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错过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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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吹落最后几片顽固的梧桐叶，校园里弥漫着一种属于毕业季的、混杂着离愁与憧憬的特殊氛围。对于大四的黄晨昊而言，这种感受尤为强烈。英国几所顶尖商学院的offer已经静静躺在他的邮箱里，家族的期望、既定的规划，如同无形的轨道，牵引着他走向那个三年前就该踏上的远方。
而这一切，都与那个叫李晴韵的女孩，再无交集的可能。
那场芭蕾舞像一道冰冷的分割线，将他短暂回暖的心重新推回冰窖。他刻意地疏远、冷漠，几乎切断了所有与李晴韵的非必要联系。他以为这样就能筑起坚固的防线，阻止任何可能的心软和再次沉溺。
他坐在图书馆的老位置，目光却无法像以前那样专注地落在书页上。眼角的余光总能捕捉到斜对面那个空了很久的座位。她不再来了。即使偶尔在食堂遇见，她也只是和她的闺蜜们坐在一起，低着头安静吃饭，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明媚又忐忑的笑容试图靠近。
他看到她眼底的光，似乎黯淡了些许。一股细微的、带着钝痛的愧疚感时常啃噬着他，但很快就会被更强烈的、自我保护般的理智压下去。这样对她更好，对他也是。异国恋的苦楚与不确定性，他不想再经历一次。长痛不如短痛。
李晴韵确实不再主动靠近了。那段时间黄晨昊骤然的冰冷和疏离，像一盆冰水，将她从那段自以为靠近的暖昧中彻底浇醒。她清晰地看到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仅仅是空间的距离，更是时间与记忆的鸿沟。那个名叫沈清妍的影子，如同一座她无法逾越的高山，牢牢占据着他心底最柔软也最疼痛的角落。
她很难过，很不甘心，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她无法与一段已经逝去却刻骨铭心的过去抗衡，也无法替他抚平那道她未曾参与造成的伤痕。
“就这样吧，晴韵。”徐洁萱理性地分析，“他马上就要毕业出国了，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断干净，对彼此都是解脱。”
吴芊芊虽然愤愤不平，骂黄晨昊是“冷血冰山”，但也搂着李晴韵的肩膀安慰：“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们晴韵这么好，以后肯定能找到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的！”
李晴韵知道闺蜜们是为她好。她努力扬起笑容，假装一切都已过去，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专业学习和篮球社的基础训练中。只是夜深人静时，那个冷峻的身影和那双偶尔流露出复杂情绪的眼睛，依旧会闯入她的脑海，带来一阵绵密的酸楚。
她开始学着，慢慢地将那份刚刚萌芽就被迫掐断的感情，收拾整理，藏进心底最深的角落。
毕业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校园里随处可见穿着学士服拍照留念的毕业生，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离愁。陆子杰和陈浩已经开始打包行李，商量着毕业旅行和各自的工作去向，宿舍里一片狼藉，也充斥着对未来的兴奋与迷茫。
黄晨昊的东西不多，早已收拾得差不多了。他站在宿舍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下意识地搜寻着某个熟悉的身影。他知道，有些话，或许永远没有机会说出口，也没有立场去说。
最终，在离校前最后一天的傍晚，他还是没忍住，给那个存了很久却几乎没主动联系过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去英国。」
没有前缀，没有称呼，像他这个人一样简洁到近乎冷漠。
李晴韵收到短信时，正在宿舍和赵琳一起整理这学期的设计稿。手机屏幕亮起，那个名字跳出来的瞬间，她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揪了一下。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悬停，最终，只是缓缓敲下了四个字。
「一路顺风。」
没有询问，没有挽留，也没有抱怨。仿佛只是对一个普通学长的、最平常的告别。
短信发送成功，她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继续整理画稿，只是动作慢了许多。窗外，夕阳正缓缓沉入地平线，将天空染成一片暖昧而伤感的橘红色。
她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要结束了。她十九岁这年，短暂如流星般划过她心空的、名为黄晨昊的篇章，即将彻底翻页。
第二天，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李晴韵醒来得很早，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行李箱轮子滚过地面的声音。她知道，他就在这些离校的人群中。
她没有去送他。没有那个身份，也没有那个勇气。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怕看到他会更加舍不得。
她只是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和室友一起去食堂吃早餐。只是今天的食堂，似乎格外安静。
与此同时，浦东国际机场的国际出发大厅，人流熙攘。黄晨昊办理完登机手续，和前来送行的陆子杰、陈浩简单告别。
“昊哥，到了那边记得常联系！”
“照顾好自己，别光顾着学习！”
黄晨昊点了点头，拍了拍两个兄弟的肩膀：“你们也是。”
他拖着登机箱，走向安检口。在排队等候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入口的方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但人来人往，始终没有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收起眼底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转身，将护照和登机牌递给了安检人员。
飞机冲上云霄，穿过厚重的云层，驶向那个没有她的、陌生的国度。黄晨昊靠在窗边，看着下方逐渐缩小的城市轮廓，心里一片空茫。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张明媚的笑脸，将所有的思绪都投向未知的前方。
而在地面上，在上海大学的某个教室里，李晴韵正对着画板发呆。铅笔在纸上无意识地划动着，勾勒出的，依旧是那个冷峻的侧影。
吴芊芊和徐洁萱担忧地看着她。
“晴韵，你没事吧？”
李晴韵回过神，看着画纸上那个熟悉的轮廓，沉默了几秒，然后拿起橡皮，一点一点，仔细而用力地，将那些线条擦去。
直到画纸恢复一片空白。
她抬起头，对闺蜜们露出一个有些勉强，却努力显得释然的笑容：“我没事。都过去了。”
窗外，细雨终于飘落下来，敲打着玻璃，仿佛在为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奏响最后的挽歌。
他和她的故事，在大学校园里，仓促地画上了一个省略号。一个带着遗憾、酸涩与未解心结的，错过的开始。
属于李晴韵的大学生活，还有三年。而属于黄晨昊的异国生涯，刚刚启程。他们的命运轨迹，在短暂的交汇后，朝着不同的方向，延伸开去。
谁也不知道，命运会以怎样的方式，让他们再次相逢。而那时，晨光是否还能穿透岁月的隔阂，再次照进彼此的生命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错过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