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是一座城》月珩

9、那些年

　　我总想一个人的生命要走过多少风霜雨雪，才显得瑰丽，是不是像一幅图画，渐变着过渡远比不上冷暖色调的对比来得强烈。

　　就像感情，平平淡淡总也比不上撕裂心肺的剧情来得引人入胜。

　　她静静放下水杯，走向透明的楼台，洛衍很喜欢这样的建筑风格，从高处一览无余的视角，叶舒文曾揶揄她与其他女人一般贪恋美丽的夜景，却被她一笑带过，他怎会知道，她喜欢的只是这份高度与看客的警醒。

　　洛衍的居所基本上都有着金属的冰冷质感和玻璃的透明材质，除了少数蓝白色调的家具，蓝白色，忧郁而微冷，灵魂的温度，亦寒曾经那样形容她的风格。

　　其实，也只有这样的色彩才适合她，没有丝毫温度的载体，反射了真实。

　　她很想去记得些什么，或者想要去追忆些什么，只是打开手掌，可笑的发现，除了看到纹路的交错，早已忘却了所有，无论是曾经的暖意还是过去的痴狂，亦或者那些悲伤，仿佛只是匆忙掠过的背景，连作者都忘记打上以明出处的字幕。

　　而那故事，甚至连新颖都谈不上，更何况有何出彩的地方。

　　以前，她总想，如果喜欢一样东西，只要努力去争取，都会有圆满的结局，只是她忘了，这个条件的前提，永远不适用于人。

　　即便你付出了所有，也不一定会有令人欢喜的走向。

　　因为感情没有捷径可走，也不是程序，任你如何智慧，也无法破译它的编码。

　　就如同曾经她那样痛彻心扉的问他，我赌下了所有，赢回了所有的欣羡，却惟独输掉了你，可是，胥凡，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每一次粘补我的心的时候，明明知道你只会将它摔得更碎，但还是怕你找不到它，怕你不肯相信，直到有一天，连我自己都修补不起来了，你看，只剩下粉尘了，可你却还笑着告诉我，我只是弄错了。

　　明明我很努力的想要争取你眼神的驻留，可你总是当它是空气，是孩子气的表现，胥凡，我是比你小很多，但是我会长大，我会成长为一个配得上你的人，但是为什么无论我如何的努力，在你眼里都比不上别人的一个眼神一句话语。

　　明明我了解你最深，却只能听别人谈论你，明明我有那么多的不喜欢，但是为了你，我甘愿忍受了所有窥探，改变自己，甚至和一个我不爱的人在一起，因为你说适合，因为你选择了她，所以我退让，就算想哭也露出最为美丽的笑容，假装很快乐，只为令你感到安心，我退回了孩子的身份，只是，你可有看到我，你可有知晓在那之后真正所发生的一切，你只会听你在乎的人的言语，而我，不过成就了一个结果。

　　如果你不肯相信，那么纵使我说得再多，你会信么，也许你说得对，从一开始，我最不该做的一件事情就会放任了自己喜欢上你，所以自食其果也是报应。

　　想起那段记忆，她真的觉得恍如隔世，就仿佛那个少女只是一个杜撰出来的人物，她真有这些强烈的情感么，她真曾为了那个男人做过这么愚蠢的事情么。

　　她浅浅笑了笑，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也早在两年前离了婚，不太好看的散场，有谁又能想到当年他们之间白首相依的诺言。

　　人生如戏，再美的感情在现实的打磨下，到了曲终也会人散，而那之前的所有，也鲜少能拿来品头论足，没了新鲜感，再如何也是老调重弹。

　　要这么说，其实她倒觉得有些玩味，这世间拿爱大肆宣扬之人大多各奔东西，反而那几个从不说情爱之人，反倒彼此归老。

　　大抵这便是世间最为有趣的事情，变数居多，看不至结尾，谁又能料将前往何处。

　　她笑看窗外的灯火阑珊，嘴角微扬。

　　今夜的星辰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