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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妄自菲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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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那么在一起了,像梦一样,如同踩在棉花,你不会知道,下一脚是柔软还是踩空,每次都充满惊喜。

      明天就是期末考试了,三分之一的高中生活转瞬即逝,我倚在窗边,看着班上同学,好似昨日才认识一样,转眼又一学期。

      耿裕秋趴在桌子上睡觉,自从他拿了物理大赛第一后,老师更不管他了,一有空就画画,或者看文学一类的书。

      我与他已经交往一个月了,其实也无大的变化,只是太不习惯,恋人的身份,按在我俩身上很微妙,但又没有更适合的词。

      “暑假,你打算干什么去?”我想着开口问耿裕秋,却吸引来了其他人。

      李静殊也就是那天问耿裕秋问题的人,自那次后,跟他们俩人也熟起来。

      “君乐,我记得你是镇上的,是不是除了来上学,很少来市里玩?要不要我带你转转。”

      “李静殊,你怎么不带我?”他的同桌,严瑾瑄立马来凑过来。

      “你有毛病?你家就在市里最好的地段,你不熟?”

      耿裕秋看着他们呛了几个来回,才悠悠开口:“君乐,你想不想逛?”

      那俩人早互怼着回了自己的位上,我也了解他,他还是害怕跟人过多交流,不过总比以前强了不少。

      “你不是说,耿阿姨管得很严,不让你出门吗?”我当然想去逛逛,尤其是想和他单独一块,但情况摆在那。

      他抿了抿嘴,有些撒娇说:“你来不来,她管得严归严,但又不限制我外出,没有事的。”

      我回家告诉父母,我爹说那正好,他接了个市里的活,让我也跟着,也可以帮忙干点小活,给自己挣点钱花。

      就这样一年多的时间,耿裕秋带着我玩遍了省里的大大小小的景区,以及一些不为人知很隐蔽的地方,有时候他背着画架,我就看着他写生,高一的暑假,高二的寒暑假皆是如此。

      要不是高三的寒假补课,他还会带我去疯,我们说好了,高考完之后,他要带我去全国各地玩。

      要说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

      一次,是高一暑假,他带着我去爬山,在郊区的小山,虽说不高,但出发很晚,爬到山顶已经天黑了。

      “你看,是不是能看见市区的灯光?”他似乎很兴奋,指着远处说。

      那时我见他第一次如此开心,山的风把他的脸吹得发红,可眼睛却闪烁着光。

      至于能不能看见灯光,或许是可以,我早就忘记,但是那一瞬间,真的被他吸引了,如果他一直都是这般开朗,那么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所以我主动亲了他脸一下,凉凉的,但好软,像一块棉花糖。

      还有一次是高二暑假,耿裕秋跟我来我家,他也很兴奋,第一天坐在家门口,画了好几张速写

      “我以前只在网上见过,这么朴素的乡村,以为大部分都是我外公家的那种农村。”

      “怎么,你还在乡下待过?”我正给他削着铅笔。

      他情绪有点伤感在其中,不过还是轻松的语调说:“外公家已经很少有土路,乡间小路成了水泥路,主道已经修成油柏,村中心有个广场,房子也整齐,但自从外公去世后,我已经10年没有回去了。”

      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能很明显感觉到外公这个角色,对耿裕秋很重要,可能与他现在性格形成有不小的关系,不想破坏他不错的心情。

      我们在中午头睡了一觉,醒来后已经午后,毕竟是夏日,午后的阳光依旧很毒,空气也是闷热。

      我看了看院里的电动车,想了想,之前在城里,他要不骑自行车,要不坐公交,该不会电动车吧。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他一出来,就看见我充满阴谋的样子。

      “来,上来,我带你去田里写生。”

      他不习惯的动作,证实了我的猜想,他是真的不会,甚至都没有坐过几次。

      来到田地,这两天正是收玉米的日子,明天就到我家了。

      耿裕秋也不嫌乱,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就开始画画。

      我见他画完一张,正处于兴奋的状态,趁热打铁道:“你要不要学骑电动车?”

      他回头,一脸无奈看我:“我就知道,你在这等着呢?”

      或许他终于发现自己没有天赋的东西,在最后一次尝试,车差点拐进旁边的树林时。

      他愣愣站在原地,受了不小打击,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我也很惊讶,如果不是他,也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不可以学会。

      “好了好了,大不了不学了。”我走上前去安慰他。

      他委屈地抱着我,“之前我都是学什么会什么,怎么可能?”

      真是受了不小的刺激,真可爱。

      第二天下午,我帮着家里剥玉米,他非过来凑热闹,不一会儿,就把那双没干过活的手,弄得生疼。

      晚上给我妈妈给他抹上药,又仔细揉了一会儿,“君乐,看看你干的好事。”

      “阿姨,你别怪他,是我非要干的。”他满不在意自己的手,反而觉得是新的记号。

      今天是高三的下学期正式开学日。

      说实话我还有些舍不得,居然马上高考了,甚至还没有想好以后要干什么去。

      我正与耿裕秋一块走着,那个叫楚洛的突然出现,这个人真的很奇怪,说是耿裕秋的朋友,实则就没有主动来找几次,这会儿出现作甚。

      “耿裕秋,你妈妈给你请了假,让你现在回家。”楚洛脸上有些担忧,但我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胜利感。

      我小声问耿裕秋:“你最近犯什么事了。”可自从我们在一起后,双向成长的相处,让他也正常了不少,在班上也有了其他朋友,前几天还说,他和耿阿姨的关系变缓和,这又是怎么回事?

      耿裕秋的眼神由平淡变成了不可置信,盯着楚洛,仿佛在说:你怎么敢的,为什么那么做?

      “我先回家,君乐,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耿裕秋尽量平静对我说,然后就往教师楼去。

      只留下我与楚洛。

      见耿裕秋走了,他对我轻蔑一笑,弄得我不知如何反应。

      我迷迷糊糊回到教室,李静殊见只有我一人,还问耿裕秋呢?

      “他,家里有事回去了。”我只说了这一句话。

      我魂不守舍了好几天,打电话也不接,可耿裕秋还是没有回来。

      直到班主任说:“最近有一个企业家,想帮助我们学校里成绩很好,但家庭条件比较差的学生,给一个去国外高校留学的机会。”

      “所以老师你是想让我去?”我头一次局促不安站着。

      “对,你是咱们班最符合条件的学生。”老师脸上也特别高兴,毕竟她也可以跟着长脸。

      因为这件事地来到,暂时冲淡了耿裕秋对我心情的影响,毕竟国外高校,这种赞助应该是好的学校,哪怕不是以我的实力,不会耽误的。

      或许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我拿到资格那一天,耿裕秋也回来,他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我立马告诉他,他瞬间瞪大了眼睛,但还是十分开心恭喜我,还说我要跟你一块去国外。

      那几天,我特别高兴,因为是一座顶尖院校的资格。

      “耿裕秋怎么今天又没有来?”李静殊来找我,发现旁边又没了人,十分疑惑问,昨天不是回来了吗,怎么回事?

      我也疑惑,便直接去找了班主任,只是没有想到还有另一个人——那个资助我的人,一个穿着正经的男性。

      “正好君乐你来了,资助人想和你单独谈谈。”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上课地去上课,没有事的,也觉得气氛不对,主动出去了,偌大的空间,只留我们俩个。

      “或许我第一次听说,君乐,这个名字时,就该反应过来。”

      这是那个男人第一句话,不过他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这个留学机会,恭喜你了。”

      自那天起,我再也没有见过耿裕秋,他的一切联系方式都换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徒留我一个人在原地,要不就说其实耿裕秋也很难,你们俩个就这样相安无事吧。

      这些年,我也猜过很多种原因,是不是楚洛告状,可只是让耿女士知道了,也不能一点消息也没有呀,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什么遗落的细节?

      我猛地起身,深呼吸几下,抹掉脸上的汗,发现外面已经天光乍泄,拿起来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2024年3月16日。

      ※:

      和君乐在一起后,我买了好几本画册,正方形的本子,16乘16大小,他问你买这种画册有什么用?

      “因为想把每时每刻都记录下来。”

      他笑着说:“耿裕秋,你真的好可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不管怎样,画册换了一本又一本,近两年的时间,最后整理成了四册。

      对于我来说印象深刻的事,也有很多,那是高二元旦左右的日子,下了一场很大的雪,虽然是北方城市,但我们城市有些另类,即使是四周的城市都下了好几场,它也不会下,所以那一天的雪吸引了不少的注意。

      下课铃声一响,老师还没有完全走出教室门,君乐拉着我跑下去,到了教学楼前的空地,拉起我的手,往雪地上使劲一按。

      雪的冷,瞬间传到全身,“好凉。”

      他贴近我耳边,小声说:“秋秋,你这个表情好娇。”

      我被那声“秋秋”,叫的心里发痒,觉得脸上发热,想反驳,可张了好几次嘴,也不知道回复什么。

      君乐是真的不客气,刚才还那么亲昵叫我,下一秒拿起一把雪,扔向我,又把我弄了个透心凉。

      由于玩雪的原因,最后染上感冒,不过几天就好了。

      还有一次,我们俩个一起去别的城市玩,可偏偏遇上了寒潮,下了好几天的雪。

      原本计划的行程全部被打乱,只能待在民宿里看雪景,那场雪是真的很能下,好几天不停地,直到把天地都染上白色,才肯罢休。

      我当时在画画,因为君乐坐在垫子上做题,与外面的静谧的雪景,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

      他突然抬头,问我:“秋秋,你会玩桌游吗,飞行棋、五子棋之类的?”

      自从前两个月他叫秋秋后,我也没有反驳,默认了这个称呼,只在我们两个人时这么叫。

      我放下小画板,信誓旦旦的回答:“会呀。”

      然后我们俩个玩了整整一天的桌游,结果就是由于势均力敌的菜,没有发现其实都是游戏黑洞。

      到晚上整理画册时,我发现已经要开第二本了,我们之间已有如此多回忆了。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仿佛故事的终点向我们俩个招手,如果没有楚洛这个人的话。

      高三寒假学校要求补课,临近年关总要放假,我们俩个特意等到班上楼层的人都走了后。

      这个时刻,其实是最让人期待的,我很喜欢,只有我们俩个人,独自待在教室,就看着窗外的人,一点点减少,直至寥寥几人,但是身边有人陪着,以前那落寞的感觉都被冲淡,心里有说不出的雀跃。

      我们倚在窗边,君乐一直拉着我的手,也不说话,就很安静靠在一起,过了会儿,时间也不早了,我轻轻亲了他额头一下。

      走在回家的路上,楚洛突然出现,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弄到旁边的公园里。

      “你疯了吗?”冬天穿那么厚衣服,还能感受到对方用力。

      “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我以前还以为是在闹着玩,居然真在一块了?”他神情波动的不正常,让我费解。

      “怎么,你要告状吗?”说实话,自从我与外界接触多了才发现,哪怕我和严瑾瑄说不上两句话的人,也不可能拿对方当随意捉弄的对象,可楚洛却经常那样对我。

      “没有,可你就算谈恋爱,怎么能和男生,你不怕吗?”

      “首先,我不怕,其次,跟你有什么关系,楚洛同学?”我以疏离的语气,希望他能明白其中的暗示,转身离开。

      以为只是场闹剧,却没有想到是场开始。

      楚洛跟我说,耿女士给我请假时,我瞬间猜到他干了什么,只是我不明白,这样对他做有什么好处,报复我,就凭他对我的态度,我不记恨他都是好的,他有什么资格,所以想做什么?

      我马不停蹄跑回家,好不容易才缓和的母子关系,想下一秒应该又要破碎了。

      深呼一口气,打开家门,耿女士就坐在沙发上,神色倒是正常,不过太正常。

      “我以为我的孩子,会给我带回来个很知性的女孩,没有想到是个男孩,你可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耿裕秋。”

      我被耿女士的先发制人,压得不敢回话,但是还是勇敢回答:“对,就是男孩,又能怎么样。”

      耿倩婷抽出几张纸,擦了擦脸上的泪,“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一个男孩。”

      “为什么?”我曾也很疑惑,但答案早就呼之欲出。

      “你的儿子,从小到大被人孤立,你猜猜他会不会心理变态。”心里的怒火像被点燃一样,让我选择了最恶心的回应。

      她冲到我面前,用手抓住衣领,一边晃动着我,一边说:“为什么,为什么!”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她稍微冷静下来,嘴里小声念叨:“你们必须分开,你们不能在一起,绝对不可能!”

      她松开了我的衣领,手在不停的抖,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崩溃,“耿裕秋,你答应我,好不好?”

      “我不同意……”一巴掌打断了,我的话,也打断了我的心弦。

      “啪”

      物落无声的安静,静的令人恐惧。

      我抬手擦掉脸上的泪:“妈妈,为什么不可以。”

      “耿裕秋,你知道楚洛告诉我时,我在想什么吗,我的儿子怎么会疯了,不过现在还早,一切都来得及。”

      “兰序,你听话。”

      这声兰序把我一下子拉回,父母离婚那天,兰鹤山说以后爸爸就不回家了,我那会儿小小的,即使也明白为什么,但失去亲人的难受,让我哭的撕心裂肺,为什么要分开。

      “又要作选择吗?”我正视着妈妈。

      “如果是个女孩,我可以不拦你们,但是他不一样,你们不可以。”她站在原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过了会儿,耿倩婷稍作体整,“你这几天好好给我待在家里反省,时候合适会让你回去。”

      我看着她一身干练装扮的背影,觉得与记忆中那个,每天换不同风格的妈妈,越来越远,远的彻底模糊。

      或许我从来都没有变,就如同县花一现,短暂的绽放,但终会凋零。

      一开始就错了,像我这样的人,就没有资格打破缚束,冲出枷锁,现在可好,摔的比以前更疼了。

      我盯着天花板发呆,一种奇怪的寒意缠上四肢,让我打颤,最后戳进我的心脏,让血慢慢流尽而亡。

      当君乐告诉我,他拿到了去国外顶尖学校留学的机会时,我由心而发的开心,这也让我到嘴的话,开不了口。

      该如何言说现在的情况,实话实说,我不敢,只要一想这个场景,就挥身发冷,可必须说。

      “君乐。”我克制着声音的抖。

      他笑眼盈盈看着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没事?或许这就是讽刺!

      可我没有机会跟他提分手了,因为回家后,我就彻底跟耿女士吵了一架。

      “提分手了吗?”她开门见山问,急迫的神情,让我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今天是他资格下来的日子,你也不能挑这个日子吧。”

      我自认为完美的回答,她却笑了起来。

      “耿裕秋,你猜猜是谁给的?”

      原来那所谓的“春风”,是一把锋利的“剑”□□在身上,我说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怎么会如此巧。

      “耿裕秋我给你算笔账,两年的恋爱换个留学的机会,不够划算吗?那是给你准备的,况且已经够给你们俩个面子,让他出国受更好的教育,他也没有亏呀!”

      我靠着墙,匪夷所思看着她,无力的想,感情早成为耿女士心中的卖买了,亏我还以为母子之间的裂缝可以修复呢。

      “那你为什么早就知道兰鹤山出轨,还是拖了一年才离婚?”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还要承受着你们俩个失败婚姻的苦,十五年了,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吧。

      她瞪大眼睛,不可相信看我:“你怎么知道的,你那会儿才多大?”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你如山茶花一般纯洁的脸庞,令我心醉。’这句话就在百日照夹层的后面,不是写给你的。”

      “对呀,我都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了,为什么非得认准那个君乐?”她语气也染上了愤慨。

      “被人孤立,被人嘲讽的滋味很难受,一想到我的妈妈,是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我就更难受,可有个人对我说‘委屈可以说出来,你不是一个人,你告诉我实话,好不好。’”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换个角度叙述。

      “你这就是在无病呻吟。”耿女士狠心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我的防线。

      “无病呻吟”,这居然自己最亲的人说出来的话,让我如同遭受五雷轰顶般痛苦,五六年的霸凌时光,只有这冷冰冰的四个字,只有四个字。

      我不敢相信这耳朵听到的话,眼泪不控制的流下来。

      耿倩婷也没有想到我会落泪,她不明白:“你从小到大生活条件,有几个人比的上,有哪几个孩子可以想花多少钱就多少,想去哪里就去哪,你会东西有几个家庭愿意细心培养的,为了让你好好学习,我又是给你找老师,又是搬家,哪一样亏待你?”

      我就听着,听着心累,她越说我越崩溃,一种无力反驳感:“你是没有在物质上亏待我,可是别的呢?你无缘无故去警告同学,老师,甚至是同学家长,你没有想过我被……”

      “议论又能怎样?他们说他们,你过你的不就行了?”耿女士开口打断了我,语气中充满你为什么反驳的命令感。

      “说的可真轻松,你又没有经历过,就连最让你记恨的离婚,也有外公护着你,而我不仅一个人受着,还要被我最亲近的人所质疑与逼迫。”我已经口不择言,把以往憋在心中的不满,今天都毫不保留说出。

      “耿裕秋,你今天说这么多,不就是还是想和他在一起?你给我听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再见一面,后天我就让他走,你就给我好好的高考。”

      或许耿女士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我想要的是双向奔赴,而不是被迫单向前进。

      我抬头看她,比任何时刻平静的语气:“你感受不到我的绝望,却让我一直活在你的恨意中,太累了。”

      她表情停滞了几秒,认为这不是我能对她说出来的话,所以又想打我,那是我第一次伸手拦下来,“我不靠你也能活下来,为什么觉得你可以控制我一生。”

      我摔门而出,连电梯也没有等,直接飞奔下楼,出大门时,被大雨淋了个透心凉,人一旦倒霉,真是什么都不顺。

      顶着雨走到一家便利店,买了一件雨衣,我看了眼手机,晚上十一点了。

      只带了手机和外公留给我的银行卡,以及身份证,有这些就够了。

      外面的雨,已经连成了线,雾气蒙蒙,让人心迷失自我。

      脑海中又浮现了君乐的笑容,当时他十分开心,给我看留学资格时。

      我的心脏瞬间漏停了一拍,过热的脑子终于冷静下来。

      我害怕的直喘气,蹲在路边,紧紧抱着膝盖,该怎么开口告诉真相,不可以,我想让他去读,那是所顶尖院校,真相一旦暴露,那算什么,为了现在的爱情放弃未来的事什么?他告诉我,他认真准备了好久,才在竞争中拿了第一,只比第二高出来了几分。

      我对不起他,因为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当我是个混蛋,他不幸运的遇到了。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楚洛的声音,他怎么还敢来,我有气无力:“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我觉得马上就要溺死。

      他没有回答,只是说:“你妈妈问我,是不是在我家,我说是,裕秋他缓两天就回去。”

      我已经要被折磨精志不清。

      “裕秋,你现在把一切都放下吧,把个人信息换掉,重新开始,你也不想让那个留学机会没了吧,毕竟以后更重要。”他的声音如同恶魔低吟一样,蛊惑人心。

      我看着他把我的手机抽走,熟练的打开,又给格式化,恢复原始状态,绝望的想:身边的人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之后,也去学校找君乐,但老师说他已经走了,我看他留下的联系方式想:幸好,他还是去了。

      把电话号码输入手机,犹豫不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圆谎,那不如就放下吧。

      高考还是去了,就当为这座承载我美好回忆的学校,再增一次光彩。

      直到耿倩婷把账单发过来:你不是有本事吗,一个月两万,我也不要太多,四百万。

      我把外公留下的银行卡取去来两万,剩下的一百万随卡直接给耿倩婷邮去。

      靠着画画在网上接稿赚钱,这个我以前也干过,不过是给线下投稿,可这样钱也远远不够,我想尽快摆脱她。

      直到有一天,楚洛对我说:“裕秋,我们做个交易吧?”

      他的手摸上我的脸,到那一刻,我才清醒过来,怪不得要那样对我和君乐,因为他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喜欢我,却还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毁了我。

      “如果不是那个叫君乐的,我们早在一起了。”他伸手擦去我眼角的泪。

      我感觉到身后有人,起身拉开窗帘,又是个好天气,令人烦躁。

      “怎么今天醒这么早?”楚洛走到我身后,想抱住我时,被我一把推开了。

      “怎么,就见了一面,就以为咱俩这几年的同流合污是虚的了?”他讽刺的语气,让我更加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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