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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离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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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老旧居民楼里。
“噗——咳咳咳”
汤水喷成一条直线，洒得满桌都是。
老太才刚收拾完，反手就朝男人背上招呼，“一天天尽给老娘添乱！”
莫豪没空躲，捂住嘴咳得撕心裂肺，直把眼泪鼻涕都咳出来。
“咳——我姐，我姐”他指着手机屏。
“你姐咋了？”
老太正要支过头看，屏幕一黑，莫豪揣进兜里，一个劲儿说看叉了看叉了。
老太瞪他几眼，准备回厨房拿抹布，手机铃响了。
“谁呀这是”
不耐烦地在围裙上擦手，老太拿出手机接通。
“妈，莫楠回你那儿去了吗？我打不通她电话”吴嘉铭在那头问。
“没在我这儿，怎么了？”
“大丫把我堂哥家孩子推河里了！”男人语气急躁。
“啊？！”
自家老母表情太过震惊，莫豪一把夺过手机，按下免提。
“孩子有没有事啊？！”
“120来得及时，救回来了。”
老太连连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啥没事啊，人家现在要莫楠带大丫上门道歉，还要去医院照顾小孩，否则就要我们赔偿二十万！”
“二十万？”老太瞪大眼，“他怎么不去抢？”
“可这事儿确实是大丫不对，莫楠还把我堂哥手抓伤了，人家现在不依不饶也正常。反正您赶快联系莫楠，让她赶紧去！”
“你去不行吗？”老太说：“你可是孩子爸爸。”
“关我什么事儿！”吴嘉铭拉高音量，“大丫被她养成这德性，出了事就该她去道歉！我现在忙得很，没工夫！”
电话挂断了。
老太与莫豪面面相觑。
好好的去婆家祝寿，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老太立马联系莫楠，然而铃声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酒店里，莫楠正盯着茶几上的手机发愣。
刚才是吴嘉铭打，现在是自家妈打，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跟吴家宝的事儿有关。
可她不敢接。
事出有因不假，但她到底怕人真死了。
沈明雨见她魂不守舍，劝她：“接了吧，总要面对的。”
“万一人没了呢？”
堂嫂两口子向来宝贝这儿子，吴嘉伟年轻时候还是个混社会的，要真死了，指不定就要拿刀砍她们母女。
越想越觉得恐怖，莫楠起身想要挂断。
沈明雨抢先拿走，无视她的拉扯背身接通，“阿姨好，小楠现在在洗澡呢”
老太听出沈明雨声音，疑惑地问：“沈医生？你怎么和小楠在一块儿？”
“我来南从义诊。”
“那真是巧啊”老太道。
莫豪在一旁默默听着，眼珠转了转，偷偷打开手机相册。
“沈医生，能不能麻烦你给小楠说说，她堂哥家的娃没事儿，但是现在人家提出条件，要她带着大丫上门道歉，还要去医院照顾小孩，不然就要20万的赔偿费，嘉铭现在在和他们交涉呢。”
老太声音很大，不开免提也叭叭到莫楠耳朵里。
莫楠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拿过电话喊：“他们休想！”
“囡囡——”
还要说什么，通话就被莫楠挂断了。
明明是那小畜生耍流氓在先，还要她去道歉去伺候，不去还要二十万，开什么国际玩笑。
身体摔进沙发，莫楠气得胸脯上上下下。
沈明雨安慰她：“人没事总归是好的。”
“不行”莫楠摇头，“我得和他们好好算算。”
南从，医院大厅。
吴嘉铭被人缠住，衣扣都被扯掉几颗。
堂嫂指头尖儿戳到他脑门儿上，“我告诉你！家宝没事那是他福大命大，但是该有的说法你家必须给！”
“我这不是联系不到她吗？”吴嘉铭被吵得脑瓜子嗡嗡响，“等联系到了，一准让她来医院，你先放手行不行！”
“你当我三岁小孩？”堂嫂嚷嚷，“我儿子现在可是屎尿都需要人伺候，她不来你们就等着赔钱吧！”
“我钱都投资了，哪有闲钱赔你们？”
“我才不管！”
吴妈在一旁劝和：“有话好好说啊。可能楠楠心里也愧疚，这才没好意思接电话！你先放手，嘉铭都喘不上气儿了！”
吴嘉伟正在用小指掏耳朵，闻言手臂一横，“她心里愧疚？这是什么？你看看这是什么？”
“反正不管怎么着”大裤衩子一提，男人坐进靠椅，“今天之内，我要见不到她人，你们就把钱准备好吧！”
“吴嘉伟我说你够了哈”吴嘉铭用力扯衣领，没扯开，“咱们什么关系你张口就要二十万！想钱想疯了吧？”
男人大岔着腿，嬉皮笑脸，“你就当我想钱想疯了。反正你这些日子投资也挣了不少，给哥哥一点救救急不也是应该的？更何况现在是你家孩子推了我家孩子，没报警都算给留面子了，你们还想怎么着？”
几人在大厅拉拉扯扯，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吴嘉铭急出一头汗。
他今早刚得知投资出了点问题，本想去找情妇质问，都跑到车站了，又被打电话叫回来。
都是莫楠这个贱女人作的，一天屁事不干，带个孩子还到处惹祸！
此时裤包一阵震动。
吴嘉铭忙说：“来电话了来电话了！嫂子，放手，你放手！”
喉前手纹丝不动。
他无奈地摸出手机，“你死哪儿去了？电话打都打不通！”
“吴嘉伟在旁边没有？把电话给他！”
手机递过去，吴嘉伟不伸手，让开通免提。
莫楠听着电话走到卫生间，关上门，连沈明雨也隔绝在外。
她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吴嘉伟，前因后果我已经问清楚了，是你儿子想猥亵二丫，大丫和他打起来，他自个儿站不稳掉河里去的。要道歉也是你们道歉。”
“你放屁！”堂嫂终于松手，抓住手机一阵吼，“你少教你女儿胡说八道，破坏我儿子名声！”
莫楠反呛：“你儿子有什么名声？全校倒数第一吗？”
见两人吵起来，吴嘉铭想乘机偷偷溜走，却被吴嘉伟拦住去路。
他无法，只能回头跟着堂嫂骂：“你少强词夺理！人家宝还在病床上躺着呢，你先给我滚来医院！”
莫楠火冒三丈：“吴嘉铭！你女儿被人猥亵了你不出头不说，还帮着他们说话？”
“你说猥亵就猥亵？”堂哥伸着脖子大声道：“谁知道是不是你胡编乱造的？”
“说我胡编乱造，你拿出证据来！”
“你才要拿出证据，你女儿个黑土妞，我儿子猥亵她啥？”
隔着电话胆子大，几人高音喇叭一样互呛，医院保安看不下去，把人全都请出大厅。
吴嘉铭焦急地转来转去：“我说你能不能长长脑子？就是真猥亵了又能咋？家宝那么大点孩子，他能干什么！谁小时候还没犯过错？”
莫楠不可置信，“你是在说人话吗？”
“是你听不懂人话！”吴嘉铭没了耐心，“快点回来把事儿摆平！我最近忙得要死！再找事老子揍死你信不信？”
手机还贴着耳朵，莫楠后退两步坐到马桶盖上，只觉得这人无可救药。
吴妈也劝：“二丫的事，妈知道你委屈。但毕竟是自家侄子，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也不懂吗？二丫还那么小，你搬弄这些，是想让村里人说闲话？”
“就是”堂嫂讥讽，“你这当妈的也不怕她以后嫁不出去。”
“听妈句劝，得饶人处且饶人，乖乖回来给哥哥嫂嫂赔个不适，以后咱们就还是一家人。”
听这一唱一和的，感情这些人都知道吴家宝猥亵二丫？还准备当作没这回事儿？
那么小的孩子，他们是人吗？良心不会痛吗？
莫楠气出泪来，从喉中挤出一个“滚”字。
对面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滚！”
声音震出滋啦啦的电流声，从没被儿媳凶过的吴妈被震慑住了，半天才缓过神，“你这什么态度？你让谁滚？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看吧，我就说孩子是被她教坏的”吴嘉铭开始指点，“大丫从小就没大没小，这回好了，差点害死家宝，在村里彻底出名了。”
不想再听这些人叨一个字，莫楠握着手机一字一顿地说：“好，好，好，既然你们铁了心觉得是我们母女的错，那就没什么可谈的。我不会道歉，钱我也没有，不行你们就去报警吧。”
“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一家人报什么警？”
“你们谁拿我们母女当一家人了？”
莫楠没憋住哭腔，“这么多年，我算看清楚了，这个婚姻根本就没有继续的必要。吴嘉铭，回A市咱们就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吧，放过你也放过我。”
飞速挂断电话，莫楠弓着背，像只被抽了线的虾。
沈明雨斜躺在床上，听着卫生间的动静，一下一下安抚怀中的两颗小脑袋瓜。
啜泣声隐隐约约。
她起身走到门前，轻轻喊了声小楠。
门猝然打开，女人哭着扑进她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