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守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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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宁山脉群系贯穿073号星最大陆地，这本是兽族和虫族之间的天然屏障，前者栖息于山脉以北的寒带森林中，后者则群居于南部更温暖的平原区。
少数的兽族因为冬日的寒冷会往南迁徙，但今年却大大超出了原本的规模。不考虑其他，食物不足的情况下，身处边境的虫族的生命已然受到了威胁。
森林中，树干密集，因为光照稀少，气候更显湿冷。白多琢磨着手上的生物雷达，上面显示东南方向13公里处有大量大型生命体集聚。
兽类警戒范围广，为了不打草惊蛇，直升机把他们放到了一个较为恰当的位置，这意味着他们还得走上不少路。
加上难以施展虫翼提高速度，若非训练有素、体质极好，一天恐怕都难坚持。
这过程中，体力的消耗是最为明显的，几只虫尽量减少着语言交流，闷头清理着路上的障碍。
莱殊担心希瑟斯不适应这种环境，每走一会就会回头看他，确认他状态无误。
走了大约一小时，打头阵的因诺突然出声：“雷达上显示的生命体，可能是蛇。”
白多还在用其他设备估测地形，闻言道：“蛇？深寒蟒么？”
众所周知，蛇需冬眠，但“深寒蟒”打破了这一固有认知。它们不仅是罕见的群居蛇，而且喜欢阴寒地带，最爱在冬天出没。
比起各大星球里其他蟒类，成年深寒蟒虽仅有小虫崽的手臂粗，却杀伤力极强，会主动攻击其他种族，甚至“围猎”。
因诺蹲下身，观察着地面不太明显的长条形状的压痕，道：“我们已经进入它们狩猎范围了。”
恰逢这时寒风猛地加剧，莱殊扩散五感，隐约嗅到空气有尸体腐烂的气息。他余光瞥见希瑟斯皱着眉，问：“您还好吗？”
“……还好。”希瑟斯扯了扯衣领，“有些热而已。”
因诺微微瞪大眼：“殿下您没开玩笑吧，这天气您还觉得热？”
安戈洛打量了希瑟斯一会，又转头看莱殊同样一身保暖服：“您觉得热吗？”
莱殊摇头：“不会。”
安戈洛略微沉吟，问希瑟斯：“您还觉得有哪里不适吗？”
“没有。”
“雄虫身体无缘无故发热的话，一般是发.情期的前兆，但与此同时伴随着脸红气喘、心跳加速的情况。而您看起来一切正常……”
安戈洛回想着自己曾经所学的知识，叹气：“除此外，我只知道某些疾病因素了。”
在他们说话期间，莱殊又往四周的草丛里搜查了一遍，护目镜上的检测装置帮助他清楚地辨认各物。
“这是……”
莱殊靠近一截半折的枝干，以曲折的角度来看，这树干应该是受到较高体型生物的直接冲撞，但力气应该不大。
这个星球的兽类中，能达到这种高度和力气可寥寥无几。
很大可能有虫来过这里。
折断处还很新，应该是在最近两天发生的事。
莱殊记得他们来073号之前，这片森林下过一场大雪，这树枝下空旷，雪积的深，能轻易抹去多数痕迹。
而因诺发现的蛇痕，恰好是雪受了其他植物遮挡才残留了下来。
白多下意识跟到了莱殊身边，道：“殿下有发现了？”
莱殊：“还不算太明确，天快黑了，我们先在这扎营吧。”
即便是冬日里的森林，各种捕食者的威力也不可小觑，就连不到指甲盖大小的蜘蛛都能轻易杀死头成年巨鹿，遑论他们。
扎好吊床，几虫轮番守夜。
首先最轻松的一班是交给了安戈洛，随后是因诺和白多，最困难的三点到六点莱殊主动要求揽下。
希瑟斯：“你们倒是很默契地忽视我？”
因诺：“这明明是照顾，怎么也不能累着您呀！”
安戈洛和白多一脸认同。
“行。”希瑟斯也不多说，温吞吞挪到正在记录东西的莱殊身边，“亲爱的，晚上我想和你一起守夜。”
但他亲爱的雌君头也没抬拒绝了他：“您的身体需要休息。”
“噗。”
因诺捂住嘴，眼角笑得抽搐。
希瑟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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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的长夜，最常听见昼行性动物的嗥啼。几虫扑灭了篝火，唯留有盏驱虫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莱殊并没有怎么睡着，或许是担心希瑟斯白天的异常，或许是那折断树枝可能蕴藏的谜团带来困扰，当他察觉快到三点时就起了身。
正要叫他的白多眨了眨眼，用口型道：既然您醒了，我去睡了。
顺便还招呼一旁困得哈欠连天的因诺。
莱殊点了点头，他走到邻近的吊床边，步子轻的没半点动响。随后他伸手碰了碰雄虫的脸，对方嘴唇动了动，像仍旧陷入在沉睡中。
他无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
“晚安。”莱殊轻声回应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雄虫的体温要比平时高上一点。
守夜是一种费劲又枯燥的工作，却是每个士兵的必修课，当莱殊在十八岁那年刚上战场时，为了照顾受伤的同伴，守了三天的夜没合眼。
这对s级虫并不困难，可他三天在只喝了一条营养剂同时还歼灭了上百敌军。
莱殊能成为军团长，不单单靠的先天优势。他大抵从没意识到自己在不少军雌眼里是近乎神一样的存在，就像那些被铭刻在历史丰碑上的将军们，合该备受尊崇。
也许皇子的身份，对他是种累赘，一句“有背景”抹杀他的努力，一场政治联姻让他成了虫们戏谑的谈资。
身边的朋友都在为他可惜。其实莱殊心里并没有什么怨恨，皇子也好，军团长也好，他成长到如今，每个因素缺一不可。
唯一曾让他觉得无力的是突如其来的联姻——
现在看来，却像是命运的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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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对莱殊来说并不难熬，极好的夜视能力让他能畅通无阻地在纸上记录文字，将最近一系列事情简单梳理了一遍，他又想到如今的大皇子伊曼特。
白多辞职前一直有帮他关注他这位大哥的动向，【洛】那边也作了深入调查，禁药的事情应该和他没有关系。
想来也是，伊曼特头脑简单、自视高贵，若非虫帝保驾护航，断没有今天这个地位。
其他几位兄弟这些年明里暗里做过些事，都没泛起什么水花——也难怪伊曼特会把唯一出头的莱殊当作眼中钉肉中刺。
他大概很是得意把莱殊踢下高位，至少这么一看，他成为继承者是铁板钉钉上的。禁药之事，大皇子没必要，更没这个脑子。
那便出在其他兄弟中及其势力中了。
莱殊最开始本是猜测这事会有皇室贵族的虫参与，而这两天，【洛】那边的情报出来后直接锁定在了皇子之间。
最先贩运药物的商队将TS-0贩入国内时，领队的曾用暗网进行过几次秘密通讯，【洛】他们追查后发现另一头的代码十分特殊，多番对照下，确定了是安琳帝国皇子特有的代表。
药物制作前先要有药，而“艳心草”在各大星球的偷种时间不短了。在禁药公布前，虫们对这种植物知之甚少，也难怪敢大肆种植这么久。
莱殊脑海中划过一个猜测。
他们所要关注的主角应该就是所谓“艳心草”，而TS-0只是实验品之一。
思考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天边有灰蒙蒙的光蔓延，一同来的还有早晨的凉风，使睫毛上也落了冰碴子。
莱殊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所有雌虫叫起来才走向希瑟斯，“雄主，我们得起床赶路了。”
“嗯。”
希瑟斯听见其他虫的动静便睁开眼了，当看见莱殊朝他走来的时候，他莫名醒了最后那点困意，紧接着是熟悉的热。
安戈洛此时走过来：“希瑟斯阁下，您今天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和昨天一样。”希瑟斯下床，揉了揉手腕，“不过我发现，我的雌君靠近我的时候，我会觉得更热些。”
他说完，丝毫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异义。
白多的表情变得很古怪，看看他又看看莱殊，好像这两虫在自己眼皮底下干了不正经的事。
因诺迟疑：“您该不会真发.情期？”
希瑟斯：“嗯？那荒郊野岭还挺刺激的。”
“我看估计热烧了……”因诺嘀咕，白多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觉得能说出这话真的勇敢。
闻言，莱殊笑得温和：“您要是真想荒郊野岭的话，以后我陪您，现在不行。”
希瑟斯不嫌事大，问：“为什么？”
莱殊：“这么多虫看着，我起不来。”
“说的也是。”希瑟斯认同。
空气静默几分钟，因诺有种世界观重塑的感觉，他抱头闷声道：“原来我的偶像也会说这种话。”
白多：“正常。”
安戈洛：“原来我是你们情趣的一环吗？”
“开玩笑的，回归正题吧。”莱殊心里还是担忧的，对安戈洛道，“希瑟斯阁下的体温比寻常高一些，有没有可能受到什么植物影响？”
“植物？”安戈洛一愣，猛地锤手，“对，有一种植物。”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守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