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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齿轮·梦·转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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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若流水,三年飞过。
万魁楼。
一袭青莲色百褶长裙的女子在楼中央翩翩起舞,洁白的面纱外,墨色双眸中尽是妩媚。如瀑布
般倾泻而下的长发披散开,衬在青莲色长裙上,显得她极为怜人。口中,淡淡地唱着:“……回眸
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轻灵的舞步,摇曳的身影,蛊惑人心的眼神,颠倒众生的声音。
夜,是这般静谧。幽婉的歌声宛若冰花,在这寂静清冷的夜里绽放。
“夕儿,摘下脸上的面纱,让爷瞧瞧!”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同时,一个大汉一脸龌龊相地站起身,向林夕走去。
林夕回眸,淡漠的眼中闪动着嘲讽的神色,却不做声。
大汉怒,上前:“混帐!大爷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林夕消不起。”淡淡的语气,却有很浓的嘲笑味道。
秦妈妈忙出来打圆场:“夕儿,杵在那儿做什么呢?快点继续啊!客人们可都等着哩!哎,我说这
位爷哟!咱家林夕的小脸蛋这叫美唷,自然是不能随便看的,若爷要看,今晚……”
“哦?今晚……不成,我偏要这时候看!既然是个妓,此时扮什么清高?!”大汉摆明是与林夕对上
了。“啪”的一声将一沓银票摔到地上,一脚踩上去,“这是三千万的银票你在这儿给爷我脱
了!”
秦妈妈瞪大眼睛,瞅向林夕。三千万两白银对“万魁楼”的花魁林夕来说虽不能算是大数目,
却也不是小数目了。
“爷,三千万便想让我伺侯你在这儿宽衣?”林夕面上的薄纱挡住了她的脸,看不见她的表情,却
能从话中听出她此时是冷笑的。
“你大爷我是要你在这儿把衣服脱了!”大汉瞪着林夕。
林夕淡淡地瞟了眼大汉,缓缓道:“真对不住,这钱可不够。也许三千万黄金也不够。”
“拿上你的臭钱,离开我的‘万魁楼'。”一直依坐在二楼栏杆上的绯衣女子冷冷开口,刚好阻
止了大汉欲扯下林夕面纱的动作。声音透着浓浓的慵懒的妩媚却有着如同来自修罗地狱般冰冷、
血腥。
大汉本能的一颤,暗暗咬牙,众目暌暌下怎能输给个女人,状似不屑地开口:“一个娘们拽什么
拽!闲大爷我的银子是臭的,那别人的银子能香到哪儿去?!”
烟神情冷漠,如冰雕:“你,想活命就马上滚出去。”一把匕首随她说话时擦过大汉的耳垂,钉
在他身后的石柱上,匕首如刺入软泥般没入石柱。
大汉的耳垂通红--刚刚擦过去的匕首速度极快,力道极强,竟产生了摩擦的然量!
俗语:识时务者为俊杰。大汉是识时务的,狠狠地瞪了眼目光冰冷的看着自己的烟,哼了一声,
大步向门口走去……“啊!”才走了三步,大汉“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双腿上,赫然出现两道剑
痕!
烟左手捏着精致的金色雕花小酒壶,冷笑:“逆我者,死。念在这是我的楼中,我且留你一条狗
命。”右手中,一把绯色长剑已出鞘,剑身上却没有血迹。方才伤了大汉的是无形的剑气!看着腿
有些打颤的大汉,烟补充道:“我说的是‘滚'出去。”
林夕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随即平静。淡淡的对秦妈妈欠了欠身,唤了丫头暗香,上二楼回房。
经过烟身边时脚步不由一滞,旋即不动声色地回房。
烟冷冷地斜睨着大汉。大汉恨恨地回瞪,张口骂道:“狗娘们,有本事你就尽管来杀我!官府定
会让你偿命!”
烟笑靥如花:“我去灭了‘乔府’上下只是片刻的举手之劳罢了,倒是便宜了你,让一个府的人
陪葬……。”
大汉看着烟残酷的侧脸,无语。瘸着腿出了楼。
烟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良久,从二楼直直掠下,追出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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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的一声兵戎交击,索夜抿紧薄唇,黑眸冰冷,手中的剑抖了几抖,目光有些空洞地看着眼
前的人,紧密护住身后的青衣女子。
“弟弟,你为了那个女人宁愿与我为敌?!”索天神情古怪,手中的剑已出鞘,剑身颤动,刚刚与索
夜一剑交击时,不想他竟是动了真格,一剑势如千均,自己虽武艺在他之上,面对那舍命一击却也
只有勉强抵住。
索夜神情不变,凝视索天,不语。手中的离合剑发出低沉的剑吟,如泣如诉。
“你……”索天眼神痛苦,“青家与索家自很久以前就是恶交,有我无它,有它无我,这点你不是
不知道!你倒好,竟为了一个青家的女人背弃家族!你,你还是不是我的……”话未说完,索天便一
阵巨咳,本来苍白的脸更是不见血色。
索夜看着自小就疼自己,宠自己的哥哥咳得浑身颤抖,心也跟着颤抖,握剑的手一寸一寸地收
紧,神情却依然冷如冰雕。
“你……我该说你什么好?”索天左手按住胸口,努力压住咳嗽,抬头看向索夜,神情悲哀。
索夜转过头去,有意避开哥哥的目光。
索天抬手,灭及剑剑尖直指索夜身后的青吟:“我不想与你反目,弟弟。我只杀了她。”见弟弟
始终不开口,索天心里明白弟弟已不想与自己说什么了。手中的灭及剑划出一道绚丽而刺目的剑
花,直取青衣女子首级。
“叮!”索夜再次横剑阻挡。
“杀她,先杀我。”
冷冷的话如寒剑般刺入索天心里。
“半年不见,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么?”索天苦笑,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好,很好!你有出息
了……”胸中一阵血腥翻涌,狠狠压下再一次的咳嗽,目光锐利如鹰隼。
索夜怔住,半年了啊,时间过得真快,才眨眼间,就是半年。
索天突然收手,后退数步,倚着树干猛烈咳嗽,每一下都带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索夜瞳孔紧缩,
神色大变,第一次交手时他就明显感到索天内息不稳,努力当作不知道,可……
“当,叮!”索夜从不离身的离合剑落地。
“哥!”冰冷的声音中带有浓浓的关切,顾不上落地的离合剑“你,你怎么?!”大步上前,扶住
索天摇摇欲坠的身体,扣上他的脉搏。“半年了,怎么病还没好反而加重了?!”
索天推开索夜,身形急速掠开,转瞬消失在街角。
“哥……”
夕阳斜映,民房房顶的灰瓦片上立了两人。
“夜……”青吟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带水的秋眸凝视着远处奢华美形的万魁楼,“明日清早我
们真的要藏身在……那种地方么?”
索夜不语,神情冰冷。
青吟叹息一声,倚进索夜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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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万魁楼。
“两位,里边儿请!”秦妈妈笑的春光灿烂,不用猜,定是这两位青年男子给了她不少好处。
不,不是两位男子,是一男一女,女子扮作男装。
女子身上罩着黑色披风,墨黑的长发以一个银环高高束起,容貌清秀。秋水盈盈,有意无意地
看向男子。
男子黑发披散,目光冰冷,身上似天生散发出霸道的气息。
两人一个清丽,惹人生嫉;一个绝美,美得令人压抑,不似男人。
坐在大厅角落里的林夕蹙眉,眼神古怪的瞅着男子。
男子显然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冷冷回头,与林夕的目光碰撞。
林夕略微低头,避开他冷锐的目光。
男子唇角轻不可察地上扬,遂回头与女子上了二楼。
“小姐,秦妈妈怎让女的进来了?”暗香心知秦妈妈定认得出其中有女的,不禁奇怪道。
“今日县太爷的儿子乔文修在淄河办烟火会,邀我去,秦妈妈已同意了,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与我回房换身打扮。”没有接暗香的话,林夕淡淡地吩咐。
“前日的信是关于这事啊。乔公子倒懂得怎样讨好女人……”暗香嘻嘻笑着,扶着自家主子回
房,听到耳边小姐的低叹:“秦澜不会在意我娘……烟定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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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淄河两岸,灯火辉煌,人山人海,熙熙嚷嚷,吆喝声嘈杂声连成一片。但若仔细注意,不难发现
在这人挤人,密密麻麻的地方有一处游人相对少一些。只因一名年轻女子。
灯火明灭下,只见那女子身着青莲色丝绸质地纯手工剪裁缝合的宽领露肩脱地长裙,如浮雕般
的大朵大朵紫荆花肆笑着自裙角一路绽放到腰间,妖魅惑人。墨般青丝如瀑布般直垂而下。面上
的白纱被夜风拂过,翻飞间,容颜绝美,却令看了的人感到有种撕心裂肺的莫名心痛。
这样的美女子身边却没有人,只因她身上隐隐透出极其危险让人们望而怯步的气息。
年轻女子身后右侧一步远处,静立一名抱琴女仆。女仆衣着简单大方而朴素,容貌不算很美,
却使人看了的人舒心,看见了还想再看。怀中的九尾凤琴上雕有古老而繁华的花纹,三颗绚烂耀
眼的夜明珠嵌在花纹间,尽显奢华。轻风掠过,琴发出游丝般迷离低吟,轻而易举便蛊惑了人心。
眼见烟花盛会即将开始,人也越来越多。
“啊--”淄桥上的人们突然尖叫、沸腾起来,吵嚷着往桥下挤。
然而,晚矣,伴着一声令人胆颤心惊的巨响,淄桥轰然倒塌。
有着百年历史的淄桥,竟塌了!
桥上的人们搞声尖叫着纷纷坠入急湍的淄河中。
随后,站得紧靠河岸的人也因过分拥挤与身后的人群欲上前看清情况的推动而落水。
顷刻间,喜庆全无,恐惧的叫喊声,无力的求助声与岸上的人绝望的哭喊声冲天而起,几乎震破
人的耳膜!
林夕蹙眉,不自禁地后退数步。
暗香努力站到自家主子身边,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才眨眼工夫,两人便被慌乱的人群冲散
了。
眼见找不到自家主子,暗香心里也是乱了套,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恍神间,已被
挤到岸边,只要后退一小步就会掉入河中。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扣住暗香的手腕,微微用力,暗香脱离了危险。
淡淡的紫荆花香……
暗香抬头,正是自家主子。
林夕身周半米处竟无一人靠近!暗香抱琴站在林夕身侧,心里比先前还慌乱,不觉间,已出了一
身冷汗。
“小姐……”暗香低下头,无语。
“这般危险还抱着琴。”林夕眼神淡漠,说话的语气中却带有些许责备与担心,“若我没有拉
住你,而淄河水又那么急,怕是你要喂河鱼了。”
“暗香晓得小姐很宝贝这琴,暗香在,琴在,暗香命贱,就是死了琴也要在。”
“啪!”林夕挥手扇了暗香一个耳光,微愠:“你当你是我的死士么?”
“小姐,”暗香跪倒,“三年前,别的小姐都不要暗香,秦妈妈也不中意暗香,而你却没有舍弃笨
手笨脚只会给你添乱子的暗香时,暗香便当你为亲人了,暗香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主仆真是好感情。”乔文修带了官兵,指挥救人,百忙中不忘回眸调侃身后的人。
林夕与暗香这才发现乔文修。
林夕拉起暗香,淡然道:“乔大人与温夫人怎么没来?”
“我爹才与我娘拌了几句嘴,心里不舒服,就不来了。我娘性子倔,也赌气不来了。都老夫老妻
了,还和小孩似的。”提到爹娘,乔文修不由苦笑。
“淄桥瘫塌,不见你心急啊。”
撇撇嘴,乔文修耸肩:“又不是我叫它塌的,再说,我爹很久以前就往朝廷上了不少次书提出修
建桥的事了,朝廷不批,说是国库里资金不足什么的,迟迟不肯拨银子来,我们有什么办法。倒是
你,平日不问世事,今日怎么问起这些来了?”
“舒皇子过几日便来。”林夕淡然道,“到时若没处理好这事,有你家受的。”目光一凛,眼底
飞快地闪过几丝暗芒,“十年前‘湮宅'被灭门,唯一的女儿湮梦失踪一案还没破么?”
乔文修毫不在意地冷哼一声,道:“那次虽然惊动了皇上,影响不小,可现在谁还想得那事?都
过了那么久了,谁抵抗得时间?呵,想来那时我才十五呢!”
“我还记得。”林夕眼神轻微颤抖,“死了三百七十二人,失踪一人。”
乔文修震惊:“你知道得这么清楚?!”
“那时我十一岁。”林夕叹息,顿了顿又补充,“湮宅的那位失踪的小姐应该也是这个年龄。”
“十一岁,还很小呢,不知道那位小姐现在怎样了。”
“死了。”林夕的声音低不可闻。
“什么?”乔文修看向林夕,“嗯,你说什么?”
“湮梦三年前便死了。”林夕稳稳地转开话题,“乔公子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救人吧?在这里闲
聊怕是影响不好。”
“咦?你不帮忙么?”
“乔公子真是看得起我,我一弱女子能帮什么忙?”
“呵,是你谦虚了。别人我不了解,你的身手……呵呵。”
“公子真会说笑,我一青楼女子能会什么?难不成要我在这儿唱一曲?!”林夕眸子里,有寒芒闪
过。
空气中,紫荆花香清淡。
乔文修只觉眼前一亮,似乎有紫芒在林夕右袖中闪耀了一下。随着闪光,气温蓦然下降,空气
中一股无形的压力直逼自己。不觉间,背后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林夕上前数步,在乔文修耳边喃呢:“别动,不然杀了你。”姿态暧昧,却刚巧挡住略微露出长
袖的剑锋,“不要随便威胁我,你还不够资格。”突然,林夕的瞳孔一缩,淡漠的眼神瞬间转化为
浓浓的妩媚,语调娇柔:“文修公子是不好意思了……”长袖下,抵着乔文修脖颈的紫荆剑悄然隐
没。
“烟姨?”乔文修顺着林夕的目光回头,看清来者,不由一惊。
“我一路走过来才在想许是会碰见你呢。”烟冷冷地看了眼乔文修怀中的林夕,微笑道。
“烟姨平日里忙得很,今日会在此见到文修甚感惊喜。刚刚家父还说要请你到家里作客来。”
“乔文正请我去我自然会去了。”烟笑靥如花,狭长的丹凤眼中却流动着寒芒,“只是,温夫人
定是要再骂我狐狸精了。”
林夕看向绯衣女子,烟。她明显感到烟身上带有浓厚的血腥味与沉重的死亡气息!它们以烟
为中心向四周弥漫开来。林夕长袖中的手有些蜷缩,如果没看错的话,烟衣衫上有几处有掩藏不
去的深红血渍。
“我打你家府前走过,里面传出了血腥味,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烟笑容更甚,很是迷人。
乔文修表情一疆:“什么?”
随着乔府的距离渐近,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弄得令人欲呕,死亡气息更是越来越
重,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呼!”乔文修大口喘息着在乔府大门外停下,右手已经按在朱红色大门上,心跳狂乱。
不经意间瞥见门缝处有几丝血痕,脸色更为苍白起来,咬紧下唇欲推开虚掩的大门。
“慢!”
乔文修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细碎的脚步声与裙边磨地发出的“沙沙”声。猛地回头,见是林
夕追了上来。
后者略微喘息着快步上前,挡在乔文修身前。同时,一柄精美的长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林
夕手中,淡淡的紫色剑气隔着剑鞘流动。微微扬手,朱红色大门“轰”的一声被紫荆剑散发的
剑气击碎成木片。更为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空气中,紫荆花香浓郁,硬生生将血腥气味压了下去。
林夕脚步轻盈的踏上三级石阶,站在大门口,向里面看去。
月华清冷,乔府内一片死寂。府内的灯火早已尽数熄灭。
“嗯?”林夕突然望向一个角落,那里方才似乎有低低的呻吟声。林夕回头看了一眼呆立
在大门外的乔文修,右手中指与食指并起,对悬于身前的紫荆隔空一点,紫荆剑上紫芒大盛,
发出清脆的剑吟声,掠向乔文修,并在他身侧半米处悬空停住。林夕迅速向发有声响的角落处
掠去。
乔文修怔了怔,紧随其后。
“温夫人?”看清正在无力呻吟的人,林夕不由一愣。灭乔府就不能留活口,更何况是当
家的!
“烟……是烟!万魁楼的老板,烟!”温夫人瞳孔涣散,已是濒死的人了,然而不只是什
么力量使得温夫人紧紧抓住扶在自己肩头同样冰冷的手,一口气说道,“是烟,是烟灭我乔
府……因为文正前几日……”林夕听到身后有响动声,扶在温夫人肩上的左手向上移动,扣在
了她的颈间动脉上,微微用力,浑厚的内力涌入温夫人脆弱的经脉中,瞬时,温夫人体内的经
脉全数被震断。温夫人喷出一口血,死去。
“她……还活着么?”乔文修深吸一口气,力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然而,声音仍不可
抑制的颤抖着,语调间充斥着浓浓的绝望。
“她是温夫人。”放下女子,林夕站起身来,华美的衣裙上沾染了一大片血迹。淡淡的向
空中的紫荆一招手,紫荆发出一声欢快的剑吟,落到林夕手中,“刚刚死去。”口气一如平常
的淡漠,波澜不惊。
乔文修后退数步,突然扑到温夫人尸身上,一把将温夫人揽进怀中,神情恍惚。欲哭无
泪,欲喊无声。
林夕抱剑站在乔文修身后三步远处,眼神依旧淡漠,然而心里早已在回想着十年前的灾
难。
十年前,湮宅被灭门,自己因为贪玩自后门偷遛出去而幸免于难,十年后的今天,同样的
灾难出现在眼前,是同一个人做的么?是的话,那么,湮宅上下被杀的人都是母亲做的么?温夫
人的话可信么?虽然母亲在湮宅被灭后没有一丝悲伤或难过并将自己逼进万魁楼,封了自己所有
的退路,但是……
“谁,谁在那里?”林夕发觉不远处有一个人影晃过,纵剑追去。
绯红色身影停在林夕面前,林夕抬头,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许久:“……娘?”
“哦,我当时谁呢,”绯衣女子声音嘲讽,“林夕,你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