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S级高冷指挥协议结婚后【星际】》识芜

3、第 3 章

　　沈砚和魏蓝留在指挥室，目睹着他高效而急促地调动着有限的人手。最终，指挥室内只剩下封山海、两位资深军官，以及她们两名军校生。
　　然而，派出的两支小队甚至未能突破包围圈的最外层，就被隐匿在暗处的敌方舰艇精准击中，信号瞬间湮灭。而敌人的舰队始终保持静默，没有任何回应。他们就像被困在笼中的鸟，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封山海与军官紧急商讨对策，沈砚则默然立于星图前——S级的感知力让她能同时处理多线程信息：星图坐标、敌舰分布、能量读数、甚至是指挥室内众人加速的心跳和压抑的呼吸声都构成她推演战局的数据源。一队在落日赌场失踪，二队带着指挥官失联，侦察队覆灭，敌人围而不攻......他们究竟想做什么？沈砚怀疑自己遗漏了关键线索，一直仔细思索。
　　在这紧要关头，舱内的氧气似乎有些不够用了，紧张之下耗氧量会增加，沈砚压下再度泛起的晕眩，定神站稳。
　　不对……这种晕眩感……沈砚猛地意识到，自己先前莫名的晕倒绝非偶然。以她的身体素质，绝不会轻易失去意识。这必然是敌人的某种攻击——是神经毒气？还是定向能量干扰？
　　沈砚目光微转，意外地发现魏蓝不知何时又凑到了侧面的控制台前，手指正在一块触屏上快速地滑动、点击着，神情专注，微微蹙眉的样子竟有几分与她气质不符的执拗，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你在干什么？”沈砚走近，为了看清屏幕上的内容，她不自觉地靠得很近，清冷的声音几乎是从魏蓝的耳后传来，带着一丝微凉的气息。
　　魏蓝的指尖猛地一僵，心跳骤然失序，随即又强作镇定地继续操作，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耳根控制不住地泛红。“我们的对外通讯完全被切断了，”她指着屏幕上复杂的波形图和数据流解释道，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我发现敌人采用了一种很强的区域性信号屏蔽和干扰技术，覆盖了附近空域。我刚才在尝试……看能不能绕过他们的干扰，或者搭建一个临时的、低功率的备用通讯通道。”她一边说，一边借着在屏幕上指点的动作，有些不自然地稍稍拉开了与沈砚那令人心慌意乱的距离。
　　她叹了口气，肩膀微微垮下，露出一丝沮丧：“可惜干扰源的强度和处理方式都很特别，常规的破解方法效果很差，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要是能反向接入他们的信号就好了，拿到他们的数据密钥就好了。”
　　沈砚眼中掠过一丝惊诧和探究，她仔细看了看屏幕上那些复杂滚动的代码和信号图，目光重新回到魏蓝脸上：“你懂信号破解和通讯编码？”她的问话直指核心，带着一种能看透人心的锐利。
　　魏蓝的表现超出了沈砚对一名单兵系新生的预期，更超越了一个B级感知者通常表现出来的信息处理能力。德尔塔军校素以培养顶尖机甲单兵和指挥官著称，但其苛刻的毕业条件迫使所有学员都必须成为多面手，通识课程涵盖极广，只是很少有人能像魏蓝这样，将通讯编码手册背下来，并在实战压力下进行逆向工程——这通常需要更高的感知力来理解复杂的抽象逻辑。
　　魏蓝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目光躲闪了一下，不敢长时间迎接那双仿佛能汲取灵魂的眼眸：“嗯……小时候在家里帮忙，家里做电器维修的，从小接触这些零件和信号线比较多。后来自己瞎琢磨，看了些书……”她顿了顿，声音更小了，像怕惊扰了什么，“通讯编码手册……我确实背过一部分常用的。”
　　沈砚道：“敌人一定还有后手，我们先看看对面的动态。”她摩挲了下指尖又问道，“等敌人跟我们通话时，你能接入他们网络吗？”
　　魏蓝感受到师姐话语中的信任，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迎上沈砚的目光道：“我可以试试。”
　　沈砚还欲开口，变故再次发生！
　　副舰长封山海毫无征兆地身体一晃，直接瘫软下去，被身旁眼疾手快的军官一把扶住。“副舰长！？”惊呼声中，封山海被紧急送往医疗舱。
　　指挥官突然倒下，本就紧绷的人心瞬间溃散，恐惧像病毒一样蔓延。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紧接着，指挥室内，乃至整艘星舰上，开始接连不断地有人毫无预兆地昏迷倒下，昏迷的人数迅速增加，很快超出了医疗区的承载极限。不到片刻功夫，整艘庞大的巡航星舰，竟然只剩下四名一级士兵以及沈砚、魏蓝两人还保持着清醒！
　　一切的昏迷，显然都是敌方策划的攻击。先前漫长的沉默和围而不攻，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等待舰上人员作战能力彻底瓦解，从而达到不战而屈人兵的目的。
　　此刻，指挥室内只剩沈砚和魏蓝两人。其余四名士兵则在其他舱室，看守着那些因医疗舱满员而无法被收治的昏迷战友。
　　死寂之中，星舰的舰载广播里突然响起了一个与当前危机格格不入的、略显尖锐轻佻的男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喂喂？听得到吗？这里是永夜星盗团，向诸位问好~在此，非常荣幸地向你们宣布一个好消息：你们，被我们彻底包围啦！哈哈哈哈哈——”
　　一阵癫狂而怪异的笑声在星舰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魏蓝下意识地往沈砚身边靠了一小步，极轻地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声音带着压不住的惊疑：“师姐，我们这次的任务目标……不是达摩克里斯星盗团吗？怎么会是……永夜？”
　　永夜星盗团的恶名，是德尔塔军校反恐课程中的经典反面教材。其规模、火力和残忍程度，与训练中预设的“低风险”的清剿对象达摩克里斯截然不同。这已经不是任务失败的风险，而是彻头彻尾的生存危机。
　　沈砚的目光落在魏蓝写满惊慌的脸上。她没有说话，只是那深沉而冷静的眼神，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却莫名映出一丝让人安心的微光，让魏蓝狂跳的心脏仿佛找到了锚点，稍稍安定了一些。
　　沈砚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抬了抬，魏蓝跟随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是通讯台。对了！她们还有一线希望——敌人终于向他们传输通讯信号了，他们可以趁此机会接入敌人的通讯网络。魏蓝强稳心神，快步移至通讯台俯身操作。
　　通讯频道里的怪笑终于停止，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好了，游戏时间结束。现在还在站着的那几位，如果想活命，就乖乖听话。立刻关闭你们星舰所有的防卫系统和武器权限，邀请我们‘登门拜访’。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考虑。”声音陡然转冷，充满了威胁，“不过你们可要想好哦，我可是不介意送你们去和你们那位睡着的指挥官团聚的哦~”
　　意图再明显不过。星舰成员的大规模昏迷，正是他们的手笔。而现在，对方终于图穷匕见。
　　魏蓝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速跳动，界面中央终于亮起“正在破解通讯密钥……”的进度条。这一刻，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就在这时，指挥室的门打开，一名士兵来到了指挥室，是剩下的四名士兵之一。沈砚冷静地审视着来人，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挣扎、恐惧，而非死战的决心。她冷然开口：“什么事？”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地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沈砚学员。”他省略了军衔，此刻他们更像是平等的求生者，“命令很清楚……投降，或者死。”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没有胜算。为了还活着的人，也许……也许投降并不可耻。关闭系统，让他们登舰……我们或许还能争取时间，或者……等待渺茫的转机。”
　　另外三名士兵也紧随其后，沉默地站在他身后，但他们的沉默，以及那避开了沈砚目光的眼神，无疑是一种沉重的赞同。
　　魏蓝背对着他们，看似充耳不闻，实则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她的心上。她能感受到一种被现实压垮的、沉重的绝望感正从身后蔓延开来。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喉咙发干。这四位经历过战火的老兵做出的现实选择，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让她感到冰冷彻骨的恐惧。投降——这个词像一块寒冰，砸在她的心头。
　　然而，沈砚的声音：“于绝境中寻找裂隙，于死地内夺取生机”，如同本能般在她脑海中响起——这是德尔塔军校的校训。
　　这是S级的指挥在用感知进行安抚吗？她不深想，只希望破解的速度快一点，再快一点。
　　沈砚的目光微不可察地扫过魏蓝的背影，她看到了魏蓝屏幕上一闪而过的“密钥破解中”的进度提示。一个B级单兵理论上难以在如此高压和复杂干扰下保持这种级别的专注和操作精度。随后落回士兵们身上，语气平静无波：“根据《帝国紧急状态法案》及德尔塔军校战时条例第三款，当最高指挥官失去行为能力且与上级失联时，现场军衔最高或经评估最具能力者自动获得临时指挥权。我是在场唯一的S级士兵，现在，这里由我接管。”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四名士兵，“投降是选项之一，但绝非首选。你们的建议缺乏战术考量。”她开始像在德尔塔战术课上推演一样，清晰地下达指令：“我们可以假意答应投降，但要求对方先解除部分包围，或提供医疗援助，作为诚意。同时，暗中安排两艘高速侦察艇，尝试利用投降谈判制造的混乱间隙，从盲区突围求救。别忘了，封副舰长和韦恩少校只是昏迷，并非牺牲，我们仍需为援军到来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