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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那天是我生日,我在约好的地方等费成则。
今天并不是我真正的生日,而是我身份证上打错的假生日。可架不住费成则每年都要拖我出来过两次生日。费成则是我小学就认识的发小,兼男朋友。
费成则特地嘱咐我要打扮好一点出门,于是我翻箱倒柜好半天才勉强找出一条裙子,然后对着教程上了半天妆,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超时五分钟了。不过并不影响什么,毕竟我跟他在一起的五年里几乎每一次约会他都是迟到的那一个。
我摁亮了手机,快半小时过去了,还是没见到费成则的身影,连一条解释的消息都没发来。
M城已经入秋了,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加上了一件外套,他们来去匆匆。
而我因为性格原因,有些害怕与陌生人交谈,在没等到费成则之前,我是不会先进店的。
于是只身穿一件单薄连衣裙的我伫立在店门口,显得格格不入。
天阴了下来,像是要下雨,一阵料峭的寒风悄无声息地侵来,我不由得打了个抖。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在我的手里无声震动着。我把手机举到面前,看清了来电显示——不是费成则,是我大学认识的好朋友宁时。
“喂,小时?”
“亓小卉!你在哪儿呢!”对面的音量吓得我眯了下眼。
宁时总这么一惊一乍的,我都习惯了,默默消化了一下便回答她:“我在无花街…”
还没说完呢,宁时的大噪门就又传了过来:“我的天啊,你怎么还在外面啊!!”
我略感疑惑,毕章宁时是知道我和费成则的,也知道我们每年生日都会一起过。
难道是她忘了今天是我生日?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是个假生日。
正当我准备开口和她解释,她又抢先开口了。
“出大事儿啦!小卉你看今天论坛没有?赶紧先回来吧!”宁时停了一下,又继续说,“我猜你肯定不看这些,所以我发你微信啦!对了,等会儿好像要下雨,你带伞没有?”
我被这一大长串话听得一愣一愣的,只懂了最后两句话。
“我没来得及带,不过…”
“那别傻等了,抓紧回来吧!…哎我妈打电话来了,先挂了啊!”
没等我把话问出口,手机里就只剩一阵忙音。
对于宁时这跳脱的性格我已经习惯得差不多了,便也没觉得郁闷,倒是有些在意她和我说的那些话。
打开微信,便是宁时那醒目的消息提示。我点进去,发现是我们学校的论坛贴子——标题是《太恶心了!诚邀大家共赏下流劈腿男》。
宁时平时也会和我讲一些学校里的八卦,但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着急忙慌过…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原因。
贴子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发小兼男友——费成则。
我没能把贴子的内容看完,当我看到费成则在大街上和另一个我并不认识的女生亲在一起,并且手还放在那女生屁股上的那张照片时我就关掉了页面。
天果然下起了毛毛细雨,连带着空气也变得闷了起来,令我有些喘不过气。
生气吗?算不上。
难过吗?有一点,却不是因为他劈腿,而是我再次意识到了喜欢和爱是真的可以装出来的。
我的心里一阵泛酸,指尖后知后觉地有些发麻。
当年是费成则先追的我,闹得一个级沸沸扬扬,生怕谁不知道他喜欢我。后来闹到老师那,他被叫了家长后才消停了点儿。
那会儿我们不过高一,情窦初开的年纪。本来就因为性格原因没多少朋友也不社交的我哪见过这场面,糊里糊涂就答应他了。不过我耳根子软只是其一,他对我也确实挺好的。
会逗我开心、带我社交、带我去看很多我没见过的东西和没去过的地方,不懂的东西也会心介绍,会告诉所有人他有多喜欢我,不管什么节日都给我买礼物…除去一些习惯上的小毛病,其他男朋友应该做的事他都做到了,甚至可以说是做得很好。
他甚至还为我受过伤。
那些密密麻的回忆一股脑涌了出来,我有些恍惚——是真的吗?费成则说过的那些话有哪些才是真?
受到原生家庭的影响,我很难能对一个人完全放下防备,对于别人和我说的话我总是要先猜上几下:他说的是真的吗?有几分是可信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而当我终于要拧下这封锁多年的门把手时,却被门外的人甩了响亮的一巴掌。
雨越下越大了,地面上被雨水和车辆激起的连漪一圈圈散开,越来越密。而我的心里却很快平静下来了。
本来就该是这样才对的不是么?
把多余的想法晃出脑袋,重新打开手机回复宁时的消息。
【宁时:小亓子,用不用姐姐去接你?】
【亓卉:不用,谢谢小时。/爱心/】
【宁时:好吧,那注意安全!】
【亓卉:嗯嗯,等雨小了我就回去。】
【宁时:/亲亲/】
熄了手机,我抬头看了眼雨势,等变小应该还要一会儿。这里离学校不算远,而且沿途有不少能避雨的建筑,一路跑回去应该不成问题。
等我走到一半的时候,身上已经是半湿了,齐肩的头发此时塌垃下来带着雨水粘了我一脸。我停在一间店铺前,打算等雨再小点。
我习惯性甩了甩湿哒达的头发,不想却把水甩到了同样站在店门口的人身上。听到身旁人的惊呼后,我才意识到这里不只站着我一个人!
“对不…”我抓紧转过身去就要道歉,最后一个字却卡在了嘴边。因为我发现这人有些眼熟——不,何止是眼熟,这分明就是上周刚碰瓷过我的那位校草。
就在上周,我去帮宁时拿快递,一大堆山一样的快递挡在我眼前,根本看不清路。尽管我自认已经够小心翼翼的了,结果还是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人。
于是山一样的快递便全堆在了那人身上,我倒是站得好好的,只踉跄了一下。我赶紧把人扶起来道了歉,那人笑眯眯地帮我捡起了快递,并以受伤为由向我讨走了一包糖。
后来我把他强行领到了校医室,全程走路一瘤一拐地被医生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连皮都没破。至于他那号称崴了的脚,在我看到他当天在球场里跑来跳去的时候也被证实是假的了。
“好巧啊,小学妹。”偏偏这家伙还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地和我打招呼,“怎么淋雨啊,还甩我一身水。”
本来要道歉的话在回忆起那件事后又生生被我吞回去了,我瞪着他:“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水?”
他听到这话一扬眉,放下两只手上拎着的袋子,抓住自己的衣服下摆住我的方向一扯,满脸写着要委屈:“这呢。”
饶是我瞪大了眼也没从上面看出一丝水渍来,但一抬头对上他盯着我的那双眼,我就没招了,只好硬着头皮:“那对不起。”
“没关系。”他收起委屈巴巴的样,朝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你帮我个忙,我就原谅你。”
我当场就愣住了。
怎么还有这么赖皮的人!专业碰瓷的吗!
“行吗?”他微微弯下腰来,看着我眨了眨眼。
面对突然缩小的距离,我慌忙后退了几步。
“什…什么忙?”
他弯着眼角,直起身,抬起下巴指了一下地面上放着的一把伞:“能撑我回学校吗?”
“你自己不是有手吗?”我几乎脱口而出。
然后我看着他迅速地拎起了刚才放下的那两大袋子,朝我晃了晃,好像是在说“你看,我现在没手了”。
“……”我语塞了片刻,认命地弯腰拿起了地上的伞。
他几乎是马上就站过来了,还语调上扬地说了句“学妹真好”。
我们一路上都没说话,他一直在哼歌,而我向来都不怎么会找话题,便一直静着了。
于是我就这样撑着他到了宿舍。
…女生宿舍。
“你来这干嘛?”我忍不住问。他一男生又进不去。
“嗯…”他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忘了。”
“哈?”我真怀疑我听错了。
他笑了一下,把右手的袋子递了过来:“帮我拿一下。”
虽然疑感,我还是照做了。
“伞给我。”他拿过伞,又把左手的袋子伸过来,“还有这个。”
我拿过来后,他就撑着伞退了一步。
“哎。”我想追出去,刚迈出一步脚就被夹着雨的风糊了一脸。
“这样我就有手拿伞了,”他露出得逞的笑,“谢谢学妹,我走了!”
“不是,你东西.….”
“麻烦帮我照看一下!”转眼他就已经在几步开外了,他站在雨幕里笑着朝我挥了挥手,“下次再找你拿!”
什么情况?!
我拎着那两袋东西,望着那跑远的背影,心里感到非常莫名。
就这么把东西交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也不怕要不回来?还有,他那另一只手是废的吗?!
即便再不理解,我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在心里吐吐嘈罢了。
宿舍门是开着的,我一抬眼就看到了窝在床上刷手机的宁时。
“亓小宝贝,你回来啦?”宁时先是听见声响,想也没想就开了口,等她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到我身上了,才注意到我身上还没干透的头发和衣服,于是麻溜地爬起身来。
“我的祖宗哎,你别告诉我你是一路淋回来的!”
“没有…”我弱弱地反驳。
确实没有淋一路嘛,后半段还是撑了伞的…也算是托了那家伙的福了。
宁时不管三七二十一,从我手中拿过两袋子放到了桌上,然后把我推进了浴室。
“去去去,赶紧把湿衣服换了,都说我去接你了!”
“...哎,我衣服没拿。”
“我来,”宁时拦住我,飞快到我衣柜前抽了一身我常穿的那套衣服,还不忘了数落我,“你说说你,一个夏天就不见你穿一次裙子,怎么专挑变天的时候穿?”
我接过了衣服,嘴里嘟囔:“我哪知道今天下雨…”
宁时“哼”了一声,“啪”一下帮我把门关上了,看起来并不是很想理会我的狡辩。
我脱下衣服,干脆洗了个暖水澡。
在水声中,我听见外面传来宁时的声音,由于隔着一道门,显得有些闷闷的。
“卉卉,你买那么多吃的干什么?”
我没太听清,恰好我也洗完了,便关了水问:“什么?”
“我说你怎么带那么多吃的回来。”宁时说,“上次你不是还说要戒零食了吗?”
我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有些着急:“小时你别动!那不是我的!”
我拧开门出去就看见宁时手上拿着一盒什么,赶紧过去。
“不是你的?”宁时把东西放回去,又扒拉了几下,嘴里念着,“百醇、每日坚果、乐事、德芙,哪样不是你爱吃的?不是你的是谁的?”
“一个…”刚开口却发现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和那位校草的关系。
陌生人?哪个陌生人会把两大袋吃的交给别人保管啊!虽然事实就是这样的…
眼看宁时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狐疑,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完:“一个朋友的。”
“朋友?”宁时眯了眯眼,“送你的?”
“不是,”我脱口而出,“是…寄放在我这。”
宁时一直盯着我,我莫名有点儿心虚。
宁时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笑出声,大手一挥:“行吧,我还是不拆穿你了。”
看见这熟悉的笑容,我知道,宁时肯定是以为我只是自己想吃又不好意思才瞒着她的。不过没事,误会就误会吧,总比….
不对,我紧张个什么劲??我和那家伙本来就没什么啊??
大家好!!第一次在晋江发文,如果有不足的地方务必告诉我!(深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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