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古代来》青青果子

10、总是意外

　　我只好耐心的等。
　　开始几次我想跟踪宛如，但是总是被川流不息的汽车挡在了后面。
　　时间过去了7天，这一天在我给宛如化好妆后，她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昨天我已经安排人去把你爸爸这一个月的所有费用都结了。”
　　我怔了一下，差点就说出“谢小姐大恩大德”的话来，幸亏及时想到，现代人们都不这样说话。
　　我正要再说，宛如已经打断我，“明天你记得上午一早9：00来。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干脆闭嘴啥也不说了，收拾了东西，立刻出门。
　　回到家里，果然妈妈很诧异的说起有人已经付了一个月的费用。她猜来猜去的，想谁有可能为此付这么一大笔钱。
　　虽是疑惑，但总是好事，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由她去猜，不说话。本来这事情属于说也说不清楚的。
　　第二天的早上，我早早起床就来到宛如的家。
　　还没进门，我发现了一个人在门前，是大师兄。
　　不，是酷似大师兄的那个人。莫天。
　　他穿着一件天蓝色的运动衫，正在门口徘徊。
　　奇怪，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本能的不想见莫天，转念一想，莫天并不认识我，我何必躲他。
　　我大大方方走过去，按门铃。
　　莫天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在“大师兄”面前装陌生人的感觉还真是奇怪。
　　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门铃，宛如还没有开门。窗帘严严实实的拉着。很奇怪，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只要我一按门铃，她就会立刻打开电动门，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的院子是一个矮矮的铁栅栏，我心里疑惑，就轻轻一纵，跳进院子里，想离近些看。
　　莫天叫了我一声“哎”。
　　眼神越发的奇怪。
　　我想起来，忙跟他解释，“我可不是小偷啊，我是这家人的朋友，我看看怎么回事。”
　　莫天只挥手叫我走到他身边去。本来不想去，但是他使劲挥手，看上去很着急。我只好慢慢腾腾的走过去。
　　莫天看我走近，低低的问了我一句话。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他问：“小师妹，是你吧？我是大师兄。”
　　我一时之间呆住，不知道如何应对。
　　莫天见状接着说，“你不必找宛如了，她已经被警察抓走了。”
　　“为什么？”我这句话回答的还挺利索。
　　“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聊吧。”
　　我迟疑的不想跟着他走。莫天有点着急，“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口是心非。
　　我想起那天看到莫天跟宛如亲热的情景就不愿意相信他是我的大师兄。
　　莫天看看四周，纵身飞到宛如房子的房顶。宛如的小楼有3层，接着他又飘然下落。
　　是大师兄。跟师父教我的轻功一样。
　　莫天落到我身边，气息一点不乱，微笑的问我：“怎么样，小师妹，他们现代人有我这样的轻功吗？”
　　“你真的是大师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我慢慢跟你说。”
　　莫天带我来到了街边的一个冷饮店。
　　他先问我喝什么，我想想说，就碧螺春吧。莫天笑起来，说：“小师妹，你来了现代这么久，怎么都没有来过冷饮店吗？冷饮店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茶。”
　　现在我确信他就是大师兄了，可是为什么我反而觉得别扭了？
　　“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
　　莫天点点头，“好，就先从那天你被我点倒开始讲起吧。”
　　真的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其实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我怎么觉得好像上辈子的事情呢？
　　“我把你点倒之后，就去皇宫找娘娘。”
　　“她被你救了吗？”
　　莫天摆摆手，示意让他继续。
　　“我到了皇宫就被师父拦在了宫门外，他早就在那里等我了，他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已经按照你说的配好药粉给宫里送去了。”
　　“啊”，我叫出声来，唉，自从我来到现代，渐渐的也没有以前那么冷静了。
　　大师兄心爱的女人终是死在我的手上了么？
　　莫天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痛楚，接着说“我非要进宫去救她，师父拦着，所以我跟师父打了起来。”
　　我捂住嘴，不再让自己叫出声。多么大逆不道的行为。
　　“那个时候我恨死师父了，怎么就那么冷血，为了钱，可以连徒弟的感情和幸福都不顾。”莫天凄凉的笑。
　　“师父并不和我真打，我知道师父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等到下完药我就算赶去了，也没有什么用。”
　　“当时，我真的快疯了，想着就是死了，也必须赶去见她一面。”
　　真的可以对只见一面的人有这么强烈的感情吗？我不明白。
　　“也许后来师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又见我状如疯癫，就放我过去，还暗暗跟着我。”
　　“等我赶去的时候，她已经在咳血了。”
　　这是我的计划。但是我不想听。我刚想张嘴说话，莫天仍然摆手不让我说。“别担心，这不是你的错。”
　　“我当时的想法就是不顾一切的要把她救走，然后我再求你，再给她配治疗的药，不就行了吗？”
　　“我一直等到半夜，人们都散了，我就进门点了她的睡穴，背上就走。”
　　“但是，又被师父拦住了，师父说宫里死了娘娘没事，如果丢了娘娘，那是无论如何要追查的，让我稍安毋躁，还说如果我一定要救她，就从长计议，他可以让娘娘假死，然后再把她偷出来。”
　　“对呀，这个计策也不错啊。”我忍不住插嘴了。
　　“当时，我也觉得只有这样，再说，就算我不同意，有师父我也已然不能把娘娘带走了。”
　　“于是，我和师父回到了家里，结果发现你已经身体冰凉了。我当时都蒙了，我只是点了你的昏睡穴，决不会致命，你怎么会就死了呢？师父开始气得非要杀我，师弟苦苦劝说，师父也相信一定不是我故意的，这才放过我，但是已经师父说决不可能再帮我救人了。”
　　莫天停下来，喝了口水，虽然已经是秋天，他还是要了冰冰的水。
　　“小师妹，对不起，但是我很奇怪也很内疚，我一定没有害你的意思，我怀疑是有人趁我点了你，才下手害你，可是我又不知道能有谁，你平时不说话，认识的人极有限，杀人也从不出面。能有谁呢？”
　　他喃喃的说，我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大师兄，我明白你一定不是故意的，先别说这个，先说后来怎么样了，你又怎么会来到这里？不是，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师父决不肯帮我了，我只好自己又潜回宫里。看着那个皇帝为她请太医，治病，看着她一天天憔悴下去，却无技可施。”他说的速度很慢。
　　每个被我杀死的人都是这样。
　　“对不起”我低低的说。
　　“不是你的错。”莫天的眼神都空洞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怨谁了，好像谁都没有错，后来我想都是那个买家的错，祸根就是他们。”
　　“所以，我就直接把那个坏娘娘给杀了。”
　　“啊，那你不怕被追杀？”
　　“她就要死了，你也被我害死了，我已经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兴趣了。”
　　“她，”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喜欢的那个娘娘，她最终还是死了吗？”
　　莫天点头。“是，我想带她走，无论如何要找到解救她的灵药。可是她不愿意。她说早就厌倦了活着，死了倒是一种解脱。于是，我就陪着她。”
　　“你怎么陪？”
　　“我求师父给了我几副人皮面具，我扮成她身边的宫女。”
　　这样就可以？不会被发现？我想中间肯定有许多的复杂的细节，可是现在不是追问细节的问题，再说我知道细节也没有什么用，知道结果就好了。
　　“那她知道你杀了她的仇人，扮成她的宫女吗？”
　　“大约是知道的，不然我也扮不了那么久的。”
　　“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是很难过的事情吧？”我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说呢，知道是必然结果，就觉得每跟她多呆一分钟也是好的。”莫天的神情很复杂。有痛苦有甜蜜。
　　“她也是喜欢你的吧，不然怎么会允许你在她身边？”
　　莫天苦笑，“不是，是我怎么都不肯走，她也不想害我，只好帮我掩饰。我一直陪着她，陪了28天，最后看着她咽气。”
　　我低头不说话。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莫天接着讲述“等处理完她的丧事，我回到家里，发现师父一直保留你的尸身。师父说遇到一位高人，说你其实并没有死。只是魂魄被黑白无常错误的抓走了，又错误的放回了现代。”
　　“等会等会，我没有听懂。”我听着有点乱。
　　莫天详细的讲给我听：“事情是这样的，本来呢，你应该好好的活着，我本来只是点了你的昏睡穴，正常情况下，我和师父从皇宫回来你就会醒来，然后我们制定一个娘娘的假死的计划，你配好解药，我就可以救她，然后我们就离开那里，一切万事大吉。”
　　“大师兄，我不见得会做解药，只有师父会。”我忍不住解释。
　　“都一样，就是这个意思。”
　　“哦，我明白了，这是本来的情况，但是为什么完全不一样了？”
　　莫天无奈的说“没办法，事情变得一团糟糕，完全不同，是因为那天黑白无常来索命，本来他们该捉的是赵凝的魂魄，赵凝的阳寿已到。却搞错了时间，跑到我们在那个朝代，把你的魂魄捉走了，好像是因为我们原来的家跟现在赵凝的家在差不多的位置上。”
　　“发现错了，赶快改啊。”
　　“是啊，黑白无常一看。错了，马上放你的魂魄，捉赵凝的，结果把赵凝的魂魄捉对了，却又把你的魂魄放错了时间，放到这个朝代来，放回到赵凝的身体里。”
　　“这放了收收了放，还挺容易的？那就继续改啊。”
　　“不行了，黑白无常本来就是悄悄的犯错悄悄的改，结果赶上冥殿要搞什么机构改革。冻结一切魂魄的出入手续。所以他们也不敢改了，只好委托一位世间的高人，跟我们说明这件事情，让我们耐心等待，等合适的时机，等他们的流程恢复正常了再改过来。”
　　我急问，那需要多长时间？
　　“不知道，他们要开会讨论研究”。
　　我的观世音菩萨，我怀疑阎罗王是现代当官的死了以后当的。一日不讨论出结果，这个世间就一日没有人出生也没有人死亡。
　　莫天接着说“本来我还想要求他们先把娘娘的魂魄放回来呢，结果看样子也不行了。后来我就求那位高人，说说你到这边是什么情况。他没有说，却说，如果我想找到你，他可以帮忙。于是，我就来了。”
　　“等会儿，难道你也是先杀了莫天然后魂魄占据他的身体吗？”
　　“不是，你忘了，现在冥殿不收魂魄的，我杀不了他了，再说干吗要杀他啊，高人告诉我，莫天是我三世之后的转世，高人只是让他恢复了三世前的他还是我的那段记忆而已。”
　　“那你在古代呢，是怎么样了？”
　　“我在古代的身体会一直在睡觉，做的梦就是现在发生的一切。”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其实还不是我的大师兄，只是你想起了以前他的一些事情而已，对不对？其实你依然保留现代的记忆。你仍然是现代的那个莫天。”
　　莫天想了想，“也可以这么说吧。可是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这两个人本来就是我自己。”
　　“那你是什么时候有了我大师兄记忆的呢？”
　　莫天恼怒的纠正我“什么你大师兄的记忆，是我的记忆好不好？我们是一个人。”
　　“好好好，快说。”
　　“我昨天下午睡了长长的一个午觉，全是古代那些事情。我还以为就是一个奇怪的梦罢了。但是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莫天拿出一只墨绿的奇怪的玉石，一个小号的如意模样。
　　“在梦里，高人对我说，拿着这个找到你，因为我不知道你的模样，玉如意碰到你会微微的震动，这样我就知道是你了。”
　　难怪莫天见到我就认出了我。
　　“还有呢”
　　“还有，我发现自己会武功了，身体的感觉也跟以前有些不同了，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宛如易容后的素灵，这几天来，宛如一直扮成素灵的样子来跟我约会，我并没有发现，是因为除了第一天她跟我亲热了一下，后来她都会故意离我有点距离，我根本没有往别处想，昨天她一来我立刻就发现不对。因为小师妹你的易容手法，我还是能看出一二的。所以，我就跟踪她，发现了她的住处。”
　　“看来你不是仅仅有了我师兄的记忆，还有了他的本事呢。”
　　莫天气鼓鼓的：“我再说一遍，我就是你大师兄，不是另外一个人。”
　　我想起一件事情，“啊，大师兄，莫天跟你长的一样，是你三世的转世，那么叫素灵的那个女孩既跟我长的一样，又名字一样，是不是我的后世？”
　　莫天低低的说：“应该是，我想是的。另外你知道宛如是谁吗？”
　　我想了想，“难道是那个被我毒死的娘娘？”
　　“是的。”
　　“那你刚才说，宛如被警察抓走了，是怎么回事？”
　　“我跟踪宛如，发现她确实不是素灵之后，马上想到真的素灵一定出事了，马上报警了。”
　　“然后呢，难道宛如真的把素灵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