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无题》留萸予

18、疑云重重

　　那两个女子蒙着面，靠近时，立马便有守卫拦住:“何人擅闯粮草重地！”
　　昭泠冷冷一句:“奉旨之差，劳烦告知监运使。”
　　或许是他们早听说了朝廷有旨，虽然不可置信是两个，女子?但他们不敢反驳，这种事借旁人十个胆子那也不敢造假，便乖乖去通传了。不一会儿，便领着昭泠两人进了一底层的正堂。
　　堂中早有个四五十岁的将领，披着黑甲，侍立等着。
　　不等昭泠开口，这位将领便说道:“二位这是?当真是奉旨前来?”
　　看来，他也不太相信怎么会是两个女子。
　　昭泠也不接话，直接说:“既然要事，其它人便不要久留。”
　　这位将领将信将疑地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
　　“是”
　　说罢，堂那的侍卫便纷纷退出。
　　墨儿拉开门看了一遍，已经没有其它人了，便说:“姑娘，没人了。”
　　昭泠听了，也不再说话，直接拿出一直藏在袖中的玉佩递给将领。
　　“想必你也认识我这玉佩吧，既知，便也知我身份了。还望将军吩咐下去，让他们明白无人没有见过我们，若有擅论我二人身份者，格杀勿论。”
　　这位将领接过玉佩，看了看，玉佩是正经明黄色，刻的，是龙纹，眼前这位，身份确实一下子便能猜到。
　　他直接跪下行礼道:“末将叩见长公主大驾！”
　　“不必多礼，日后我的身份不可暴露，行踪也不要太暴露了，可明白?”
　　“是，末将谨遵。”
　　“好了，起来吧。”
　　他站起来后，立马引昭泠二人坐下。又亲自倒茶端来。
　　昭泠随和了一些，问:“敢问将军姓名?”
　　“末将姓徐，名进。”
　　昭泠端起茶盏，转了三圈，又轻叩一下，“那就是徐进将军了。此后数日，我二人将与粮草队伍一起，还望将军多费心，莫要出了什么差错。”
　　昭泠放下茶盏，并没有喝，轻轻笑了一下，“你知道的，这趟事关重大，可不能出任何事，不然啊，怕是得三尺白绫了。”
　　昭泠的话语有些轻浮，还带着点威胁之气，不过确实是这个道理。
　　“末将万万不敢，一定不负殿下所托！”
　　……
　　“公主托付了，要与公主的养父母说这些，可是若兰姐姐，这该怎么说啊？我也说不了啊？”
　　丹珠小小的脑瓜里满是问号，经常暗暗问若兰一些问题，若兰呢，又有许多无法和她说的东西，这也间接让丹珠的问题变得更多了…
　　若兰思索一番，无奈说道:“哎呀，到时候咱们随机应变吧，总不能真被难住了。对了，丹珠，你可以渐渐好起来了，算算时间，我们该继续出发了，不能再耽误了。”
　　“好，那我调整一下脉象，过两三日医者来诊脉时，也就可以了。”
　　丹珠拿出藏在床下的银针，取出一根，扎在了手臂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探了探自己的脉象，又不断调整银针深度…
　　果然，两三天里，医者来每日诊脉后便说公主殿下已然状况好转，只是不能见风受凉，其它便无大碍。
　　若兰通知下去——殿下有令，各自收拾，午时过后出发。
　　队伍启程时，站在马车旁的福顺盯着一袭纱笠的“长公主”入马车，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位殿下…太规矩了。
　　福顺身为芳华宫的管事太监，经常接触这位长公主，早观察过了，长公主走路时，裙摆总会不经意扫过地面青苔——已然是长久养成的习惯。而眼前的人，却提着裙角，端端正正，像在刻意模仿什么。
　　更怪的是，而这几天，这位“长公主”每每接过茶盏时的动作......
　　丹珠浑然不知自己已被盯上。她一直牢记若兰口中昭泠的样子，要漫不经心地拨弄茶盖——却忘了公主向来是先转三圈，再轻轻一叩。
　　福顺站在檐下阴影里，无声地笑了。他眯了眯眼，转身对身旁的一个小太监低声道：“去告诉它们，就说……花要开了。”
　　几天过去，昭泠与墨儿的行迹隐藏得极好，粮草也没出问题，一切井然有序，再过四五天便该到边境了。
　　昭泠却更加不安，这一切顺利得太过了，说不上有什么问题，又总是……或许，是昭泠太过看重这件事了吧。
　　一天夜里，昭泠是被墨儿摇醒的。
　　“姑娘！适才徐进来报，粮草…粮草全烂了！”
　　帐外一片混乱。火把的光影里，士兵们正从车上拖下一袋袋发黑的谷物。霉斑如蛛网般爬满麻布，腐臭味混着晨雾，沉甸甸压在人胸口。
　　昭泠不顾其它一脚踩进泥地，抓把谷粒碾开——内里竟渗出诡异的蓝绿色汁液。
　　“昨夜谁值夜？”她声音比露水还凉。
　　几个士兵跪地发抖道：“末将们亲自巡查，子时还好好的……”
　　一时间，气氛冷得萃冰。
　　徐进颤颤巍巍地说道:“这实在是怪得很，无人知晓是怎么回事，这接下来，该…”
　　昭泠冷冷瞪了徐进一眼，“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徐进也没有头绪，杵在原地，只看着昭泠二人离去，回到房中……
　　房中，昭泠禁闭着眼，坐在桌旁，重重地放下茶盏，说道:“不会是天灾，只会是人害，我倒是不明白，有人敢公然与我叫板。”
　　墨儿也说道:“确实不像天灾，谷物腐烂怎会在一夜之间，怎会如此突然，可究竟谁能有此能耐?”
　　昭泠睁眼看着窗户映出的斑驳光影，“哼，无人知晓，那做事的总不能是鬼吧，真当咱们当傻子呢。”
　　“那姑娘打算怎么办，这眼看着就要到边境了，且此事重大，陛下那边，该怎么交代?”
　　“事到如今，必须揪出暗中作祟之人，才能功过相抵，至于粮草，告诉徐进，明日到最近的城中购买，无论什么价，必须补上，且不可再出差错，再出差错，提头来见。”
　　“可是…”，墨儿凑近昭泠，“依我所见，这幕后之人怕是就在队伍之中，不然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办到?我们，会不会被一直监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