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杀戮天使加百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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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到达游轮上，逮捕了山本幸。临行前，她望向了早川悠人和工藤优作，“你们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不说…”莞尔，又将双手递给警察带上手铐，眼角带着未尽的泪迹，“我明白了…”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一男一女两位警官逮捕了山本良子，其中的男警察无视了她的挣扎，淡然解释道：“我们收到举报，牵扯到五年前的杀人案，需要将嫌疑人带回审问。”似乎带着些怒意，他并未抬眼，“证据确凿，警察按规矩办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即将下船进入临时快艇的山本幸脚步一顿，兀然仰头，望见了甲板栏杆旁的早川悠人。
那双盈满笑意的黑眸中，只泛着明亮的幽蓝。
早川悠人第一次看到了她至诚的笑容，殷红的唇翕动着，说的是：谢谢你。
警官们将两名嫌犯先行带回，其他客人自然也没有兴致继续赏景，纷纷要求回程。总负责人致歉后，头疼地走进了控制室。
*
“虽然是「幸」，却一点儿也不幸运啊。”
随着北海道之旅的完结，漫画中《盛开的幸运之花》部分也进入尾声。坐上回组织复命的车，早川悠人草草看了一眼漫画内容。
画面停留在加百列发给警视厅的秘密举报邮件上，最后一格是山本幸看着某人比的口型“谢谢你”，但并没有画出被注视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从开始到现在，漫画都没有把『警视厅加百列』和『组织加百列』联系在一起。
不过也很好猜就是了。
“遇到加百列后母亲的事得以翻案，这不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吗？”莱伊单手握着方向盘，无视后座波本的无声警告，微微向后偏头。
“哼哼，谁知道呢。”
二人于后视镜中视线相交，得到早川悠人意味不明的笑容。
直到对方移开视线，莱伊方才收了笑意，暗暗挑眉。
是执掌公正的大天使长、还是杀戮的加百列？
妥协般收回目光，手指轻叩方向盘，莱伊向后靠稳椅背，绿眸暗沉，又翻起几丝青色碎光。
*
“信介。”
宝蓝色光团缓缓落在肩上，映出青年眼中一片平静。
“景，我在。”
“这个任务本来不该由你来做。”如果能看到表情，宝蓝色光团、二周目的诸伏景光一定正蹙着眉头，嘴角下撇。
“从来没有任何人应该去做这些事，”青年粲然一笑，放下手中的电脑，“更何况是他们那种正义感十足的家伙。”
明镜映出尚且稚嫩的脸庞，修长的手指按压镜面，流下的水珠哈哈镜一般扭曲了奇怪的笑容。
“你也一样，信介，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呢。”光团发出明显是叹息的声音，跃动着轻点青年的肩头。
早川悠人，又或是七海信介，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仅保持沉默。
“毕竟他们现在有我布置的长期作业嘛，宽容其他项目不是很正常吗？”青年眨眨眼，递给他一个wink。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光团无奈道。
收回笑意，早川悠人直视镜中的自己。
三天前，组织成员粉红菲士将威士忌小组分派出去，长期任务名为“自由成长”，时限三个月，明年三月份是检验时间。
本意并不是要虐待或者欺压他们，虽然早川悠人可以给予他们足够的成长资源，无论任务、资金还是场地，这些他并不或缺。但唯有一样东西，是在他这里待着所不能得到的，两个字总结：环境。
最近两个月，涉及人命的任务一共三个，四人共同合作一个，剩下才由他们去做。
其中一个牵扯到政府要员，早川悠人甚至无法确定他们是否放过了这两个人。
他很担心，三个人在这个比起组织实在称得上是乌托邦的地方待久了，会忘记组织里的腥风血雨。所以，即使很残忍也很抱歉，他也要狠心把几个人推出舒适圈，让他们能切实感受到组织的黑暗和强大。
加百列可以建造避风港，但绝不能修筑舒适圈。
不必要的杀人工作可以由他来接管，但同伴们的手必定要沾上不少血腥，这是卧底任务的必修课。
生命是无价且珍贵的，唯有不可避免地失去过，看着生命如流沙一般从指尖逝去却无能为力时，才会明白生命的重量，才会更加坚定前行的意志。
而剩下的，就交给早川悠人来承担吧，作为杀戮天使，仅仅守护友人的一方安宁。
手上的血腥早已是如此之多，血痂结成厚厚一层，无论怎么冲洗都顽固不落。
不过幸好，变脏的只有我。
“就这样继续前行吧，我亲爱的友人。”青年微笑起来，眸中都泛着柔情，好像真的在经历什么十分幸福的事。
——向前看，别回头。
拿起武器库里的手木仓，熟练退掉弹.夹重新装.弹，上.膛后推回保险。
这是一把改造完成的M.1911。通体黑色漆，木仓口俯卧克莱因蓝色玄鸟，形似凤凰，长尾细颈；振翅欲飞，状似鲲鹏，有扶摇而上之势。
扳.机处卷一朵深红色描金烈焰，内里模糊，与玄色相接融合，碎星迸溅，有如随风翻飞的旗帜，将熄而不灭。
改装后比原来要轻巧一些，更方便携带，易上手，便突袭，出其不意；同样的，射程相对缩短，但精度偏高，不易受自然环境影响。
为最大限度减小使用者被发现的风险，枪支另外加装消.音器。
把手木仓收进衣兜，临行前瞥过窗前被精心照料的加百列大天使月季。原本完整的盆栽此刻徒然缺了一朵，光秃的断枝散落于土壤中。
*
“叮。”邮件提示音响起，沙发上的中年男人低下头，金边眼镜垂至鼻尖，镜片映出邮件内容。
〔To：YL
Today?s leisure time.
From：JBL〕
听到父亲的呼唤，青年女孩儿走出卧室。来到门前打开猫眼，向外张望：黑发长至肩头的青年手提一只黑色提带，脸上带着口罩，眼眸隐于鸭舌帽阴影之下，看不清神情。
黑色衬衫左胸前别一支绽放的白色花朵，花蕊中心淡紫色，平添几分圣洁之意。
似乎是等待的时间有些长，他微微弯腰，右耳蓝宝石耳钉坠着的银链随动作轻轻颤动，最终归于平静，躺在青年的发丝间。
确认无误后，青年女孩儿打开了大门，将外人邀请进来。
然而就在大门关闭的那一刻，女孩儿抬头，只对上黑洞洞的木仓口。
“砰。”微弱的嗡鸣随着白烟飘出而逸散在空中。
木仓口调转，直至瞄准沙发上的男人。身子微侧，躲过对方慌忙开出的一木仓，扣动扳.机，结束这场不公平对局。
脚步腾挪，与厨房的女主人交手。也许是早有准备，对方也揣了一把手木仓，准心似乎不错，但并不难解决。
下一回合，二人相向而立，一声嗡鸣一声木仓响合二为一。血花自女人的额头绽开，血线从青年的肩头滑下。
清剿完毕。
忽而转身，几丝细小的响动从走廊尽头的卧室中传出，早川悠人提起警惕，拉开木门瞬间端木仓瞄准。
然后对上了一双朦胧的黑色眼睛。
约有五岁的小孩儿大抵是被惊醒了，眼眸清澈，水光熠熠。双臂抱紧等身玩偶，娃娃曳地，被拖拽着向后退去。
早川悠人一惊，脚步微顿。
只此一刻，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五年前，和琴酒一同执行任务时，或许是因为病情，又或是出于怜悯，处于感觉分离状态下的七海信介放走了那一家里剩下的孩子。
空洞的黑眸在金发小孩儿奔跑的背影中好像染上一丝光亮。
“砰！”
滚烫的木仓口贴上后脑，烙铁般烧灼着皮肤。他听到男人轻蔑的声音，宛若恶魔附在耳边低语：“竟然还保存着无谓的怜悯。”
瞳孔震颤紧缩，想要后退，却被枪支截住了后路，被迫一步步挪向灾难现场。
明明只有十米的路程，却僵持了整整一分钟。每踏出一步，都像踩在通往刑场的血路上。
“七海信介，这是你应得的。”琴酒轻蔑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催促他直面现实。
都说小孩儿的头颅十分脆弱，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似乎是子.弹贯穿头颅后，又搅断了其中的神精和血管，殷红的血液和惨白的脑浆涂了满地，洋洋洒洒地扑在绿色的人工草坪上。
孩童的身体从痉挛到停止，时间极短，却又像过了一个世纪。
此时此刻，七海信介的心情又奇怪地平静下来，低头望着死状可怜的尸体，眼底只剩无尽的悲恸。
忽然，他又自嘲地笑了，顶着琴酒怪异的目光，笃定道：“对，这是我应得的。”
六年如一日，不是杀戮就是电脑信息窃取。除去中间两年较为安宁的日子，其他便只能用暗无天日来形容。
直到21岁那年，警校那群家伙走进他的世界，万事万物方才染上绚丽色彩。
而现在，早川悠人低头，和因被注视而目光凝滞的男孩儿视线相交。
小孩儿知道什么是死亡吗？大抵是不知道的。
但没有任何人可以因此剥夺他活下去的权利。
早川悠人翻出这家人藏匿的现金，熟练地为小孩儿换上新衣后装了几张在他的黑色衣兜里。
“大哥哥，我的爸爸妈妈呢？”
或许是闻到了血腥味儿，被捂住双眼带出家的男孩儿这样问。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与小孩儿四目相对，手掌轻轻按在他的肩上。
“听着——你从未见过我。”黑色的双眸如有实质，幽蓝色翻涌，与漆黑交织，似黑夜中的暗影，悄然吹垮了幼童脆弱的心理防线，夺去心神。
“你的父母失去生活来源后抛弃了你，现在你被迫离开这里。”早川悠人将男孩儿送到街边，一个响指解除催眠，“好好活着。”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杀戮天使加百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