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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祭奠——独自忧伤的你 ...

  •   清水家旧址上荼靡的曼陀罗华,血色芬芳,妖冶寂寞。

      夜风中隐隐浮动的情愫,是忧愁,是无奈,是愧疚,是思念,还是寂寞。

      “嘛……谁知道呢?都有吧。”

      握紧了手中的白我闻,感觉到白我闻的鸣响。

      “共鸣了……还是来了啊……”苦涩地一笑,俯身摘下一朵彼岸花。悲伤回忆,是它的花语。

      那熟悉的脸庞。久违了的,日夜思念的……

      呵呵。长大了呢……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金发少女。两根长长的双马尾干练地束起,一身运动装。还有她手中,那正在鸣响的——黑我闻。

      血缘的羁绊。

      少女察觉到身后的他,刚转过身,他就挥起白我闻向她砍来。

      本能的,她也用手中的黑我闻挡住他的攻击。

      面前的他,粉色的头发,一部分束起扎在脑后,与自己同样褐色的眼眸,武士的装束,右手前臂上的纹身和右手戴着的青铜镯子,暗示着他的身份。还有他左手中同樣在鸣响的白我闻。

      “你果然来了。”他微笑着开口,“今天,正是清水家崩溃的日子。”

      “我不会忘记的。雷光,玷污清水家之名的反逆者。”少女仇视地看着他,“作为使用黑我闻的武士——清□□鸣,将给予你制裁!”

      “没什么想问的么,雷鸣?”他的眼神中满是心疼和无奈,“为什么,我要毁灭清水家;为什么,我当时没有杀你?你都不问我么,雷·鸣?”

      少女咬牙。

      “难得我们时隔五年以这样的形式再次相见……”

      “住嘴!”他的话被她无情地打断。

      他无言了。脸上写满了无尽的悲伤。

      “你还是老样子呢。”他双手握紧了白我闻。

      两人手握我闻交战。

      刀锋的相撞,触碰,刀光的冰寒,黑白我闻相互的厮杀。

      “你将清水家上下杀尽,被灰狼众所迷惑并叛逃到那里,除此之外的事情我无须知道!”少女愤恨的眼神,无情的话语,深深地刺痛了他。

      “单方面地认为已获取的情报就是全部,你不再去听,不再去看,只过分专注于自己的思考,渐渐地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他的右手攀上左手手腕的腕带,话音刚落,他便从腕带中抽出一枚飞镖,向她掷去。

      她一惊,闪避了那一镖。一回头,他已不见踪影。

      “即使堕入魔道?你还算是清水家的人麽?!”她对着空旷的彼岸花田大喊,“竟然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随后,她对着彼岸花丛胡乱挥刀。

      “爸爸,妈妈,亲属们,弟子们,将我们视为亲生骨肉一直疼爱的伊助叔……大家……大家……都以清水家为耀!”

      他躲在竹林中听着她的话,捂住自己的心口……他的心,承受了太多太多,她的话,深深地伤害了他。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再回来了……这都是你的错!”她大叫。

      他再次出现,向她袭来。她转身用我闻抵挡,却发现他用的是竹子。

      “拒绝接受信息,有时会变成凶器。你应该去多听别人所言,更深刻地去考量他人所想。如若不然……”

      少女的瞳孔骤然放大,随后便是冰凉的刀锋划过身体的剧痛。

      鲜血,飞溅而出,原本已血红的彼岸花,有了鲜血的滋润,更为冶艳。

      “就会迷失自我……”他双眼放空,“就此收手,然后再也不要和隐世有所瓜葛。”他丢下最后一句话,抱着一大束彼岸花,连同她的黑我闻一起,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大叫,又一次刺痛他的心。

      可是他知道,如若不这样,他们还会又一次以敌人的身份相见,再一次厮杀。

      他也不希望,她再牵扯进隐世,她希望她能像普通女孩一样,过着平凡的日子。

      她会恨他,因为他斩杀了清水家的所有人;她恨他,玷污了清水家的名声;她恨他,让她从此失去了家。

      可是她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斩杀清水家全部的人;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唯独没有杀她;她更不知道,他的心,承受了多少痛苦与哀伤。

      他对俄雨诉说了五年前的那件事。

      “清水家,对于我,绝对不值得骄傲。”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他想帮助一个女孩,女孩的双亲被欺诈组织所杀害,她说想报仇。他想帮她。可他的母亲却说:“雷光,刀是为了制裁杀戮而存在的,绝对无法救人。”

      他沉默着走出了母亲的寝室。

      后来,那个女孩死了。对于没有伸出援手帮助她的他,他深感愧疚,这种愧疚给他带来了空虚感和一种黑暗情绪——他憎恨他的母亲。

      某一天,由于伊助叔叔的一番话,他和伊助叔叔一起,来到母亲的寝室,要求她让出清水家当主的位置,让清水家走入“正途”。

      由于母亲的不屑,伊助叔叔让人把雷光的父亲带了上来。

      他的父亲已虚弱不堪,对于伊助的野心,雷光的父亲早已心知肚明。

      雷光的父亲反驳了伊助冠冕堂皇的“改革说”,伊助情绪激动之下,斩杀了雷光的父亲。

      雷光茫然了。

      雷光的母亲冲过去抱住死去的丈夫,她大声呵斥伊助。

      伊助颤抖着问:“雷光,你也是这么看我的么?……”

      伊助陷入了癫狂,他把雷光逼到墙角,一刀砍下去……砍到的不是雷光,而是他的母亲。

      “雷光……去取……白我闻……那是你的使命……雷鸣就拜托你了……雷光……”母亲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他担负起清水家的责任,以我闻斩杀一切叛逆者。

      他这才明白,母亲早就察觉到反对派的存在,一直在独自与他们抗衡。

      他取来了白我闻,斩杀了清水家的所有人,包括曾经疼爱他的伊助叔叔。

      而雷鸣却目睹了他杀死伊助的那一幕。

      “雷鸣很喜欢父亲,很喜欢母亲,也很喜欢伊助叔叔,她以清水家为荣,这就够了,决不能让她知道这被欲望玷污的真相。就由我来吞下就所有的肮脏吧。”

      这是他,为什么,斩杀清水家的原因,也是他,为什么不杀雷鸣的原因。

      “我会加入灰狼众。”这是他五年前离开时,对雷鸣说的最后一次话。

      俄雨听了哭的淅沥哗啦。

      是啊,谁听了都会难过的吧?这样的哥哥……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的妹妹……

      “不过,被雷鸣恨果然还是很悲伤的呢。”雷光无奈地笑,“我明明知道这么做会让雷鸣和自己都痛苦。答应我,刚才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俄雨激动地说:“可是这样下去雷鸣会一直恨你的。”

      “没关系……现在的我,是灰狼众的清□□光,即使站在面前的是自己的妹妹,下一次我也不会再犹豫了。答应我吧。如果这个约定被打破,我会将你……”

      善良的俄雨还是把真相告诉了雷鸣。

      雷鸣大受打击。

      当天晚上,雷鸣又来到清水家的旧址。

      雷光正望着彼岸花出神,绝美的脸庞写满了掩饰不住的哀伤。

      “雷光,”他闻声一惊,转过头,“黑我闻还我。”

      是雷鸣。

      俄雨,你这个孩子……

      “你打破约定了呢,”他把黑我闻扔向雷鸣,“渴求黑我闻即意味着,你将留在隐世与我对立。”

      “我不知道什么约定,我只知道我没有雷光想象中的那么软弱。”说罢,挥刀向哥哥砍去。

      “我还没有软弱到要雷光去替我背负一切,的确我既不看,也不听,对于雷光来说,我就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孩子!”

      雷光高高跃起,挥刀打飞了雷鸣手中的我闻。

      “但你为什么要独自这样去解决一切!”她的泪,终于克制不住地流出,她胡乱对着他挥拳头,他轻松地躲避,“爸爸,妈妈,叔叔,我是很喜欢他们,”她还是不住地挥拳头,“是很喜欢他们,可是……”

      他心疼了,犹豫了,于是她的拳头落到了他的脸上,“可是我也很喜欢哥哥!”

      他愣住了。

      原来雷鸣也是喜欢我的。

      “我真是个大笨蛋,”她已泪流满面,用手胡乱擦着眼泪,“什么嘛……可恶!”

      天空下起了雨。

      看着面前低声呜咽的妹妹,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抬手轻轻放在妹妹的头上,“对不起。”

      “雷光,回来吧。”

      他的脸也早已湿润,分不清泪水还是雨水,“已经晚了。”

      “雷光?”

      “我亲手斩杀了清水家一族,等同于爸爸妈妈也是我杀的……”

      他忽然挥起刀,冲雷鸣大吼:“捡起你的刀,以我闻来完成清水家的使命!”

      两人的刀锋再次相交。

      他用刀柄打中雷鸣的腹部。

      看见雷鸣那样的眼神,他仿佛看见了母亲。

      “那样的话,我就不再迷茫,”他用刀指着雷鸣,“结束吧……”

      说罢,挥刀砍向雷鸣。

      然而,让两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俄雨的突然出现,使雷光的刀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的身上。

      是的,俄雨为雷鸣挡下了那一刀。

      “我来接受惩罚了,雷光桑。”俄雨虚弱地说了一句。

      “俄雨!”雷光不可置信地呢喃。

      “对不起,我打破了约定。不过,已经没有必要互相仇恨了不是麽?就此收手吧。雷光桑。你们可是家人啊。”俄雨用尽力气说出了这一番话,随后便昏死过去。

      雷光失声痛哭:“俄雨……不要……不要啊!”

      在俄雨接受治疗的时候,雷鸣问雷光:“那个时候,你是真的想杀我么?”

      “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这样的回答,只是让我们心痛。他,是不希望雷鸣再为隐世的事情而受苦了吧?亲手杀了她,自己会痛苦一辈子,却可以让她少受更多的苦难。

      用心良苦……

      “一边走在自己坚信的道路上,一边将自己所珍视之人一个个卷入并不断伤害……俄雨他一定很蔑视这样的我吧……”他的苦楚,没有人能体会。

      他总是为别人着想。对雷鸣也是,对俄雨也是。

      却惟独没有想到自己。

      他知道雷鸣喜欢爸爸,妈妈,叔叔,却没想到雷鸣也是喜欢自己的。

      他知道俄雨崇拜他,却不知道俄雨崇拜他的原因。因为俄雨,从被雷光救下的那刻起,就以雷光为榜样,雷光是他心目中最仰慕的人。

      这些他都不知道。

      后来,他把白我闻置于彼岸花丛中。因为他不想再与雷鸣为敌,他也想协助灰狼众首领,得到森罗万象,实现俄雨的愿望。

      后来,在阿鲁亚学院,壬晴发动森罗万象时,雷光见到雷鸣,马上就冲过去问:“有没有受伤?”

      这是哥哥的关怀……雷鸣5年来再也没有受到过的关怀。

      他爱雷鸣,雷鸣也爱他。

      当雷鸣、山平、宵风、雪见、还有雷光被被困地下室时,雷鸣急躁地想要出去,他却捧起妹妹稚嫩的脸,告诉她:“雷鸣,冷静点。”

      是的,他在乎她。

      直到最后,他重新拿起白我闻,准备履行一个武士的职责,斩杀对人类生存不利的人——服部桐十郎,却被服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徒手打断了白我闻,且被鬃的头目砍过一刀的腹部上的刀口也被服部用手再次击中。

      他无言地倒下了。

      面对死亡,他是那么的不甘。

      雷鸣和俄雨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雷鸣……俄雨……”

      他低低地唤出这两个牵挂于心的名字后,永远地离开了。

      到死,都没有人守在他身边。

      雷鸣、俄雨,即使很在乎他,却没能在他的最后一刻陪伴他。

      门外低落的鲜血是你完成武士使命的见证,武士的…宿命…为了正义而战,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雷光,你做到了。

      你是一个真正的武士。

      雷鸣、俄雨,还有其他人,都以你为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祭奠——独自忧伤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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