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七章 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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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那只九尾狐接住了从高高的树上落下的人类——最近鸟雀们都在这样议论着。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爬上那么高的树去躲我呢？九尾狐狸摇摇大尾巴问着身边正吃着水果的人类，阳光落在少年的发间碎成一片片。
啊，因为我没有见过妖怪啊，何况还是有着九条尾巴的狐狸呢。少年笑着说，将手中的桃子分成两半，一半自己咬了口另一半递给了九尾狐。
“约翰你是这里的山神吗。”十代吃完水果，站起身看了看快要落山的太阳，望向一旁正无聊得打呵欠的妖怪。
“我只是巡游神，刚好路过这儿罢了。”约翰睁着一只眼睛看着十代，湖蓝色的眸中有对方站在落日前微笑的模样。
“这样……那你要不要跟我去村子里走走，如果大家能看见约翰说不定很开心呢。”
“我说十代，虽然我是巡游神，可本质上是妖怪，不是神。”
“但是约翰你又不吃人。”
“……”人类都是这么烦的吗？约翰看着面前的少年突然这样想到，距离上一次和人类亲近大概都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吧，反正他活了多少年就独身一个人了多少年，像这样一个突然和自己相处起来的少年，约翰甚至无法保证能好好和他沟通。
“去吧？”少年靠近自己，琥珀色的眸里好像充满了期待。
“……还是不了，倒是十代你还是早点回去吧，你的家人应该已经很担心你了。”约翰摇摇尾巴，缓缓拉过十代的右手，手背上的伤已经包扎了起来，那是从树上掉落下来时不小心划伤的，大概会落下疤痕吧，可惜了这双好看的手了……
“啊……嗯，好吧，那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可以吗。巡游神什么的，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吧……”
约翰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但是他还是很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对方就开心的挥挥手走了。坐在台阶上的约翰捋了捋耳旁的头发，直到看不见对方的身影，他才松了口气。琥珀色的眼眸和棕色的头发，清秀的脸庞和好听的声音，他从没想过人类会这么好看这么有趣，约翰站起身摇了摇身后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决定还是先去见见这里的守护山神，他走进神社深处，落日的余晖映得整个天空一片暖棕色。
半夜的村子非常安静，偶尔能听见夏日微风带动风铃的声音，约翰落在一间房屋的庭院里，木屐踩在石板上发出脆响。他四处看了看，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就在这间屋子里，身后的大尾巴摇了摇，然后他径直走进了屋子里。
房里黑漆漆的，约翰的眸子有点点湖蓝色的光闪过，他找到了那个少年，对方似乎睡得很熟没有发现自己的到来，约翰想走过去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看了看自己的脚，然后脱下了木屐，慢慢走了过去。地板似乎有些年纪了，踩上去卡卡作响，结果约翰刚走到十代身边坐下，十代就唔了一声动了动醒了过来。
“……约翰？”十代好像还没怎么睡醒，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才终于看清来人的确就是约翰。
“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其中两条尾巴伸长到十代身后卷起外披为十代轻轻披上，约翰抱手坐在十代面前，对方才睡醒的样子有些小小的可爱。
“没有，不过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你不来吗？”
“我就来看看而已，等会儿就走。”
“什么啊，我还以为你来玩的呢……要不玩玩再走吧？难得来一下。”
“你就那么希望……我陪你一起玩？”
“当然啦，啊你等等我去点灯，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昏暗的油灯点亮，十代在屋内渡着步子约翰坐在原地扫视了一下房间内的情况，算不上大的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但却少了点人气。
“我去见了这里的山神，和他聊到了你，”十代端着吃食坐回约翰身边的时候，约翰拿起其中一个红红的苹果突然说到，“一个人生活，是不是很辛苦。”
“还好啦，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十代笑笑，却有苦意，“村里的大家都对我挺照顾的，山里也有很多可以吃的东西，对于什么都不缺的我来说，要活下去很容易的。”
“不会寂寞吗？就算是狐狸都是成群的，人类一个人的话会很孤单吧。”
“嗯……就算是这样，但是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也已经习惯了，”十代伸直了腿歪了歪头，“所以约翰能来家里找我，我很开心哦！虽然大晚上的……有点恐怖……”
约翰眨了眨眼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然后回头看了看尾巴，考虑是不是该至少像点人的样子，十代却看着这样的约翰反倒是笑了出来。面前的巡游神或许多多少少和别的神明有点不同，至少自己能和他很轻松的对话，还能站在他的身边。
简直就像是已经相识很多年很多年一样……
“约翰，你真的不跟我去村里走走吗，大家能看见巡游神肯定会非常开心的。”
“我不是不去，就算我去了也没有用啊十代，”约翰叹了口气，长长的大尾巴扫过十代的脸颊，“难道你还没意识到你自己本身能看见神明就是个问题吗？能看见我的只有你啊，是只有你看得见神明而不是我不能见人。”
“诶？！怎么会……”
“即使我只是巡游神，却也是神呀，你想一般人怎么可能看得见神明。”
“啊好可惜啊……那就没办法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还有村里的大家了……可惜可惜……”
“怎么会可惜呢十代，你该高兴呀。”
“为什么啊。”十代一脸不明所以，那张脸上似乎还有些不开心，约翰衬着头看着却觉得很有趣。
“只有你一人看得见我，不就像是只有你一人拥有我一样吗。”
约翰说完还眯了眯眼看了看十代，前几秒十代还没反应过来，结果再过了几秒，十代的脸终于红了起来，约翰摇着尾巴一脸得逞的样子，十代赶忙背过了脸不敢再去看约翰，只是没能藏进发间的耳朵已经通红。
人类的表情真是有趣呢，约翰的嘴角扯出笑意，大大的尾巴轻轻拍了拍十代的头。
那之后的十代更是和约翰走的近，每天都在往山里的神社跑，山神看着十代天天跑来找约翰除了向约翰抱怨一下自己的清静被打扰了而已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约翰每天都按时待在神社，摇着九条尾巴竖着耳朵听着少年跑向神社的脚步声。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能安安稳稳待在一个地方也不错，巡游神什么的不想再继续干了，做只不吃人的妖怪都好，至少身边能有人陪着。
然后这样想着的他，就等到了十代来找自己玩。
“抱歉抱歉，今天在忙村里的祭典，就来晚了。”在微弱的神社灯火的照耀下，十代挠了挠头发，然后径直坐在了约翰的身边，他有些疲惫的往后倒了下去想伸个懒腰舒缓下，身下软软的，大概是约翰大大的尾巴吧，十代笑着稍微翻了个身枕上约翰的尾巴，伸出手去抱住了另一条尾巴。
“祭典？什么祭典。”
“是感谢山神大人和巡游神的祭典，因为听村里的老者说今年看来会是大丰收呢……是巡游神的约翰你来到了这里，所以春天来到了这里呢，雨水充足食物丰盛，都是约翰和山神大人的功劳哟。”
“……那家伙今天开开心心去了村里原来是因为有祭典呀。”
“原来山神大人已经去了？啊，希望山神大人能感到高兴，明年和约翰一起好好保护村子呢，要是今年真的大丰收，就算是大雪封山都不怕了。”
“十代，现在的生活你感到很满意吗……”
“嗯，很满意呢，村子里的大家都健健康康的，村子有山神大人的守护，而我也有约翰你陪着……”
十代回答的迷迷糊糊，整个人靠着大大的尾巴似乎都要舒服的睡过去了，约翰微微低头看着身边的少年，眸中有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十代的脸颊，对方在感觉到温暖的一刹那睁开了眼睛，慌忙坐了起来。约翰笑笑，然后一只手拿过一旁贡品的苹果，一只手握住十代的手，将苹果放在了他的手中。
“约、约翰？”比起约翰接下来要做什么，十代更加在意的是约翰手中的温度渐渐传给了自己，十代没有办法别开脸，只能小声的喊了喊对方的名字。
“十代，我虽是妖，却也是神，神的职责便是保护人类，为人类带来安定幸福，所以此时此刻我想问你，你的愿望是什么？”约翰垂目，有些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个眼睛，身后的大尾巴舒展开来，在灯火的照耀下仿佛是一团巨大的蓝色的火焰。那人的手背上，果然有了很大很难看的疤痕呢，约翰苦笑了一下，手指轻轻划过了一下疤痕。
“愿望……”
“除了超越人类的身份以及生死，什么都可以，比如……”约翰的手中轻轻用力，两人手间的红色苹果发出了光芒，然后在一瞬间夺目的光芒之后，约翰放开十代的手，而十代的手中，躺着一块大大的红色宝石，以及双手根本无法拥住的无数的彩色宝石，“权利，地位，样貌，美人，亦或者是整座山的宝石，我都可以给你。”
即使是这些，我也觉得大概无法回报长期以来的陪伴之恩。约翰看着十代的表情，发光的宝石在十代琥珀色的眸内变成夺目的彩色光芒，和那人清秀的气质似乎有些不相符合，但如果十代开口要，他就真的什么都能给。
“愿望什么的……我应该，没有……”怎料十代开口却是这句，约翰愣了一下，就连九条大大的尾巴都不再摇晃，十代将宝石好好放在了一旁空处，捡起了脚边刚掉落的一颗蓝色的宝石，“那些东西我都拿来没用，而我想要的愿望，也已经实现了，就是约翰哟。”
“我？”
“啊，能和约翰相遇，能成为互相依赖的存在，这大概就是我当初向山神许愿时那个小小的愿望得以实现了吧……所以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愿望了，相对的，是希望约翰能一直留在这里，能一直留在我身旁，等到大雪融化了，春天来了，能一直都在一起。”
“这是你新的愿望吗？”
“不是！这是约定！约定！好吗？”
约定？那是什么？从来没有和别人有过约定的约翰完全无法想象的出十代所说的是什么，如果去问自己一只活了几千年的狐狸的面子又搁不下，只好呆呆的眨了眨眼然后点了点头，对方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约翰收到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怀中的少年有些瘦小，约翰回抱时显得小心翼翼。如果答应对方的“约定”就能收到这么大一个礼物，看来好像也不坏，约翰笑着拥紧怀中的人儿，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自己的体温融成一片。
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感受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时候，也能清晰感觉到对方身体内传来的剧烈跳动。
最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十代坚持自己不能住在神社打扰神明大人休息，说早上也要帮隔壁的婆婆干活，约翰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只能放十代离开，十代牵着他的手在神社面前说了些日常的琐事，便估算着该离开了。
“已经到了收获的时节了，我要帮村里的大家做事，就没有夏天时那么悠闲，最近几个月可能没有办法来这边了，等所有的庄稼成熟了收获完了我才能来，直到那个时候为止，都希望约翰和山神大人继续好好守护村子，而约翰你也一定要在这里等我。”
“嗯，好。”
“约定好咯？”
“约定好了。”
棕发少年笑着放开了两人相握的双手，在神社台阶上向约翰挥了挥手，然后整个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约翰摇摇尾巴，却有些后悔起来。明明有那么多的时间不能相见，他却没有好好跟十代说说话，多说些让他注意安全的话，虽然在这里也能每天感觉到十代的气息，但是对于没能说出口的话，约翰却还是深深的懊恼了起来。
不过，既然马上就会再见，那么下次再说也行。
对于没有时间概念的九尾狐来说，约翰笑着走回了神社。
山里开始落下大雪的时候，约翰走到神社的看台上，百无聊赖的摇了摇尾巴，竖起了尖尖的耳朵。今天，十代大概也不会来。
“实在想见的话，去村里见见他不就好了。”神社里坐着什么人，他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之中，声音却雄浑有力，对方调侃着说到，约翰又走回了屋里。
“不了，十代让我在这里等他，我就在这儿等。”约翰径直坐下，有些微微下垂的耳朵却让对方看出了他的心情有些差。
“你们狐狸啊，就是死脑筋，人类叫你们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也算是个有经验的巡游神了怎么还被一个小小的人类少年迷得团团转转，你们那个国家的九尾狐都这样吗。”
“至少我们那个国家的山神不像你这么悠闲有时间说别人怎么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人类到了秋冬两季可是很忙的，那个少年大概也有许多事吧。对了，倒是你，你到底打算在这里待多久呀，你难不成还想等到冬天结束吗？”
“嗯，十代说希望我能等到冬天过去，春天来临。”
“拜托……有没有搞错……春天会有真正的季节巡游神来，到时候我这小小的神社就更吵了好吗？”
“等到它来的时候我就会离开，请务必让我待到春天到来就可以了。”
“……我说你啊，你其实心里也明白，你待在这里是多么危险的事，那个好歹是我守护的村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得换地方，你呀你，怎么就那么执着个人类的孩子呢。人类寿命不过百年，而你却是能永恒存在的妖神，怎么想来都……”
“这是约定。”
“哈？约定？！”
“嗯，约定。”
是会让那人幸福的东西，所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退让。约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是尖尖的可以划伤别人的利爪，但是十代却每次都主动牵着自己的手，让自己能清楚记住对方手心间的温度。
即使未来可能事与愿违，但是在一切还没发生以前都是可以避免的，他想要试试看，他想要等到春天来，那个时候，他或许就可以说出当初没能说出的话语了。
约翰的脑海中这样想着，缓缓握紧了双手。
冬天那场最大的雪停止的时候，约翰感觉到了村子里的异样。
他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最害怕的事情似乎还是发生了，约翰慌张的回过头看了眼隐匿在黑暗中的那个人，那人也一脸神色凝重，约翰摇了摇头，然后冲了出去消失在茫茫雪原中。黑暗中的人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天空，叹了口气。
一只像这样活了几千年的九尾妖狐成了巡游神，只可能是一种原因——他自身带来的因果，让他不适合在一个地方久居。
约翰赶到村庄的时候，不再是像他初来时的那般安宁祥和的景象，破败的屋舍，刚燃烧完的树木，路旁人类的尸体，和毁坏庄稼田间的乌鸦。
这个村庄，刚刚遭受了战火的摧残。
“十、十代……”约翰突然就唤了声那个人的名字，如果是以前少年大概会很开心的回答，但现在除了木材燃烧殆尽的迸裂声和乌鸦的鸣叫声，他得不到任何回答。约翰往后退了一步，开始寻找十代的气息。
那是他成为九尾狐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害怕的滋味，害怕失去一样重要的东西，害怕再也听不到那人的声音，害怕再也见不到那个人……
那是他从出生到现在为止，从没有体验过的恐惧。
山神站在神社里，望着外面皑皑白雪狠狠叹了口气。若是天灾，他定当是好好守护这个小小的村庄，何况这个村庄待他不薄，修葺了可观的神社，每年就算没有丰收也会上贡好的贡品，人类喜欢他，而他也喜欢人类。但若是人类自身引来的毁灭，同样身为神的他却无法做出任何干预，生死各有天命，他很清楚这一点，而门外回来的那只九尾狐，也很清楚。
约翰怀里是体温低的惊人的十代，他还受了不小的伤，大概是被刚好倒塌的木屋掩埋才没有成为被虐杀的对象躲过一劫，但是继续下去，失血过多的人类迟早也会死亡……山神静静的看着约翰抱着那个人走进神社，然后朝着自己跪了下去。
那是来自另一个国度，高傲的九尾狐妖神，他现在朝着自己一个小小的山神下跪，若是平时他大概会大笑着调侃他，但是今日，他却突然觉得这个世间是那么不公平。
生死各有天命，却在现在看起来那么滑稽……
“我是妖，仅有的巡游神的神力……也只会带来战争，我救不了十代……求您，求求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唯独十代……唯独这个人……请不要让他离开我……”
巡游神分两种。
一种是带来季节更替带来幸福的巡游神，而另一种，少见，只会带来战乱纷争与不幸。
怀中的少年曾对着自己说着感激的话语的时候，约翰也想过要不要告诉对方，他是掌管着战争与不幸的巡游神，并非会给整个村子带来幸福，但是看着十代脸上幸福的笑容，他还是退缩了——面前的人太过重要，重要到让他觉得伤害整个村庄也想独占这个人的幸福的重要。所以他想试试，想看看能不能在这里待一年，不惧上天该给的威慑以及自身难以违背的诅咒，等到春天，他想带那个少年离开这里，去各个地方看看，给他另一种幸福，即使很困难，但是只要在一起，说不一定他就不会再是带来灾祸的巡游神。
面前的少年，一定有着能改变他的力量。
然而，正是因为他跨过了这条底线，所以上天才给了这个村庄本不该有的惩罚，和现在要让他失去他绝对不想要失去的东西……
约翰深深的埋着头，九条蓬松的尾巴紧紧的护着怀里的人儿，山神看不清约翰的表情，但是现在的他一定是非常的难过吧，这种人类才该有的心情，他现在一定也在体会着。
“生死各有天命，何况这本身就是人类自己引来的毁灭，我们身为神更不能去干预，你现在抱着这样带着血的人进神社，我都该让你立刻离开这里的。”
“您一定、一定可以的……您可以救他……什么都可以……您想要什么或者要让我做什么……无论怎么样，只要能救十代……求求您……”
“九尾狐，你怀中抱着的可是人类，他不值得你为他这么做。”
“值不值得我很清楚……唯独十代，唯独十代我不想失去！”
“你们狐狸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啊……救、救他也不是不行，但是方法你也不是不知道……”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不算短，但山神却对这个从别的国家跑来的巡游神挺有尊敬之意的，所谓的方法也不外乎那么一种，毕竟，是要救一个本不该留下的生命，让他说出口简直心烦，但是约翰突然抬起脸而那脸上的表情，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啊……没关系，只要能救他……只要能救他……”
从树上掉了个少年下来。约翰早就感觉到了树上人类的气息，本来都打算互不干涉的，结果怎么料树上的人一个没站稳，径直朝自己摔了下来，没有和人类接触过的约翰只好急忙抬手伸出尾巴接住了对方。少年似乎还没从掉下树的恐惧中回过神来，紧紧的抱着自己。怎么办？要推开他吗？但是他好像很害怕啊？在脑内纠结了许久的约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结果少年缓过了神来，他抬起了头，猛地和自己四目相对了。
那是双澄澈的琥珀色双眸，约翰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类。
“哎呀呀……还是被你发现了呢……”
对方傻笑着揉揉发，话语中有些小小的颤抖，约翰就这样看着怀中的人儿的一举一动，有风吹来抚过他的尾巴，湖蓝色的眸子里全是对方的笑容。
那是他第一次和人类说话，也是第一次见到人类对他笑。
“十代……要是明年能在春天相遇……就好了……”
山脚下的小山村迎来了春天，农家袅袅炊烟，十代和同年龄的小伙伴刚棒了老婆婆打理好农田准备回家，小伙伴们突然就谈到了一个很陌生的话题。
“听说今年来村子里的巡游神是只很漂亮的大鸟呢，一定是带来幸福的巡游神吧。”
“什么啊？！我听说的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老虎！”
“明明是大鸟！我爸爸这样说的！”
“你爸爸是酒后胡说吧！明明是大老虎！”
十代看着两人就快要打起来的驾驶忙着劝了劝，一路上都忙个不停，巡游神什么的，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只要不伤害村庄，不管是妖怪还是神都无所谓了吧？
十代这样想着，发现一大群村里的小孩子都围着一个四方游走的行者讲着什么故事，十代有些好奇，也就靠了过去。
“九尾狐神救了人后，身形就会灰飞烟灭了，他的灵魂碎成七色的宝石，掉落在这个世间的各个角落。”行者这样缓缓念着，小孩子们认真的听着。
“那九尾狐神就不见了吗？再也不能复活了吗？”其中一个好奇心重的孩子插了嘴。
“当然不能啦，因为他把自己的生命给了别人，他的生命在别人那里得到了延续，也就不存在复活这样的说法了，但是也有人说九尾狐神也许会成为巡游神也说不一定呢。”
“诶~”
小小的孩子们都一脸惊讶的表情，行者满意的点了点头，站在不远处听着十代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起来……他笑笑，伸了个懒腰，然后看见天空中有一条长长的龙飞向了山上的神社里。
啊，那个大概就是他们所说的巡游神了吧，原来今年是条帅气的龙呀……十代笑着看向山里的神社，巡游神会来，那么今年一定也会风调雨顺人民幸福，秋天也会大丰收吧。
那么，右手手背上那个大大的伤疤传来的疼痛，又是因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