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离开了地狱》参商方糕

4、第 4 章

　　有栖川一醒来，映入眼帘的就是白色天花板，以及身边的深灰色帘子。

　　他没有动，只是转动眼珠子，静静观望着周围。

　　身上的被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最后盯着天花板上，凝聚一点，眨也不眨。

　　“我刚才是不是差点死了？”

　　“真聪明。”

　　听到系统这么说，有栖川也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你不是系统吗，怎么这么废物。”

　　“嚯，你连系统都知道了？”

　　有栖川眨了一下眼睛，“我还是会看一点什么穿越什么系统之类的小说的。”

　　接下来又是熟悉的沉默环节。

　　“我属于那种比较垃圾的系统，我能给你带过来已经很厉害了，还能给你新的术式，还给你治疗了！”声调似乎提高了。

　　“噢噢，那真是辛苦你了。治疗的效果只持续五分钟呢。”有栖川面无表情。“所以这是你有时说着说着话就不见了的正当理由吗。”

　　系统：“我经常去串门的，当我死了就好。”

　　沉默了一会儿，系统又说，“我只能带你过来了，以后的剧情我管不了的。”

　　有栖川偏头，看着对面鸢发男人和白发少年，一动不动。

　　“不必了，总之多谢。”

　　在系统不答话的一分钟后，有栖川坐起身来，低头，“谢谢你让我离开那个地狱。”

　　有栖川下了床，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不出意料的是普遍的白衬衫黑裤子。

　　他笔直地站着，看着面前白发的少年，鞠了个躬，“非常感谢。”随即进行自我介绍。

　　“我是有栖川优幸，二十六岁。”

　　随即又是沉默。

　　“那个，我是中岛敦，叫我敦就好。”

　　“哎呀，敦已经跟他到了交换名字的地步了啊，那以后碰见就是朋友了。”鸢色头发的男人用他那张非凡的脸歪头看着中岛敦，随即又转头勾起嘴角，看着有栖川，“太宰治，我的名字。”

　　有栖川点点头。

　　“非常荣幸能遇到您二位，接下来是我的建议。”有栖川转头又观望了一下整个房间，探出窗外看看街道，过了一会儿才缩回来说道，“这里也有政府吧，把我送去政府对你们应该会好些。”

　　太宰治笑眯眯的，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中岛敦虽然惊讶于有栖川突然的建议，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跟着太宰治一言不发。

　　有栖川静静地与太宰治对视了一会，最终叹了口气，坐在了床上。

　　“我并没有敌意，我大概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在我的世界，我是咒术师。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呢。”有栖川说，但也没管中岛的回复。

　　“由人类强烈情感，会产生一种——”有栖川停顿了一下，短暂思考过后决定称之为这个世界的人大概会理解的——“对了，怪物，但是我们称为诅咒或者咒灵，咒灵会袭击人类，而咒术师就是消灭咒灵的人。”

　　“我是一级术师，顺次而下有二级三级四级，而上有特一级和特级。”

　　“术师会有自己的术式，我的术式为——”有栖川顿了一下，“是复制的咒灵操术。”

　　“将咒灵收服，变成咒灵球，吞下它，咒灵就会为我所用。”

　　有栖川说的时候，并不将咒灵操术说为是自己的术式，因为那是夏油前辈的术式，说那是自己的术式，听起来就像抢走了夏油前辈的东西。

　　他们的青春都被夺走了，哪怕是复制来的，有栖川也不愿意这么说。

　　“我可还什么都没问哦？但是你都说了…”太宰歪头，“术式……按照你的形容，在我们这里特殊的能力叫异能力呢。”太宰治还是一副笑颜，“原来如此，怪不得怎么查也查不到你呢。想把你送回去都不知道送去哪耶。”

　　原来是异能力的世界啊。有栖川暗暗想着。

　　“其实如果你不是坏人的话，也不必去政府，政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太宰治拖长了音调，看向别处的眼睛又凝在了有栖川脸上，“说不定你会被关进那个监狱哦，专门关押异能力者的监狱。”那双眼睛就那样望着有栖川。

　　“或许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在横滨，没有身份混日子的人多了去了，而且，”太宰治虽然勾着笑，那双眼睛却毫无笑意。“我一点也感觉不到你想活下去呢。”

　　太宰一眨眼，“这是自杀爱好者的超准第六感噢？”

　　“凶。”有栖川随意盘起腿，嘟囔了一句，也没管太宰治对他的称呼，“我的出现，对这里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变数才对，没有任何组织或个人追杀我，不说对这个世界没有影响，起码我的消息并没有泄露——你很确定我是无害的？”他用右手撑住自己的头，闭着眼睛说出自己的想法，等着太宰治回复。

　　“嗯…因为我觉得你是好人嘛！乱步先生刚刚不也说了吗，‘是个好人呢’！”太宰治也坐了下来，看向中岛敦，那双鸢眸透露着虚假的真诚，“你说对吧，敦？”

　　突然被cue的中岛敦先是愣了一下，又在太宰治不明不暗的暗示中连忙应答，“是，是的，太宰先生。”随即看向有栖川，又因为撒了谎而移开目光。

　　进来的时候乱步先生可不是这么说的……

　　有栖川又观察了一遍周围，砸吧砸吧嘴，“您说的没错，这里反正没有咒灵，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卖命。我当个平民就是了。”

　　有栖川放下腿，站起身来，拍拍大腿，“时间应该不早了，下次我有钱了我会来偿还的，”有栖川再次鞠躬，“非常感谢。”

　　拒绝了中岛敦的收留意见，有栖川多看了一眼太宰治，笑着相互告别，哪怕都知道其中有几分是真的。

　　等到有栖川推开楼下的门走出去以后，中岛敦才提出自己的疑问。

　　“太宰先生，为什么这么做，他……”

　　“嗯？”

　　中岛敦低下头，不语。

　　“因为…乱步先生说话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吧，乱步先生都没看到有栖川先生呢。而且…监狱什么的，太宰先生也有点太夸张了吧。”中岛敦眼中情绪不明。

　　“他当时往外看了吧，望窗外看。”太宰治目视前方，望向窗外，一只鸽子飞过，“今天横滨的街道很平和啊，他看上去很羡慕呢。”

　　中岛敦听着，羡慕吗…太宰先生看到的总是比他要多呢。

　　羡慕…平和，他的世界，动荡不安吗？

　　中岛敦看向窗外，摩挲着衣摆，对于横滨这份平和，他会守护的。

　　为了…所有人。

　　“等等，太宰先生，可以直接让他离开了吗？”

　　“??????～这种事情去问国木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