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仙踪 ...
-
隔日清晨本应快马加鞭赶到仙踪山，不料亦舒的毒却又开始发作，幸而有暂时缓解的药，折腾了几个时辰这才出发，脚力也慢了许多，我多日来的疲惫也慢慢舒缓，不失为一件好事。
迷迷糊糊竟又睡了半日，起来已经黄昏了。
“先生，到了。”我走下马车，眼前一片苍翠，在夕阳的颜色下多了几缕墨色，更显苍劲，仿佛一个漩涡，让人深陷的漩涡，可又散发着无尽的魅力，引诱你进入。
看了几眼竟觉的心神一片动荡，头脑渐渐发昏。
“不能看，此山外部必有阵法，硬闯不得，还是先看守山童子如何引见吧。”这时的原肆梦少了些妖艳，多了抹凝重，竟有了几分男子气概。心下一愣，便又嘲笑自己，这般骄傲的男子，容貌再像女子，在别人眼中怕也是有万般男儿气概的吧。
“你们是何人？”清亮的童音传来，我回头望去。果真有两个小童站在山前，雪白的袍子上沾着几点乌黑，刚跑下山来。
“我家王爷已为神医寻得奇人，愿神医接见。”逐日毕恭毕敬道。我抿着嘴偷笑，心中想着原肆梦若是以这般态度说出这话，想起他用那双桀骜的眸子盯着那白衣小童，卑微的乞求，那场面一定会很骇人。而下立刻清醒，算了吧，若是真有那种事的话，铁树也必然开花。
收敛了笑意，刚要上前，便被颈间的热意吓得再次血气上涌，不用回头便知是谁，只好道：“王爷……”
他艳色渐深，眸光闪烁，“先生可是开心得很？”
我立刻答道：“没有。”而后不着痕迹的离开那抹火热，“王爷多心了。”
他黑色袍角掠过我的青衫，留下一句：“没有便好。”突然发现这样不苟言笑的他变得不像他，或许那个没心没肺的笑着畅饮的男子才该是他，或许那个肆意妄为，了无牵挂的人才是真的他。
这个人，真的看不透。
“主子吩咐了，只留上次那位漂亮哥哥与你们寻来的奇人进山，若是能够通过这山口，主子立刻救人。”白衣小童欣欣然，眼色不变。
“什么，王爷！这……”逐日火气上来，刚要发作。
“退下，打点行装，我与先生进山。”原肆梦心中知晓这些个神医名士，脾气倔得很，若不让他们称心如意的话，人是别想救了，回头看见那男人的身影，心中一丝不明的味道滑过，瞬间消失了踪影。不由出声道：“先生随我进山罢。”
我看了看众人，接过刚收拾好的包裹，无奈地走过去，“谨遵王爷吩咐。”别过脸去吐吐舌头，真酸~
他轻笑，我脸上一红，抓着包袱的手也紧了紧，他倒倘然自若，又回头与那小童攀谈起来。我松了一口气，但却也放不下心，脸上仍旧一片火热，他，应该没有看见吧。
很快，那两个小童对着原肆梦耳语几句，原肆梦先是皱眉，而后又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他朝我招手，我翻翻白眼，走了过来。
他看着眼前的苍茫大山，夕阳为其染上一抹血色，凝重道：“先生可愿随我走一遭。”
我也神色凝重，看着他不再有笑容的脸颊，似乎被他带入一种境界，咽咽口水，“不想。”刚出口便忍不住狠狠扇自己个耳光，实话怎么说出来了。
他却搂住我的肩膀轻笑道：“先生是个实在人，本王也不愿强求……”我心头一喜，眼光灼灼，必定比小鹿斑比更加纯洁。
“不过……先生不远万里来了，怎能不深入虎穴一探究竟！”
我的好心情霎时消失得一干二净，探，我探鬼！
抱好包裹，不再对这个男人抱有任何幻想。乖乖进山。
“不如让逐云陪先生进山，王爷要以大局为重！”逐云挎剑而立，剑眉肃穆。
“本王若不亲自去的话，怕是那念慈老头儿又要赖账！”说罢已经换上便装，从马车中拿下一把通红的匕首插入靴中。我不禁多看了几眼，那匕首实在好看，而且，隐隐竟有种熟悉的感觉。
“夜色将近，王爷还是休息一晚再进山吧。”逐日难得与逐云一气，脸上一片担忧之色。
原肆梦倒是邪气的一笑：“怎么，小看爷不成，区区一座仙踪山，今晚便能拿下。”他的眼中似有厉色，墨黑的发色见一缕幽蓝闪耀的刺眼。明明只是一句话，我却仿佛看到了战场上身披戎马金盔的蓝影战神。
我心下默然，每个人都有他的面具，每个人……
阿九，你的面具又是什么呢……若你出现在我的眼前，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你，若你对我的爱也不过是面具，那么我宁愿那只是梦一场。
六年来，是对是错，早已分不清，如今的我，只是将你当做我的责任，只是没等到你的一句“我不爱你了”，若是等到了，我也就心死了。我会安安分分做我的澡工，安安分分做回澡衣，老死在我们曾经流连的油菜花田。
六年了，为什么我还在等呢，为什么不去找你呢，我说不上来，或许，我是在怕吧，怕你说你不爱我，怕你抛下我，怕我断了唯一的念想。
面前是凶是吉我并不知晓，只是决然不会是轻松的，若是就地死去，你会不会还记得还有一个人，你曾送他油菜花，你曾与他缘定三生，你曾与他共同刻下对方的名字。
我握紧了颈间的石头，温热尚在，我静静摩挲着石上“九衣”二字，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可是为什么感觉我们隔开的不只是一个字的缝隙，而是很远很远。
“先生，上路了。”磁性的声音响彻在耳边，我睁开眼睛。
前行。前方的路尚且不知，但我知道，若是我能活着回来的话，我不愿再等。
踏破铁骑，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的踪影。
即便你断情绝义，我也决不后悔。早衣不愿每天依靠回忆生活，新的日子，该开始了。
望着身边的男子，他为了他的爱在拼命，我亦是。
原肆梦，或许该感谢你，一路上，我明白了很多，今夜，绝不后悔。
生死有命，我愿意赌上这一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仙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