纸的锋刃闪着寒光,把一室的夜明珠比得黯然失色。
俞小澍看得瞠目结舌,眼前青影一闪,耳边凉丝丝的风呼啸而过,只听得身后“嘶”得一声,扭头看时一个侍卫正捂着喉咙慢慢倒下去,手中的长刀“哐啷”磕在金砖地上。司命毫不迟疑地在他眉间补上一剑,那偷袭俞小澍未遂的仙侍来不及吭一声气,瞬间化作一股白烟散去,形神俱灭了。
俞小澍目瞪口呆:“好……好厉害!”在她眼里司命一向是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何曾想到他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诧异之余她暗喜自己真是捡到宝了,有这功夫傍身,往后打家劫舍吃香的喝辣的,何愁日子过不下去。
“昔归你也给我变把剑吧。”俞小澍还算灵活,就势与司命背靠着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杜绝了对手从背后偷袭的危险。
“你看好自己就行,”司命迅疾如风地解决了近处的几个侍卫,不耐地说道,“刀剑无眼,你仔细别妨碍我。”
俞小澍本来也是好心帮他忙,被这么堵了回去挺憋屈,这几天司命对她体贴入微温言软语的,突然冷若冰霜起来还真叫她不习惯。
天帝见那些侍卫僵持了半天没拿下司命,自己反而折损了不少,不禁勃然大怒:“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把那乱臣贼子擒住!”
上面大领导发话,小喽罗们不敢消极怠工,硬着头皮拿命扛上来,司命虽然能打,但是架不住人多,包围圈一下子缩小了许多。
翊圣元帅看着司命一个人招架得越来越吃力,时机差不多了,便持戟挺身而上,加入了缠斗。司命应付侍卫以一当十不在话下,然而加上面对翊圣元帅这样武将出身的高位正神未免顾此失彼。
一个错眼叫天帝寻了个漏洞,五指凌空一抓,俞小澍觉得后背心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住,耳边风声呼啸,回过神时脖子已经被卡在了天帝手里。
司命忍不住分神,电光火石之间被翊圣元帅横戟架住脖子抵到铜门上,四五个侍卫迅速地围过来将他牢牢制住。
“神君不必再做这无谓的困兽之斗了。”天帝见胜负已分,眉宇间的戾色消散得无影无踪,回复了雍容大度的笑模样,长长的手指紧紧扣在俞小澍的脖子上,卡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你明目张胆地诛杀正位天神,难道就不怕寒了臣子的心么?”司命拂袖像掸灰一样把擒住他的侍卫隔开,负手立在大殿另一端,音量不大,却叫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不妨举目望一望这殿上站着的哪个不是寡人识时务的好臣子,至于你那些犯上作乱的同党,恐怕是没命来寒心了。外间的事更不必神君操心,这时候外面的筵席恐怕已经散了,贵府只剩下保驾勤王的天兵天将,相信不出半日整个九重天都知道司命神君与碧云仙子勾结魔域,妄图犯上作乱,被寡人就地正法。”
俞小澍闹了半天还不明白他们好好的结个婚天帝为什么突然翻脸,不过看这架势他们是凶多吉少了,原本还指望着司命,陷入这种不利的境地他也是回天乏术了。
对家子的事情谁也说不清,目击证人不是天帝的人就是生死不明地趴着,说不定都是天帝想乘机铲除的异己,正好一起扣上个谋反的大帽子。天帝毕竟是九重天的主宰,这件事做得再难看再可疑,那些事不关己的神仙也不会冒着得罪天帝的风险来替他们平反。
“别人也就罢了,十殿阎君就在我府上,若是知道妹妹妹婿大婚之夜被不明不白地杀了,你就不怕他来找你寻仇?”司命镇定自若傲气凛然的风姿简直叫俞小澍佩服得五体投地。
天帝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哈哈,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先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坐大不过是为了分东岳帝君的权罢了,寡人何曾放在过心上。他这时候恐怕已经自身难保了,你们放心,谋反不会少了那便宜兄长的一份,酒里下的魈毒可是他幽冥阎府的特产。”
司命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不过很快转为听天由命的神情:“九重天是你的地盘,你要杀我们易如反掌,这样处心积虑地设计陷害,除了堵住悠悠众口外,总还有些别的缘故吧?”
“既然你已经死到临头,寡人不妨大发慈悲让你死个明白,”天帝脸色一沉,瞳孔收缩,“当日你对我妻儿痛下毒手时就该料到有这么一天,好在苍天有灵,给寡人的血脉留得一线生机,只要取了你的内丹,寡人的阙儿就能得保全。”
“好一张舔犊情深的慈父面孔,”司命嘲讽地笑道,“你那么着紧鲤鱼精的儿子,拿来给自己挡灾时倒是毫不含糊。你就不怕我来个玉石俱焚自毁元神,让你们父子俩讨不到便宜吗?”
俞小澍正要感慨司命怎么突然变得伶牙俐齿起来,脖子就被狠狠掐住,天帝从司命那儿讨不到便宜带累了她遭罪,俞小澍一张脸被卡得由红变白,由白变青。
“别忘了榆树精在我手上,”天帝胸有成竹地拂了拂华光熠熠的襕袍,“说起来寡人与她无冤无仇,若是你识趣一点乖乖把内丹逼出来,放她一条生路对寡人来说也无不可。”
俞小澍心说单看这掐脖子的狠劲也不像是没有私怨的样子,看这情形诳出了司命的内丹她八成还是一个死,还不如死得有骨气一点也别让他们讨着好。她急着想和司命通气,无奈说不出话来,只好一个劲朝他的方向眨眼睛。
笑意一点点从司命的嘴角荡漾开,他的神情陡然变了,眼里的清冷傲然变作肆无忌惮的傲慢:“天帝陛下打的好算盘,可惜要落空了。关心则乱,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司命神君,说不定真就被你三言两语唬住,把内丹拱手奉上了。”
俞小澍还没嚼出他话里的味道,司命的身形先有了细微变化,接着脸像隔着水墙似地一晃,竟然变作了阎君的容貌:“所以我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司命神君眼下正在我阎府小憩呢。”
又对俞小澍道:“哥哥对不起你。”
听了阎君的话俞小澍有种不可名状的心安,至少司命暂时安全了,他终于不会再枉顾性命地来救她,想到这里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松快下来,原来比起死她更怕亏欠他。
天帝遭逢如此变故脸色一变,随即镇定下来,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阎君:“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士,算他运气好,今天逃过一劫,寡人和他的账改日再算也不迟。你既有替他来的决心,想必也知道寡人是不会放你活着走出这个大殿了。翊圣元帅听命,十殿阎君犯上作乱,寡人命你立即处斩!”
翊圣元帅岿然站着,魁梧的身形像座金色的大山,手中的金戟突然掉头指向天帝。
天帝眼看着情形不对,五官狠戾地扭曲起来,“难不成你也要谋逆么?!”
“翊圣元帅忠肝赤胆,是志切匡扶的大功臣,”阎君给翊圣元帅递了个信任的眼神,轻飘飘地说道,“明明是拨乱反正,何来谋逆之说?”
天帝闻言脸上失了血色,竭尽所能地维持威仪:“你究竟是谁?!”
阎君不紧不慢地踱上前去,就像一只将猎物逼到绝境的猎豹,在发动致命一击前耐心地品尝胜利的滋味,“萧爱卿,你可记得我是谁?”
天帝掩饰不住惊惶,脸色像死灰一般,嗫嚅道:“你是……少帝无允?不可能……寡人明明看着你……”
“算你还有点眼力,”阎君满意地笑道,“当初你灭我颛顼一族,我为了自保不惜散尽修为,躲在凡间一条草蛇体内苟且偷生,你一定想不到我们君臣还有聚首的一天吧?”
天帝在短暂的情绪外露之后收敛了神色:“就算你是无允又如何,如今九重天早不是万年前的光景,你以为策反一个莽夫就能稳操胜券吗?寡人的御军早把这虚北宫围得严严实实,今天你休想逃出生天。”
“我无允今天敢进这个门就没打算活着出去,”阎君挑挑眉道,“早在一万年前我只当自己死了,苟且偷安就是为了今天取你性命,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既然你不顾念你这义妹的性命,那我就成全你。”天帝扣住俞小澍的手陡然收紧。
俞小澍听到自己颈骨发出“咔咔”的声音,视野逐渐模糊起来,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死掉的时候,天帝的手猛地松开了。她吭哧吭哧喘了几口粗气,定睛一看,天帝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掌心,白皙的手掌烫穿了一个洞。
“哈哈哈!我就知道他没死!”天帝歇斯底里地大笑,不顾嘶嘶烟的伤口朝她袭来,“以为这样的雕虫小技就能救得了她么?”
说时迟那时快,赴宴之前玉芝的话在俞小澍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几乎是本能地从衣襟里抽出梅花簪,想也没想用尽浑身力气对准天帝的心口插了进去。
簪子深深没入他胸膛,寒气从俞小澍的指缝中源源不断地渗出来,一股巨大的冲力使她不得不松开手。她刚一放手那支玉簪就化成了一道长而锐利的冰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抵到墙边,贯穿胸膛的冰柱将他死死地钉在石墙上。
一切发生在转睫之间,天帝嘴唇青紫,却还凝固着前一刻歇斯底里的笑,脸上的肌肉僵硬了,只剩下眼珠子还能动,这模样怎么看怎么怪异。
俞小澍刚才那一下透支了体力,危机过后才发现腿软得不行,扑通一下瘫坐在地上。
“义妹真是没叫我失望。”阎君真心实意地感叹道,“白薪也算是痴情,冰魄也就罢了,还掏空了自己的灵力搭进去。”
“白薪?”俞小澍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愣愣地默念这个名字,莫名感到亲切和温暖。
“罢了,待我把天帝解决带你回地府找司命,”说着从袖子里抽出把绿莹莹的匕首朝天帝走去,一边慢慢迫近他一边笑道,“难为你想到用魈毒栽赃嫁祸,如今死在这把淬了魈毒的匕首上,你说是不是歪打正着?”
阎君举起匕首就要往天帝眉间刺下去,冷不丁一股黑气从天帝的印堂处发散出来,将他猛然弹出两丈远。
俞小澍发觉横生枝节的时候要爬起来逃跑却是不能够了,那团黑气将她缠绕住,慢慢显出个人形,脸庞渐渐清晰。
“天帝?!”俞小澍惊呼一声,这也太经打了,不过定睛一看却又不太一样,虽然容貌有八九分的相似,但是似乎要年轻许多。
“好久不见,楚小姐,”来人见俞小澍没什么反应,勾起嘴角,“对了,差点忘了,我换了张脸你可能认不出我了,我是容阕。”
容阕得意地看着俞小澍的脸,指望从上面看到恍然大悟和惊惧,失望地发现她还是一脸茫然。
“我就说怎么先前还和白薪爱得死去活来,后脚就嫁给司命了,原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容阕说着揪住她的衣襟拎起来,“这次真要多谢你,省了我多少麻烦。”
“原来你就是萧凌和那鲤鱼精的孽种,久闻大名。”阎君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
“大名鼎鼎的前朝少帝无允,真是失敬。”容阕转过脸朝咧嘴一笑,和天帝如出一辙的温文和煦。
俞小澍先前被阎君卖了一次,但是危机关头总还是指望他来搭把手的,朝他看了一眼差点气得冒烟,那人居然把手插在袖兜里靠在一边抱柱上,气定神闲地看好戏。他身后的翊圣元帅和一众侍卫想上前去,被他一个手势止住。
容阕不客气地拖着俞小澍走到天帝跟前,饶有兴味地端详着和他生得一模一样的脸,夸张滑稽地行了个大礼道:“阙儿拜见父亲。”
天帝眼中既惊讶又有些恐惧。
“你一定很好奇我替你挡了天雷元神散得只剩一缕气息,为什么能站在这里,是不是?”容阕抽出把匕首若无其事地在手中把玩着。
天帝口不能言,眼珠子瞪得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唉呀,阙儿不孝,居然才发现父亲不能说话,凭空少了许多乐趣,”容阕目光落到他胸口的冰锥上,“不过不要紧,往日是父亲说阙儿听,今天换阙儿来说父亲来听。”
“萧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容阕突然把那孝悌的嘴脸换作狠戾,“你囚禁我母亲,变作她心上人的样子奸|污她,多年来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听之任之,直到你那两个不中用的嫡子死在魔族刀下才想到来寻我。对我处处提防,几次三番地试探,利用我替你挡了天雷,你以为我元神毁禁了,对你的帝座终于没有威胁了,又开始演慈父的戏码,真叫人恶心!”
“你的生恩养恩今天我一起回报给你,”容阕把嘴凑到他耳边一字一顿说道,“知道为什么我被天雷打了还能站在这里吗?母亲是我杀的,我吞了她的内丹,她和我已经融为一体了。你就带着这个秘密灰飞烟灭去吧!”
说着毫不犹豫地高举起匕首,狠狠地刺入天帝的眉间,曾经不可一世叱诧风云的九重天最高统治者化作了一缕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倚在一旁的阎君一下一下地拍起手来:“精彩,精彩,虽然夺去了我手刃仇家的乐趣,不过看到萧凌死在自己儿子手里更有趣。”
整个过程中俞小澍像个破布袋一样被他拖在手上,她已经不指望阎君会救她了。
“那啥……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刚才也说我帮了你的忙,”俞小澍转了转眼珠子,虽然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帮了他什么,“我也不用你谢,你就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一个无冤无仇!”容阕冷笑着把脸凑到她跟前,“你师父负我母亲在先,你夫君又对我们母子痛下杀手,可惜他们不在,他们的债只好先由你来还了。”
俞小澍被天帝扣着脖子的时候已经做了赴死的准备,好不容易有了点转机,不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后福没见着,倒是见着个子承父业,她真是欲哭无泪,不甘心多过害怕。
正在暗暗骂这一老一少两个变态的祖宗十八代,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突然贴上她脸颊,刀尖顶着她的皮肤滑来滑去,就是不戳破。
“这次从哪里下刀好呢?”容阕嬉笑道,眼神比天帝更阴鸷。
俞小澍被他笑得毛骨悚然,这个人显然已经失心疯了,和一个疯子说什么都是无益,她只好认命地闭上眼睛。
“放了她。”大殿角落里响起个清凌凌的声音,俞小澍一颗心仿佛落入了滚水中,每天在梦里唤她“小楚”的正是这个声音。
“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出来。”容阕得意地在俞小澍脸上刮蹭着刀尖,对着墙角的阴影道。
俞小澍努力避开刀尖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仰天倒在地上,她定睛一看,是在宸宵殿扶住她的那个小仪祭,有个白色的人影从他身体里脱离出来,身形容貌逐渐清晰。
那人手中握着把折扇翩然地朝她走过来,白衣银发,流风回雪。
走近了她才发现其实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吃力,身上满是伤,殷红的血把白衣染得一片斑驳,连白玉一般的脸颊上也有道狰狞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
“小楚。”他低低地唤了声,虚弱地朝她笑,碧清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好像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刻进心里去。
他说他是没有心的。
只消一眼楚翘就想起了他是谁,他的身影像一场苍茫的雪,被风卷着直往她心口里灌,让她无法呼吸,其实他一直就在她心里,其实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师父。”她想回他一个笑,泪眼婆娑中白衣裳的斑斑血迹像是雪地里的红梅。
“为个女人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容阕睥睨着他,有点意外,“连这点体面也维持不了,真是可怜。”
“放开她。”白薪嘴边挂着无所谓的笑,目光只在楚翘脸庞上流连。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容阕傲慢地觑了他一眼。
“你要对付的人是我,和她无关,”白薪平静地说道,“只要你放了她我随你处置。”
“师父你别管我!”楚翘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双脚胡乱地踹容阕,脸颊被匕首划出了口子也浑然不觉,“死变态要杀就来杀!你敢动他试试!我立马送你去见你那变态老娘!”
“啪”得一个响亮地耳光落在楚翘脸上,脸颊上立即浮现出五个彤红的手指印:“你是什么东西?敢侮辱我母亲?!”
“呸呸呸!你妈就是个死变态!你们全家都是变态!”楚翘恨不得激得他立即杀了自己。
容阕却狞笑着把脸转向白薪:“徒弟口无遮拦不懂规矩,定是你这当师父的管教不力。要我放了她也可以,你给我跪下认错说不定我会考虑考虑,否则……”一边说一边把匕首顺着她下颌曲线往下,抵到她喉间。
楚翘怒得浑身发抖:“你有种就杀了我!我师父不跪天不跪地!凭什么跪你个死杂种!师父你别听他的!”
白薪恍若未闻,整了整衣襟,没有丝毫犹豫,屈膝朝着容阕跪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容阕仰天笑起来,眼泪从眼角不断往外涌,“芙芊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你看看他的样子!你看看!”
楚翘何曾见他受过这种屈辱,五脏六腑被怒火烧得滚烫,不顾匕首抵着脖子,扭头朝容阕的手腕狠狠咬下去。
“看来你这徒弟很不服管教,”容阕怨毒地剜了她一眼,却任由她咬着,“本来我倒是想放她一马,可惜她太不识时务,这样吧,给你个机会,一命换一命,你把自己杀了,我就放了她。”
白薪仍旧跪着,微微抬起眼皮看他,眼神平静无波:“你先放了她,反正我这个样子也没办法使诈。”
“对不起,你话太多,机会用完了。”容阕说着举起匕首,这次直接抵在了楚翘的眉心。
“你别动她!”白薪再掩饰不住紧张,“我死不足惜,只是有个不情之请,让我和阎君说句话。”
容阕斜睨了一眼闲闲靠在柱子上的阎君,沉默半晌道:“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我立即杀了她。”
阎君从头到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闻言懒懒地走到白薪面前,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楚翘被怒气冲昏了头,连带着也恨起他,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他只作没看见。
“求少帝救楚翘一命。”白薪深深地朝阎君拜下去,额头磕在金砖地上,“咚”得一声仿佛重锤砸在楚翘心上。
“呵呵,我还当你有什么话!”容阕轻蔑地讥笑道,“劝你省省心吧,他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虚北宫还是两说呢。”
“我为什么要救她?”阎君不去理会容阕的话,只是含笑问白薪。
白薪从袖子里抽出扇子,双手捧过头顶:“请少帝笑纳。”
阎君不在意地接过,似惋惜又似感慨地:“谁会想到三界赫赫有名的先生竟会落到这步田地!罢了,你的法器我收下了,她是我义妹,总是要尽力救一救的。”
“你们尽可以应酬下去,”容阕不耐烦地把刀尖往楚翘眉间抵了抵,“只怕她等不及。”
白薪站起身,拍了拍膝上的微尘,正了正衣襟,从袖子里掏出根断簪,望着楚翘盈盈地笑,眉头微微一皱,似在挣扎着把留恋的目光剪断。
楚翘不停地喊,已经声嘶力竭,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徒劳地动着嘴唇。
大殿里的光线逐渐亮起来,夜明珠的辉光越来越黯淡,不知不觉已经破晓。
“小楚,”他像以前一样温存地唤她,好像只是出趟门,日落就会回来,“把眼睛闭上,不要看。”
楚翘使劲憋着眼泪,仿佛只要忍着不哭,不好的事就不会发生。
可是还是发生了,她到最后都没听他的话,眼睁睁地看着那支曾经沾染她心头血的簪子没入他眉心的朱砂痣,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微明的晨光里。
她的耳边“轰”得一声炸响,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她木木地看着那支断簪落在金砖地上,高高弹起又砸下,无声地断成好几截。
他走了,留下整个世界的寂静给她。
想看BE的亲看到这里就可以了,想看HE的亲敬请期待明天的尾声,今天这章字数严重超出预算,肿妇女码得虚脱了TAT
尾声交待师父和小楚的结局,阎君和司命还有容阕一干人后来的事情会在司命番外里交待,虽然这几章司命去睡觉了,换了阎君来打酱油,但是他会在番外里做一件很关键的事~
拍砖留情啊,真的好多字,木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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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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