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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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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郁一觉睡醒已经十一点多了,想起要给赵阿婆送的鱼汤他连忙把鱼处理好炖着了。
站在灶台前醒了一会神才想起打开手机看看,没消息,没消息就意味着没工作,没工作就意味着没钱,想起赵阿婆说的话,谢知郁意识到了危机。
正准备打开招聘软件看看有没有工作可以找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小谢啊”一道粗狂的男声响起
“哎,李哥你说”谢知郁立马站直了
“小谢啊,我这有个剧组出了点状况,一个带台词的小配角谁来都不合适,你看看你这两天有没有空过来一趟,一天四百。”
“具体时间和镜头是怎样呢?”
“就两场戏,几个镜头,就死了,两句话,至于时间嘛,后天到。”谢知郁想了想还没说话电话那头不耐烦了
“成不成就一句话,我这忙着呢”
“路费包嘛?”
对面愣了一秒没想到他是在想这个事,立马说道:
“包包包,人来就行。”然后就风风火火的把电话挂了。
电话挂了后谢知郁心情也好起来,这一趟一去,一个月生活费又拿到手了。
看了看鱼汤,已经熬得差不多了,便盛起一碗送到对面赵阿婆家去。
到赵阿婆家敲了敲门,等了几分钟才听到开门声,谢知郁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赵阿婆。
只是几个小时不见,赵阿婆便好像老了几岁一样。
在谢知郁眼里,她的面容上隐隐染着一股黑气,他看了几秒装作不在意重新低下头说道:
“阿婆,鱼汤熬好了来给你送一碗。”
赵阿婆迟缓地抬头看了看他,才动作缓慢地移开了位置
“是小谢啊,快进来快进来。”
谢知郁应了一声跟着赵阿婆走进去,整个房间都飘着若有若无的黑气,沙发上尤是,谢知郁想了想,坐下问道:
“刚刚是谁来过了,在房里听见外面有声音。”
赵阿婆精神气好了点,答道:
“是我们家树华来了,我小儿子,带着孙子过来看我一趟买了点东西。”
说起孙子,赵阿婆嘴角笑意都下不去。
“小孩真是一天一个变化哦,你不知道,两个月不见长大好多,都认不出来了。”
谢知郁点了点头,赵阿婆恐也是无人说话了,拉着谢知郁说了许多
“我家树华来得勤啊,人老了老了发现儿孙过得舒坦,来看我一眼就高兴啊。”
说着说着又把刚刚小儿子带来的一些瓜果拿出来给谢知郁吃,谢知郁看着瓜果上浓郁的黑气并不言语。
赵阿婆没发现谢知郁的异样,仍一个劲地往前递,看着赵阿婆满脸笑意的样子,谢知郁心里微叹一声,默念一声诀,黑气在一瞬间散开。
谢知郁接过瓜果,让赵阿婆快喝汤,冷了就不好喝了,赵阿婆点了点头。
谢知郁却在她弯腰拿鱼汤时凝了眼神,黑气又渐渐的重现在了赵阿婆的脸上。
谢知郁微敛神色,刚开始只觉得是儿孙有劫或是有晦,带到了赵阿婆身上,可沾染的黑气被打消后又会重聚情况便又是另一种解释了,说明这件事赵阿婆也深涉其中,成为其中因果一环,问题是赵阿婆自己知不知晓。
谢知郁抬眼瞧了瞧赵阿婆。
早在第一眼见过赵阿婆时,谢知郁就看过她面相,现在黑气下笼罩的面容有了些微的改变。
人中和泪堂主要和子女运有关,泪堂位于两眼下方,也称为子女宫,初见时赵阿婆人中深明,说明生命力旺盛,这种人往往也能带给子女好运,鱼尾及龙宫黄色环绕,是积阴德之人,晚年不说大富大贵,但平安顺遂是能满足的。
但现在赵阿婆人中泪堂凹陷,色泽乌暗,导致整个人的面向都有所改变,命宫处杂纹繁多,疾厄宫昏暗,大祸临头啊。
谢知郁接过赵阿婆喝完鱼汤的碗,一边看着阿婆步履蹒跚走向卧室的步子一边想着,这面相足以证明,赵阿婆是被子女牵连之人,错不在她。
子女连累又牵绊这么深,赵阿婆面相都是如此,那她小儿子岂不是晦气满天,又怎么还能好端端的来看望赵阿婆呢。
“小谢啊,你过来你看。”
赵阿婆从卧室出来,挥手招呼谢知郁。
谢知郁起身过去扶着赵阿婆一看,赵阿婆手上是一个小荷包,她从小荷包里拿出来一个银镯子,是很小一个,像是婴儿带的。
她看向谢知郁说道:
“本来是要给我小孙子留着的,但现在我小孙子都这么大,也带不上了,树华说下周就带我去他家住着,这里马上就要迁了,我想着我那个小孙子就同意了,这个镯子你拿着,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当是我老婆子一点心意,送给以后你的大胖娃娃带着。”
谢知郁看着手里的镯子,叹了一声,扶着赵阿婆在沙发上坐下,他本是不愿再管这种事,但看着赵阿婆的眼睛,他收下了这个镯子。思索两秒他说道:
“阿婆,你等我一下,我拿点东西给你。”
说完不等赵阿婆再说些什么,便拿起碗回了自己家,把碗放到厨房里。
他去书房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纸笔,静下心来画了一道符在纸上,然后用心折好,去了赵阿婆家。
进去时赵阿婆还是坐在沙发上,谢知郁捏诀去掉黑气,然后把纸符放在刚刚拿出银镯子的小荷包里。
“这纸符是我前两天去庙里拜了拜,求来的,你带着对身体有好处。”
后天他便要去往剧组了,只好回来再解决此事,他本只想保着赵阿婆一人便好,其他事不愿插手,但看着那个镯子的心意上,若是有缘能碰到她小儿子便一起解决了吧。
赵阿婆本以为他又要拿些什么东西给她来换,一看只是纸符,是一片心意,便开心的收下了,老人家还是看重这些的,她拍了拍谢知郁的手。
“你有心了小谢。”
又陪着赵阿婆说了些话,谢知郁便回了自己家。
把厨房收拾好,谢知郁便拿过一个包整理自己要去剧组的东西,他东西并不多,只两套衣服和一些琐碎,整理完后便在沙发上歇息。
拿出的手机屏幕都有些碎了,是个杂牌子,看微信刷了刷,发现有个新的好友加他,他有些疑惑,自己并无其他认识的人,也并不愿结交那些因果,所以便没有理。
放下手机练了一会功法,大汗淋漓,想了想要做的事情,毕竟剧组虽然戏少,但还是要听导演安排,说不准要去几日,便拿了些吃食去往楼下。
其实这片楼的绿植其实刚开始是不错的,刚建成时也是看过风水,只是这几年逐渐没人打理,花草很多都枯死了,谢知郁拿着东西走到一角。
“花花”
他唤了几声后,有一只猫谨慎地探了一只头出来,是一只狸花猫,看到他后,便走了出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
谢知郁嘴角带了点笑意,把猫粮倒给它,还带了一点水,倒在手上让它舔舔,又给了一点点鱼肉。
“我要去剧组了,可能得要几天才能回,你在这好一点。”
这只猫他喂了大半年了,并不是他不想带回家,实在是那个房子不是他本人的,他也只是借住罢了。
不过说好了只借住一年,马上也就要到期了,到时候就能带着花花离开,好在花花够聪明机灵,在这也生活得好好的。
花花吃完东西,谢知郁又同它嬉闹了一会,才收了手,心情正好地往回走,突然眼神一凝,他送出去的荷包被人动了。
坐上电梯直接到了赵阿婆门前,敲门却没有人应。
荷包被人动了但没示警,说明并无大事发生,被人转送,那人便只能是她儿孙了。
想到了什么,谢知郁刚刚放松下来一点的心情有有点凝重起来。
因果缘因,是这世间都逃不过,却又错综复杂的东西,看似最有根可循,可有时只是一个念头的兴起,一个机遇的出现,便使之大不相同。
可同在这条线上的其他人呢,他们不知晓便觉得命定如此,可谢知郁知道,其中感情便是万般滋味,又不足为外人道,看似窥破天机,其实都是对自己的心血消耗。
回到家中,无事蹉跎到了晚上,终于听到外面有人声脚步响起。
钱树华扶着老妈,正准备打开门歇息,便看见对门门开了,那人盯着他看了几秒,正当钱树华准备开口询问时,那人便移开了目光。
虽只有几秒光景,但钱树华却觉得自己前半生都像是被人看过一回,直到那人走上前了,他才惊醒。
“赵阿婆。”谢知郁过来一同搀扶着,神色淡淡地
“是小谢啊。”赵阿婆有些不稳地拍了拍谢知郁的手,对钱树华说:
“这是小谢,那你快回去吧,瑞瑞还在医院呢,快去招呼着。”
“哎,哎,那妈你当心点,麻烦你了。”
说话时钱树华都不敢抬头,匆匆说完便下楼了,谢知郁并不答话,只搀扶着赵阿婆进门。
进门后一开灯,赵阿婆又变成了上午看到时的模样,这时谢知郁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刚刚看到钱树华的面相,人中歪斜,分明与子女间亲缘单薄,父母宫有痣,说明赵阿婆变成这样,他脱不了干系,极有可能就是主使。
一个本来子嗣艰难的人用了不知道什么法子有了一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却先天不足,或者说短命,那这个人会做什么,
会无所不用其极。
他刚开始还觉得是别处沾染又或是被苦主找上门来,现如今看来,满身晦气却还能好端端地活着,只是时候未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