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守则》风七漩

4、第 4 章

　　刘成觉得老板被撞坏的可能不是手臂，而是脑子。向晚深深的看着燕时归，“看来是不疼了”。
　　他把手里的药都给了刘成，然后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了燕时归。
　　燕时归用另一只手接过喝了一口。
　　“向科长，感谢你送我来医院，你可得给我个机会好好报答你啊。”燕时归笑着说。
　　向晚看了他半天，然后说，“等你好了再说。”
　　“咳这点儿小伤，过几天就好了。你不用担心。”燕时归看了一眼自己包的严实的手臂说。
　　“我担心了吗？”向晚反问。
　　燕时归一愣。
　　向晚看着他 ，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燕总，我记得你们公司的位置在东城，怎么会跑到北区来吃饭呢？”
　　燕时归眼神一眨，笑了一下说，“啊，自然是因为听说那家菜做的不错，想去试试，但别说，距离是挺远，而且这还没等吃呢，我就受伤了”。
　　向晚漫不经心的说，“可真是够巧的。”
　　刘成也不是真傻，眼珠子转了几转，有点儿琢磨过味儿了，他心里虽然惊讶，但脸上没敢露出什么表情。
　　燕时归收敛了笑容，看向自己受伤的手，“向科长想的是不是有点儿多了。”
　　向晚再次反问，“我想什么了。”
　　“我猜你在想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燕时归道。
　　“不，我在想，你会怎么报答我。”向晚说。
　　燕时归又一楞，他的确没想到。
　　向晚看了一眼手表，“我去取CT报告。”下楼去了。
　　燕时归一直盯着向晚离去的方向，直到人下了楼梯，也没有收回视线。
　　刘成也看了一眼，然后低头发现老板一改刚才嬉笑的模样，满脸的冰碴儿。
　　他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是挺帅的，可也犯不上…”
　　燕时归面无表情并有气无力的吐出两个字，“闭嘴。”
　　刘成，“……”

　　向晚取回报告拿给主治医生看了。没什么太大问题，安心静养一个月就差不多了。并提醒要多多注意不能再碰伤了。

　　三人开了药从医院出来，刘成去停车场取车，向晚扶着燕时归在路边等。
　　“向科长，我让人先送你回去吧，别耽误你事儿。”燕时归说。
　　“不必了，我一会儿打个车就行，倒是你，该好好休息。”
　　“你这是，呵，在关心我吗？”燕时归笑着说。
　　向晚眉心微皱，“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燕时归在车内看见向晚上了出租车，这才全身一松，皱着眉嘶嘶了两声，真他妈疼啊！
　　刘成没敢吱声。
　　向晚回到家后，把公文包随意放在玄关处，换了衣服，从冰箱取出一大瓶冰水，猛灌了几口。
　　哼，报答我。
　　为了拽我被摩托车撞伤，把自己的手肿成那样，救了我，我还没说感谢呢，他反而要报答我。
　　向晚想了一阵儿，给燕时归发了一条微信，还疼吗？
　　燕时归几乎是秒回，不疼了，［笑哭］
　　向晚：嗯，注意休息。
　　燕时归：嗯嗯，［龇牙］

　　燕时归看着向晚的微信，又看看自己受伤的手，轻叹一声，点赞一个多月，手臂负伤一只，收获微信一条。
　　看着那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的公式般的口吻，燕时归自暴自弃想，看来‘网络一线牵’这条路是不行了。

　　向晚到一早刚到单位，许睿霖就凑过来跟他说，“哥，我听隔壁小王说，咱们今天得去梁庄县下面的乡镇一趟。”
　　“嗯，去基层不挺正常吗，再说昨天群里就发通知，怎么了你？”向晚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许睿霖超小声说，“我听长河的刘成说，他们也去那儿看项目。”
　　向晚皱眉，“长河？燕时归的秘书？”
　　许睿霖点头。
　　果然，连许睿霖都觉得不对劲儿了，向晚想，这人到底想什么呢？

　　到了梁庄县双福镇，向晚做完宣讲又指导了一下基层的同事们如何拍好新闻照片，不能一味都是特写，得有完整画面并露出主题标识，要注重画面的严谨性，不能出现过杂的要素，最好选择横屏4:3的格式，在有限条件下，尽量保证图片的像素最高为宜。
　　返程途中，向晚一直坐在后面闭目养神。
　　开着开着车突然停了，只听坐在副驾驶的许睿霖哼了一声，“咋就这么巧呢。”
　　向晚睁开眼，只见车前面的是燕时归和秘书站在路边一脸笑眯眯的拦下了他们的车，而他们面前的那辆一看标志就价格不菲的黑色轿车则是哑火停在了路边。
　　许睿霖按下车窗，刚打了声招呼叫了声刘秘书，刘成就跑过来了，和许睿霖笑着招呼道，“嗨小许还真碰上了，可真是巧，我说咱们去的是同一个地方没成想我们打道回府却遇见你们了，哎向科长好”，他冲车内的向晚打招呼。
　　向晚礼貌点了点头。
　　“正好遇见你们了，我们这司机师傅今天忘了加油，谁成想竟然停这儿了，怎么都打不着火儿，可我们燕总着急回去开会呢，向科长您看方不方便让燕总搭下你们的车回市区啊。”刘成看着向晚说。
　　车内一阵儿诡异的安静。
　　半晌，许睿霖侧过头看着向晚，等他的示下。
　　天气预报说，今天降温。
　　向晚看了一眼车外的燕时归，一身西装倒是看着精神的很，就是吊着一只手看上去有些微微的滑稽，有几根头发被凉风吹得凌乱起来。
　　“嗯，那请燕总上来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向晚点点头同意了。

　　刘成一听立马快走几步到副驾驶后面给燕时归打开车门。
　　燕时归嘱咐了刘成几句，让他和司机加完油后务必安全回到市区。刘成一一答应了才小心扶着燕时归上了车。
　　燕时归吊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小心翼翼上了向晚的车。
　　“又见面了向科长”，燕时归招呼说。
　　“嗯，燕总还没好利索就这么忙啊”，向晚淡淡道。
　　“嗐，没办法，干什么都不容易。”燕时归始终保持淡淡的微笑。
　　“还是小心为好，医生说您且有得养呢。”
　　“哎呦向科长，你这一声‘您’直接把我判老了二十岁啊”，燕时归哭笑不得道。
　　“也是，不过燕总这么体面的人，不也一句一个向科长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是什么大领导呢”，向晚淡笑着说。
　　燕时归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啊，那这怪我了，可我称呼你什么合适呢，总不能叫你小向吧”。
　　向晚不慌不忙道，“小向挺好的，比向科长听着亲切。”
　　燕时归打个哈哈道，“不合适不合适，你们体制内互相称呼称呼也就罢了，我一个靠上级扶持的小机构可不能僭越。”
　　向晚笑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了。
　　燕时归看他似乎累了，就不再说话。
　　到了市区，向晚让司机先把燕时归送到长河，然后他们才回了单位。

　　周五下班，向晚刚到家，就接到了薛主任的电话，说是上次给他介绍的那个女孩子终于从省办调回来了，周一上班，但薛主任想让他俩人先见一面，定在了周六上午，薛主任问他周六方不方便。
　　向晚突然想起，之前是答应了薛主任的介绍，回说方便。
　　然后向晚换完衣服就瘫在沙发里一动不动，思绪开始飘忽，唉，女朋友，人家女孩子能看上他吗？他这么闷，又不爱说话的。

　　周六上午，天气有点沉闷，乌云也遮蔽着城市上空，仿佛酝酿一场大雨。
　　想了想，向晚觉得既然人女孩子没有提出改时间，自己就不能提。何况他也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就这样，向晚带着雨伞，出了门。
　　车开到停车场，向晚刚下车，迎面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不是有点儿太巧了，向晚都怀疑燕时归是不是给他安装什么追踪器了。
　　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碰见他。
　　燕时归显然更意外，笑着说，“向科长咱们是真有缘啊”。
　　“还真是”，向晚道。
　　“怎么向科长来这边是，购物来了？”，燕时归笑着问。
　　“办点事儿”，向晚回道。
　　他们边说边上了电梯，燕时归按了八层，向晚按了五层。
　　燕时归笑着说道，“相请不如偶遇，今天能不能请向科长赏脸吃个便饭呢。”
　　闻言向晚微怔，“谢谢，但实在抱歉燕总，我今天约了人。”
　　燕时归“哦”了一声，“没事儿，改天有机会的。”燕时归轻松的说。但笑容明显没有刚刚灿烂了。
　　“嗯。”向晚答应了一声。
　　电梯到了，向晚和燕时归点头告别，出了电梯。
　　燕时归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今天来就是检查一下这家商场的业务情况，没成想遇见向晚，真是意外之喜。
　　只是，这家商场的四层是餐饮区，有几家环境很不错，节假日会有很多年轻人来休闲娱乐，但是向晚来这儿，还约了人……
　　谁呀？不会是女朋友吧！
　　不对，他打听过了，向晚根本没女朋友。
　　电梯关上了门，燕时归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他想了又想，最终又把电梯按回了四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