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松景汇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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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轻轻带紧门上的把手，转头靠在门边时，听见班长的询问。
“你这些年做的事情和他有关？”伊达航双手抱胸，审问道。
萩原研二也有些好奇。
诸伏景光接了一个电话就急忙赶过来，正在和他对线索的萩原研二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
诸伏景光家里的情况他们是了解的，只有一个同样当警察的哥哥。但现在现在多出来一个弟弟，难免会猜测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拿着少年屏幕破碎的手机打电话时，伊达航也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意料之中，两人看见带着鸭舌帽的诸伏景光低垂着脑袋，一副回避的姿态摇了摇头。
这是不能说的意思。
伊达航眉头微皱，“一点也不能说吗？”
他有些担心地看着身边的病房，少年可是救了他一命。
诸伏景光无声叹了一口气，连他也不知道松田是什么情况。
从这一年他在公安内部观察的情况来看，松田的情况比他想的还想要复杂，甚至……很有可能松田在公安的任命比zero还要不一般。
诸伏景光几乎都可以想到zero知道后咬牙切齿的模样了，可惜昨天接到任务还以为可以见上一面，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萩原研二无奈耸肩，拍了拍伊达航的肩膀，“算了，班长，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安的保密性。倒是你，我都听高木警官说了，就差一点，以后可得小心一点。要不然，就去我姐说得那一家神社拜一拜，去去晦气，那家可灵了。”
萩原研二开玩笑地说着，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诸伏景光黑框眼镜下深思的瞳孔。
他接到电话时，以为这是赫雷斯回归霓虹，向黑衣组织表演一番的前戏，根本没有想其他可能。
可是，现在萩原的话点醒了他。
诸伏景光缩在黑色外套里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修剪平整的指甲狠狠扎进皮肤。
诸伏景光意识到，是他的不对，赫雷斯本就是松田阵平，松田根本不会让萩原和班长暴露在组织眼皮子底下。
是了，松田阵平为什么会不在任务之后和琴酒他们离开，反而恰巧出现在班长抓捕犯人的地点。
那很有可能根本不是意外事故，松田也不是故意出车祸，而是班长被黑衣组织盯上了。
诸伏景光缓慢抬起头，金色的阳光透过透亮的四格窗照亮了那镜框下剔透的蓝眸，眸中倒影着站在他身前的两人结实挺拔的身影。
萩原的手臂随意搭在班长的肩膀上，脑袋歪向一侧，嘴里是絮絮叨叨的注意事项，可班长还是认认真真地听着，显然有了些忌惮。
诸伏景光眼睫颤动着，他早就预料到，从他身为公安卧底在组织见到松田阵平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到最糟糕的心理准备。
松田是否早就知道？
现在回想警校种种，是否他早就已经再提醒着我们？
“铃铃……”翻盖手机的铃声突兀响起，萩原研二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走到走廊尽头才接起电话。
伊达航和诸伏景光安静地对视着，最后班长没辙，叹了口气，“我去找医生看看他的情况。”
诸伏景光微微颔首，在班长走后他轻轻握住门把，缓缓向下拧动，随后悄然推开了病房的门。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病床的瞬间，整个人神色一愣，顿时僵在了原地。
诸伏景光的反应极快，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正皱着眉头打电话的萩原研二，心中明白这通电话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
他悄悄反手关紧房门，落下内部的锁，病房内阳光暖煦，透过窗户洒在洁白的床单上，可原本应该躺在病床上的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诸伏景光的眼神锐利，他迅速环顾四周，只见窗户紧闭，从这个高度跳下去无疑是自寻死路，松田绝不可能这么做。
难道是在洗漱间里？诸伏景光暗自思忖。
靴子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而清脆的响声，他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并且右手紧紧按在腰间的配枪上，左手则警惕地伸向洗漱间的门把，缓缓推开了门。
明亮的灯光瞬间倾泻而出，诸伏景光下意识地握紧了枪，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猛地一愣，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扶着枪的手。
没有猜测的枪支，也没有多出来的不速之客。
只有一只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吓炸毛的“黑猫”。
见了鬼了，诸伏景光下意识暗骂。
失踪的人仍然穿着那身蓝白条纹病服，可是那头漂亮的浅棕色头发已不知踪影，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又软又蓬的黑色卷发。
他用力拉扯着毛巾，试图将大半张脸都隐匿其下，可那眉眼间的熟悉轮廓却依旧清晰可辨。一双靛蓝色的眼眸恰似犯错后被逮个正着的猫咪，眸光慌乱地四处游移闪烁着，似又突然觉得自己没问题，吊儿郎当地眉头一挑。
乖巧少年的模样早已然被青年独一无二的气质磨得一干二净。
这正是松田阵平的本来模样。
“你怎么……？！！”诸伏景光瞪大猫眼后直皱眉，这人怎么这么快卸下伪装？
他来不及细想，连忙将浴室门关紧，生怕萩原和班长像定时炸弹一样不知何时就会推门进来。
“松田，怎么变回来了，身体是出什么事了吗？”
诸伏景光担心的问道，他不知道松田阵平是怎么做到的，却在第一次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后就明白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代价的。
松田的身上藏着好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如果zero知道肯定要逼问。
诸伏景光反而不会，他想的更深远些。
在五人之中，若说萩原研二擅长凭借出色的沟通技巧，不动声色地从交流里捕捉他人关键信息，那么诸伏景光无疑具备一种更为敏锐且深邃的洞察力。
他只需悄然观察对方不经意间的细微动作，像是一个眼神的游移、手指的轻颤，亦或是脚步的匆忙或拖沓，便能在瞬息之间，将这个人的性情、意图、乃至深藏于心底的秘密尽收眼底，仿若能透过表象直击灵魂深处，挖掘出那些未宣之于口的真相。
这是连萩原研二都无法超过的狙击手察觉力。
他相信松田阵平，正如相信降谷零。所以他不会逼问，只是担心松田是否有危险，可当事人实在是不拿自己当回事的性子。
松田阵平还是捂着脸上的毛巾，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见到来人是诸伏景光明显松了一口气，侧身的手悄悄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我现在没办法维持那个了。”松田的声音从毛巾下传来。
诸伏景光沉默一瞬，这个回答有点超出认知。
松田阵平显然也没有打算让他解决这个非科学问题，他一手捂着毛巾，另一只手扒下诸伏景光脸上的眼睛和鸭舌帽，转过身将眼镜架上自己的鼻梁，还不忘用力往下压了压帽檐，试图完全遮住自己的面容，有些劲瘦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愈发显得单薄。
诸伏景光唇角紧绷，他开口说道，“这件事情，组织那边下一步会怎么做？”
“嗯？”松田阵平没反应过来，以为他问的是组织那天琴酒的任务。
松田边换衣服，边说道，“本来几年前就已经解决了的，那几个躲着的人暴露了行踪被组织察觉了，恐怕组织已经开始彻查了。”
诸伏景光思索着，难道他的卧底身份不是因为长相暴露的？而是有人查到警校的档案了吗？怪不得公安部大幅度整改。
一块布料突然盖住了他的视线，诸伏景光顺从地低下头，没有看松田阵平的脸。
衣服悉悉索索地被整理了一番，松田阵平终于找到夹在线之间，被缝上固定的东西。
松田阵平偏头看过去，发现景光老实地堵着门，他唇角轻微轻挑，走到他身前，张开了手示意手中的东西，又从他胸前兜里顺走了手机。
寂静的屋内，只听见“咔嚓、咔嚓”几声脆响，诸伏景光的手机瞬间被松田拆解开来。
诸伏景光此刻背靠着门，右手抵在门板上借力，视线被毛巾完全挡住，只能无奈地盯着眼前人的身影。
他看着只离一步远的松田捣鼓着他的手机，不符合他风格的衣服上有一条醒目的长长的划痕，从领口斜斜向下，像是被尖锐的玻璃迅猛划开，在布料上咧开一道狰狞的“口子”，似是从前方撞飞的玻璃。
诸伏景光像是才想起来，温柔带着不容拒绝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松田阵平“哼”笑一声，带着些许得意，“你的联络工具。”
“嗯？”诸伏景光疑惑。
松田阵平利落地将手机后盖严丝合缝地扣上，手指灵活地沿着手机边缘滑过，确认无误后，随手把手机塞回诸伏景光的口袋。
紧接着，他微微前倾，俯身靠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恭喜你正式加入‘阵组’。”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松景汇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