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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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不务正业的寒城终于有了正事，要离开几天，小竹屋一下子形单影只起来。一个人的时候，容易被寂寞侵袭，被寂寞侵袭后，就会想一些平时不会想的事。林殊依旧站在窗口的位置看着那个依旧站在树下的人，好久才发现原本晴好的天气突然飘起了零星小雨。握在手里的杯子终是放下了，立在门边的纸伞被提起，沾了湿意。重玥抬头看着林殊，视线散落各处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清明。林殊静静看着重玥，最后认命似的淡淡道：“你不要再来了，来也没有用。”重玥误以为林殊还是不愿意告诉他陌遥的行踪，眼神又黯淡下去，“告不告诉我是你的事，等不等却是我的事。”零星的雨细密起来，在重玥衣上结了薄薄一层晶莹。林殊眼里倒映出重玥的执着，“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也不知道陌遥在哪里。”重玥蓦然抬头，定定看着林殊。林殊不避他的注视，“我和陌遥本是并肩生长的仙草，但陌遥为救碧衡毁了自己的真身，我们之间的感应已经没有了。”饶是这夏初的雨，也还是那般寒彻透骨。重玥点点头，“我可以去找他。”说完，重玥看了看林殊，像是感谢，一阵风后，消失不见。从那以后，重玥不再来了。办完事回来的寒城自然注意到重玥的离开，却不曾在林殊面前提起，怕又让自家敏感的情人不悦。倒是重玥这亮闪闪的电灯泡不在了，也是件喜事。
“卖菜！新鲜的蔬菜！”“刚出笼的包子！热包子！”沿街小贩们一声比一声悠长的叫卖，似山路般九曲十八弯。沾着水珠的青菜，飘着香味的肉包，填充着人们的视觉嗅觉。四面八方吹来的风卷着四面八方的飞尘又去向四面八方，各色各样的人带着各色各样的心思又做着各色各样的事。
高楼上的风有些大，只是涌动在街道上的人看不到这衣袂飞扬。“碧衡。”步臻自后拥住那像是随时便会随风而逝的身影，“原谅我，我可以陪你一起等，五百年也好，一千年也好……”碧衡漠然看着忙忙碌碌的街道，“这是我欠陌遥的，也是我欠重玥的。”步臻深深吸一口气，血色的眸子暗了暗，“我知道。”“五百年我要等，一千年我也要等。”“我说了，我陪你。”
身后，城门才开不久，疾驶而入的骏马扬起一阵乱尘。
轩辕晞虽身为六皇子，但却极少出宫，对外面的世界很是陌生，看什么都有兴趣。林陌知道这一点，吩咐暗卫们偷偷保护，自己随着他闹。“陌，你看你看，这个面人，要他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好不好？”“陌，我要吃那个桂花糖。”“陌，这扇子虽不比我家，却也别有一番精巧。”“陌……”习惯轩辕晞聒噪的林陌习惯性看向他，等他下面的话，轩辕晞却突然停下来，一脸不悦地看着周围，好一会儿才嘟囔到：“陌，我们回去吧，我累了。”林陌自然知道这不是真话，打趣地看着轩辕晞。轩辕晞被他看得受不了，不情不愿地承认道：“那些女子都偷偷看你，我不要她们看。”林陌在心里叹口气，轩辕晞这任性不讲理的脾气，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改。
虽说出巡的本是皇帝，现在改成了轩辕晞，但是林陌此次前来杭州是来查兆国的事的。兆国是轩辕的邻国，自古以来与轩辕也是战战和和。探子说最近杭州出现很多兆国商人，对普通人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高位者来说，总要防微杜渐，多留个心是必然的。林陌身为皇帝面前的名将，自然义不容辞。
初来几天，林陌陪着轩辕晞，明是出来游山玩水，暗是看看杭州城里的情况是不是真如探子所说。三天后，林陌就一心忙正事，不再陪轩辕晞，只让暗卫保护了。轩辕晞知道此事重大，也不去扰他。但是明事理不打扰是一回事，自己无聊就是另一回事了。
“唉……”轩辕晞背着手，漫步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身后跟着两个侍卫，将一身华衫面容俊秀的轩辕晞活生生衬托成一位五陵年少。突然，轩辕晞眼中华光一闪，笑道：“走，我们去凤楼。”身后的侍卫一愣，即使为难也不得不去。要是躲在暗处的暗卫跟着他们到凤楼的话，估计反应也会和两个侍卫一样无奈。
凤凰涅槃，雄为凤，雌为凰，这凤楼一名，由此而来，是好南风者喜去的小倌楼。铁了心要去凤楼的轩辕晞装登徒子装得十足，霸气外漏地摇进凤楼，只差把鼻孔朝天仰着。这凤楼不似一般青楼，凤楼之主叶黎虽一身紫衣却不妖不媚，笑起来风轻云淡，也不像一般青楼总爱浓妆艳抹的妈妈那样一笑能抖下半斤白粉。“来，把你们这里长得最好的叫来，本公子重赏！”叶黎一见到掏出一锭金子的轩辕晞，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把手里的事交给一旁的人就自然而然地迎了上去。“这位公子出手好阔绰。”见到叶黎，轩辕晞的眼神亮了亮，刻意摸了摸下巴，色眯眯地说：“你叫什么名字，就你了。”听到轩辕晞要点叶黎，店里的小倌常客都笑起来，不明所以的轩辕晞以为他们是在笑自己，一时窘迫起来，忙挥手，身后的侍卫立即再递上一张银票，“我、我、我有钱的！”叶黎目含笑意，点点头，“好啊。”叶黎的话一出，之前还笑轩辕晞的人都吃了哑药一般，只有吃惊的份了。结果，轩辕晞在众人嫉妒的眼神中跟着叶黎上了楼。
叶黎的房间很素净雅致，连看惯朝中那些爱风墨的学士太傅的房间的轩辕晞也要赞个雅。轩辕晞的视线扫过素琴、古籍后落在墙上的一副墨兰图上。画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年代也不久远，但却出奇的合轩辕晞的品味。“公子第一次来小倌楼吧。”“是……啊，不是！”一心看画的轩辕晞本来是不经意一答，但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对，才急忙改嘴。叶黎莞尔，“你装登徒子还真是很失败啊。”被人拆穿，轩辕晞也不恼，反而饶有兴趣地问到：“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真正的登徒子，不会有你这样的品味。一夜暴富，富过三世，以及祖祖辈辈累富的人，气度内质是不一样的。不仅从你的穿衣配饰我能看出来，光是你从进屋到现在一直在看那副画而不是看我也能看出，所以在大堂嚷嚷的你一定不是。”听完这番话，轩辕晞对叶黎更加刮目相看。“像我们这样见过各种各样的人，这认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叶黎这样状似随意地说着，目光却还是有几分沦落的惆怅。“唉……”轩辕晞没看到叶黎的神色，豪饮一口后重重叹口气，“要是那人也有你这样好使的眼神该多好。”叶黎被轩辕晞的稚气打动，淡了自己的身世，“看来那是你喜欢的人了？”轩辕晞点头，加之灌了酒，就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讲起自己和林陌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