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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二两舍命(1) ...

  •   晚上史今给高城打了一电话,说那个袁朗请客吃饭,问他去不去。
      高城在电话那边一个劲儿乐:“就就那个袁朗啊,我记着他呢!哎今儿你知不知道,你们送他来第二天他又来了。”
      “啊?”
      “跟人打架,被警察送来的。”
      “……”,史今沉默,看着挺人模人样的一人,怎么尽搞这么些事儿呢,难道真像伍六一说的,不是好人?
      “咋回事啊?”
      “好像是他去花店买花,结果说人家花儿不好,被那老板给揍了。”高城解释都带着笑,笑得牙帮子都酸,现在袁朗这人在他心里边儿印象就俩字:二乎。
      “……”
      得,这不是好不好人的问题,是这人忒……神奇。
      “这袁朗挺好玩儿的,还管我问名字呢,我就说他下次想怎么来,他就不吭声了。……成,我明儿一定去。”
      挂了电话,史今一头黑线。
      伍六一洗完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刺猬头走进来,看着他发呆,问:“咋了?”
      史今摇头:“没事儿……跟高城聊那袁朗呢。”
      伍六一听这名字就泄气,懒得理他,走到空调底下吹头发。
      史今磨牙:“嘿伍六一,跟你说多少遍了这么吹不行,伤身体懂不懂!你还想头痛啊?”走过去把伍六一拽开,“边儿去。”去卫生间找了条毛巾来,把他按在床边坐下擦干。
      “六一,都二十啷当岁的人了,别像个孩子似的跟自己过不去,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史今边给他擦头边唠叨,毛巾在脑袋上揉来蹭去,挠的伍六一倍儿舒服,“差不多了。”
      伍六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带点儿自嘲的感觉。
      史今把毛巾放回去:“睡吧,明天早上跟我去把床搬回来,中午去吃饭。”
      伍六一低低应了一声,再一撇头,那人已经睡下了。
      伍六一微微倾身,史今背对着他侧身而睡,看不见表情,只留一个瘦削的背影,即使铺了层毯还显得那么单薄。
      他突然开口问:“班长,你现在多少斤来着?还有没有一百一啊?”
      背对着他的人半天没动静,就在伍六一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才轻轻地说:“差不多吧。”
      “又瘦了。”伍六一没来由地有点惆怅,也躺平睡下了。脑袋却是侧着,看着右边那个人的后脑勺。
      史今肩膀耸动了两下,像是在笑。

      第二天两人都不用上班,就起的迟了些,简单吃了早餐就去老马家拉床。
      这天是周末,忙了一周的人们都懒了些,路上行人车辆都不算多,林荫道下提着鸟笼的老人已经摇晃着蒲扇准备回家,小城一片安详。史今坐在副座上朝外仔细地打量,伍六一偶尔瞄瞄他的侧脸,也不吭声,唇边浮出隐隐约约的笑意。
      史今突然转过脑袋:“笑什么呢你。”
      伍六一赶紧绷住脸:“没啊——”他看了史今一眼,“你咋知道。”
      史今眯眼睛,嫌弃样儿:“窗玻璃上都映着你那傻兮兮的笑脸儿了,你说我咋知道的。”
      “切,那不知道是谁盯着外边儿一直看一直看,又不是没见过,有啥好看的。”
      史今本来想呛他一句“比你好看”,没出口,想了想,慢慢地说:“我觉着咱们这小城真挺不错的,要是能在这儿过一辈子,也挺好。”
      伍六一嘿嘿的乐:“班长,你不在这儿过,还想上哪去啊。”
      史今把头转回去继续看窗外,没搭理他。

      史今踱着步子打量那床,组合的木床,挺大,还挺新:“这床不是还挺新的么,咋不搬过去?”
      老马帮着伍六一把床拆解下来,憨笑:“换了换了,换了大床,这个没地儿搁了。”
      “浪费。”史今也笑,眉眼弯弯,“那我拖走了啊。”
      “废什么话呢你,赶紧拉走!”老马手一挥。
      俩人坐在伍六一的的士里,后备箱呈打开状,床头板横在一边,床板拆解成两半重叠着延伸到车内。
      “这不就省得又去买了么。”史今喜滋滋。
      伍六一明显有点心不在焉:“嗯,嗯。”
      他在想别的事儿。
      这几天“同床异枕”下来,伍六一渐渐习惯了史今在旁边。睡的像猫,呼吸很轻,脸侧过来的时候呼出的气总让伍六一痒痒。
      动动手指就可以触碰到的距离。
      好不容易熟悉了另外一个人呼吸的频率,突然间又没了,伍六一觉得自己有点不适应。
      “六一?六一?想什么呢。”
      伍六一回过神来,有点心慌地回答:“没事。”

      分了两趟才把床的部件全部搬回家,伍六一擦擦额上的汗:“班长,咱把床装了吧。”
      史今抬头看看钟,皱了皱眉:“中午不约好了吃饭的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吃饭回来再装也不迟。”
      伍六一哦了一声:“高城会来吧?”
      “来啊。”
      “哦,那我先去洗澡了。”
      “去吧。”
      等两个人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就拿上钥匙出了门。
      伍六一车开的又快又稳,看到酒店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了15分钟。
      伍六一把车速放下来,探脑袋左右张望,边说:“班长,你先过去,我找地儿停车。”
      史今一愣:“就停酒店停车场啊。”
      “我这是出租车,人家不让停!”
      史今皱起眉来:“出租车怎么了?没哪条法规规定不准停出租车,咱还就停,看谁敢拦着!”
      他说的一脸认真,伍六一笑的无奈:“成成,走着。”
      在停车场外果然被保安拦下来了,拿着一伪劣警棍儿,指指点点:“哎哎,停车!下来下来!”
      伍六一刹了车,瞥了旁边人一眼,史今做个手势让伍六一待着,开开车门走过去,对着那黑面保安,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
      保安还挺凶:“国家规定!出租车不让停!”
      史今唇边前一秒还带着笑,此刻立刻抿成了一条直线,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啪的拍在桌上,语调扬起来,厉声道:“我就是警察,同志你给说说,哪条国家法律规定出租车不让停停车场?”
      逆光下那人负单手而立,轮廓格外鲜明。
      保安一低头,看他证件上闪亮亮的警徽,登时愣住,说不出话来。
      史今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语调平平示意伍六一:“六一,开进去。”
      保安手一抖,不自觉地就按了通行按钮,路障缓缓移开。史今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回车里。
      伍六一努力板着脸,面无表情地把车开进去,完了从后视镜里瞅保安那张黑脸开始乐:“班长,你可以啊,够威风的。”
      史今弯出个笑脸,带着得意:“必须的,也不看看你班长是谁。六一啊,下回再碰到这种事,直接举报。”
      伍六一容着他班长难得的得瑟,在旁边哎哎的应声儿,也没发现自个儿满脸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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