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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死灵(五) ...


  •   “噶啊……像石油泄露了一样。”巳时看着面前的景象发出感慨。

      一楼大厅内,贩卖机被膨胀的黑泥包裹只露出一角,花盆被吞噬乍一看像是生长在其中,每一脚踩上在地板上都是拉丝的感觉。

      现在是同日晚七点四十一分,她抵达公安本部。由于出发前桂平同夜斗交涉一番后,原本的两神一狐队变成了她只身一神,且因为担心她会不会出岔子,桂平那家伙还给了她保命神器——二度修好的狐之助k106。

      作为障眼法的门比预想中好进,五虎退变成本体别在腰间,出门前一期一振还极力想要换成自己,夜斗二话不说给刃带走了美名其曰教育一下。

      白毛狐狸此刻正趴在肩膀上当吉祥物,脖颈上做工精致的铃铛貌似是摇人用的,但摇人的前提……嗯,要把面前这个地方整干净。

      思考间,几瘫人形黑泥已经距离她很近了,身后的门已经被大量液体封死,像是要防止她逃跑一样。接着它讲出和之前那些死灵没什么两样的话:

      “是神明的味道!好香!”

      “你们都是什么游戏npc吗,只会这一句!”巳时翻翻白眼吐槽道。

      对于她这种菜鸡,虽夸下海口说什么自己很强,实际上实战的话就是你追我跑。但被死灵窥伺那么久,没点法宝防身都说不过去。

      十分熟练地从校服口袋掏出切好的洋葱片,挤出汁水涂抹在眼皮上。辛辣呛人的汁液顺着睫毛滴下,接着眼球传来灼烧感,巳时红着眼慢慢朝聚合体走去,眼泪盈满后从眼眶滑落出来,顺着脸颊往下巴滴下去。

      脚下的黑泥在接触到液体后被烫出一个洞,滋滋声像是在烤肉。局面在瞬间扭转,方才追着神跑的死灵立马后退,但它明显智商是不够,明明前面没路了还一直腿撒个不停,头顶墙不说还发出可怕的哭声。

      那声音像是婴儿,又像是顽皮的少年,被眼泪烧得大叫嘶吼:

      “哥哥哥哥!痛!好痛!”

      “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满脸泪痕的巳时边笑边哭,步步紧逼死灵,这下已经分不清谁才是反派了。

      死灵在眼泪的净化下扭曲面容,那些黑泥从其身上脱落,露出原本的孩童模样。巳时轻轻拍拍他的头,道:

      “快说,谢谢姐姐。”

      “呜呜呜……哥!她欺负我!”黑毛男孩爆哭,清晰地吐字求救。

      “哟,小家伙还有帮手啊,你哥才多大,能打得过我吗!”她明显飘了,手摇着男孩的头,自信道。

      话音刚落,天花板上掉下来一团黑泥,一楼的空间瞬时被占据大半,那之中包裹着数百人,只有手脚、头部裸露在外,面容皆分散黑紫,眼睛睁开,瞳孔上移,眼白在眼眶占大面积,此刻那些人和黑泥上的眼珠正注视着她。

      “……”

      心情复杂地巳时默默松开按住男孩的手,脑子乱成浆糊。

      不是,你两这体型是什么兄弟啊喂!那种打怪升级流游戏里不都是按着等级按部就班的吗!为什么突然越级啦!到底要多少眼泪才能烧干这种巨型死灵啦!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默默扶额,嘿,早知道不拍那小孩头了,现在好了,人家长来了。

      跑去找哥哥的男孩还没来得及告状就被那巨大的死灵聚合体张开嘴巴吃了下去,嗯,嘎嘣脆。

      “塑、塑料兄弟情?”

      憋出一句没什么营养的话后浆糊大脑飞速运转,在聚合体吐出黑泥的一瞬间从地上翻滚躲开。

      肩膀上的k106轻巧落地,前爪拍拍她的额头,用机械音提醒道:

      “请拿出五虎退迎战。”

      “就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会用短刀啦!”

      吼完这一句后她趴在地上学蟑螂爬行,智商在线的聚合体分散几缕黑泥顺着地板想要捆住她的脚腕,k106踩在她的背上,再度重复:

      “请拿出五虎退迎战。”

      像是在回应呼唤一般腰上别着的短刀温度突然升高,被烫得一哆嗦的巳时从地上爬起恰巧躲过触手的攻击。

      “请拿出……”

      再次开口的k106吸引了聚合体的注意力,话还没说完就被没抓到神的触手将其捆绑塞进嘴里,片刻后,只听聚合体一声呕吐,白毛狐狸混杂着黑泥被喷出来。

      “所以说啊!出门前就该先教我怎么用短刀啊!”

      巳时瘪着嘴吐槽,未擦干的泪水被糅在手里,她握住短刀柄,意外地合贴,五虎退的刀鞘镂空银白,上面系着白色的链带,手心里的眼泪化作金光随刀柄注入,随后拔出,刀身发出悦耳地翁鸣。

      “总之,你这家伙放马过来吧!”

      聚合体不屑地哼笑一声,顺便朝她吐了口口水。视线被遮蔽的巳时失去了光明,胡乱挥舞几下手中的五虎退后便被缠住了四肢悬浮在空中。

      这种时候不都是有主角光环完成丝血反杀的吗!

      被塞进巨嘴的最后一秒,她这么想到。

      *

      “八百万神明分为有名神,无名神。无名神是只能寻求人类祈愿帮助他们而存活的存在,有名神历史通常悠久,哪怕没有神社,只凭借着书里的记录和民间故事的流传也能存活。你们的主人恰好属于有名神一列,虽然她的身份有着诸多谜团,但作为她的刀剑,你们理应相信她的决定和做法。”

      时政总部,桂平办公室,这只狐狸正在哄骗一期一振和加州清光。但身形幼化的刀剑并未同她想的那般好糊弄,清光率先用手指着她电脑里的画面道:

      “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电脑链接着k106的眼睛,此时正分割成四个方方正正的画面一同播放着有名神巳时学着蟑螂阴暗爬行的画面。

      “......这是神明独特地闪避技巧。”顶着两刃视线昧着良心说出一句话,桂平默默用灵力控制k106提醒巳时使用五虎退。“接下来,她会大秀一波,秒杀敌人。”

      “可是主人她被吃掉了啊喂!”清光震惊脸。

      画面里,穿着jk服的少女握着刀剑准备迎战,桂平刚准备再吹几波,下一秒敌人呕出来的液体淋了神一身,接着是触手......夸奖的话被强制咽下,她率先捂住一期一振的眼睛想着怎么编才合适,就被夜斗打断了思路。

      “她不适合战斗。”

      “那一开始就应当将我带去......”一期一振扯下桂平的手,这动作在孩童模样的他做来像是撒娇一般。

      “神明是不分善恶,没有错误的存在。”幽蓝同他对上,无形的威压让他吐不出后面的话,“虽然定义霸道,但确实有资本如此。你们作为她的刀剑,只需要听从指挥就行。”

      “这也是我们计划的一环,为了激发出她的潜能,有危险我们也能通过狐之助赶到现场。”桂平补充道。

      “再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碎刀吧?”清光毫不畏惧地同夜斗对视,“我啊,最初以为主人她只是个小姑娘来着,希望她能好好打扮我,爱护我……而你口中的神明听起来没什么人性的样子。”

      停顿一下,用涂着朱红的指甲挠挠唇下的小痣,他有些不好意思道:

      “但是,她没有嫌弃这样身形的我无法出阵,给我买了好看的睡衣和从来没吃过的零食,对待五虎退也是像照顾弟弟一样,晚上还会讲童话故事……我觉得,她一定是位很好的神明吧。”

      “那要尝试着当她的神器吗。”桂平眯眼,面色不改地诱惑道,“神器是神明的导标,她会成为什么样的神,都将由你来判断引导,你们之间的羁绊和联系会更加深刻,她会赐予你独一无二的名字,虽说没有过付丧神当神器的先例,但也未必不可能。”

      “欸……主人变成她喜欢的样子就好了嘛。”讶异后,加州清光满不在乎道,“我啊,可是她召唤出来的,属于她的独一 无二的加州清光啊!”

      他特地在那四个字上着重音调,骄傲地样子让夜斗想起远久记忆里的自己。

      “那一期一振也是她独一无二的一期一振。”某种酸涩地情绪于胸膛蔓延,他将另一把刃拉来竞争,“神明可以拥有多个神器,神器多了就记不清了,你们刀剑不也一样,后期多起来,以她那金鱼脑子,怕是记都记不住谁是谁吧。”

      “……你这醋有点大啊。”桂平嘴角微抽,止住战火,“不是说要给这两刃教教什么是一线吗?”

      “没必要。”

      他懒得再掰扯教导些什么了,一想到某个笨蛋就心烦意乱得很,当初就应该在她去当审神者的时候阻止,什么复仇也好,重新回归人类世界也好,哪个不比当这破审神者踏进桂平这臭狐狸的阴谋里好。

      “巳时还等着和你回家呢。”桂平用手敲敲桌子,提醒他,“迎新的寿喜锅都准备好了。”

      “……我当时应该再斩你一次,已绝后患。”

      “彼此彼此。”

      无形的火焰在一神一狐中燃烧,两刃对视一眼,目光转向电脑屏幕。

      加州清光/一期一振:嗯,主人/弟弟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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