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核心质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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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将至，导航室外的气氛凝重得如同实质。
四名荷枪实弹、眼神空洞的船员守卫在金属大门两侧，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塑。
厚重的门扉上，代表能量流通的幽蓝纹路缓缓脉动，仿佛巨兽的呼吸。
原行、迟旅，以及脸色苍白、紧紧攥着衣角的小雅，准时出现在门口。
“奉船长命令，前来接受核心质询。”原行语气平静，仿佛只是来参加一场普通会议。
守卫没有任何反应，但厚重的金属门却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后面灯火通明、布满精密仪器的巨大空间。
导航室内，景象与之前透过通风口窥视时又有不同。
中央那个被能量屏障笼罩的暗蓝色核心搏动得更加剧烈，低沉的嗡鸣震得人耳膜发麻。
无数道能量流如同血管般在房间内奔涌，连接到各种闪烁的屏幕和控制台。
船长史密斯站在主控台前，背对着他们。大副如同影子般立在他身侧。
除此之外，还有五六名技术员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对三人的到来视若无睹。
“欢迎，我们最后的‘客人’。”
船长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了往日虚伪的笑容，只剩下冰冷的掌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目光扫过三人，在小雅身上略微停留，带着一丝审视。
“核心质询，开始。”船长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按下了控制台上的一个按钮。
嗡——！
中央的能量核心光芒大盛，一道无形的、强大的扫描波瞬间笼罩了三人。
迟旅感觉自己的思维仿佛被强行侵入，无数记忆碎片和情感波动被强行抽取、分析。
小雅更是发出一声低呼，几乎站立不稳。
原行闷哼一声，额头青筋隐现，但他强行稳住心神，构筑起精神屏障，抵抗着这股扫描。
他感觉到，这扫描似乎在重点探测他们的“意图”和对当前规则的“认同度”。
几秒钟后，扫描停止。核心的光芒略微黯淡了一些。
【核心质询初步判定：】
【目标：原行。意图：高度危险。规则认同度：极低。建议：立即清除。】
【目标：迟旅。意图：高度危险。规则认同度：低。建议：立即清除。】
【目标：小雅。意图：混乱。规则认同度：中等。建议：观察/吸收。】
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室内回荡，宣判着结果。
船长得意地看向原行：“看来，核心已经做出了公正的裁决。”
“公正？”原行嗤笑，无视了那指向他们的、仿佛随时会发射能量光束的武器炮口，
“一个以吞噬生命为能量的系统，也配谈公正？它判定的，不过是是否符合你设定的‘航行规则’而已。”
他上前一步，目光直视那个搏动的核心：
“我们要求启动‘安全协议’复审！根据系统初始设定最高优先级指令，重新评估当前航向及能量获取方式的合法性！”
安全协议，这是黑衣人提到的关键。
船长脸色骤变，厉声道：
“荒谬！‘安全协议’早已被更高权限覆盖！核心，执行清除指令！”
能量核心再次亮起，恐怖的毁灭性能量开始汇聚。
就在这时，原行猛地对迟旅和小雅喊道：
“就是现在！否定它！用你们所有的意志，否定这艘船！否定这个规则！”
迟旅早已做好准备，他闭上眼睛，将吸收“荆棘之心”后增强的精神力量全部调动起来，脑海中充斥着对这条吞噬生命航线的愤怒与抗拒，一股强烈的、无形的“否定”意志，如同利剑般刺向能量核心。
小雅虽然恐惧，但也咬着牙，回想起登船后的种种不安和刚才扫描时的痛苦，集中起全部精神，发出微弱的、但确实存在的否定意念。
原行自己，更是将那份源自骨子里的、对一切束缚和操控的反抗意志，提升到了极致。
三种不同的，但同样强烈的“否定”意念，几乎同时，狠狠地撞击在能量核心之上。
能量核心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剧烈而混乱的震颤。
汇聚的毁灭性能量骤然溃散。
暗蓝色的光芒疯狂闪烁，内部仿佛有无数矛盾的数据流在激烈冲突。
整个导航室的灯光明灭不定，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检测到……高权限标识……否定性共鸣……】
【触发……隐藏协议……安全协议复审程序……启动……】
【错误……数据冲突……权限优先级重新判定……】
核心的电子音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杂音。
“不！阻止他们！”船长发出一声惊怒的咆哮，试图手动干预控制台。
但已经晚了。
能量核心的光芒在极致的混乱后，猛地收缩，然后爆发出一片纯粹的、柔和的白色光芒。
这光芒瞬间驱散了房间内所有暗蓝色的能量流，如同净化一般。
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更加古老而平和的电子音响起：
【最高优先级指令确认：保障基础乘员生存权。】
【检测到当前航向及能量获取模式严重违反安全协议。】
【启动紧急预案：终止‘海妖之歌’现有航行模式。】
【重新规划航向：最近安全港。】
【解除所有非常规能量契约……释放所有被束缚能量……】
“不——！”船长发出绝望的嘶吼，他感到自己对船只的“航行权限”正在被强行剥离。
大副和其他技术员也如同失去了提线的木偶，僵立在原地。
游轮之外，那原本平稳驶向漩涡的船体，猛地一震，然后开始缓缓转向。
屏幕上那个巨大的暗蓝色漩涡，开始逐渐远离。
与此同时，所有参与者的脑海中，都响起了系统的最终公告：
【警告：‘海妖之歌’核心协议已被强制修改。】
【当前副本‘欺诈游轮’提前终止。】
【最终结算：基于贡献度……】
【传送准备启动……】
导航室内，白色的传送光芒开始在原行、迟旅和小雅周身亮起。
船长史密斯瘫坐在椅子上，面容瞬间苍老了十岁，眼神空洞地看着那个恢复平静、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核心，喃喃道：
“你们……毁了……永恒……”
原行看着在传送光芒中逐渐模糊的船长，淡淡地留下最后一句话：
“从来就没有什么永恒，只有被欲望扭曲的循环。现在，循环结束了。”
白光彻底吞噬了他们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