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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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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准备动身,苏若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为何是这副模样?”
他见过之前的实验体化形的样子,基本上都大同小异,花花草草的,本身就带有一丝柔弱的气息,大多都变成了一位温婉的女子或者是一只可爱的少年,可眼前这位的脸似乎搜罗了五湖四海的美艳,光是站在那里就十分吸引眼球,只是右眼眼角在长睫的掩映下有一朵只有小指大小的盛开的玫瑰,
给他的面庞消了一些英气增了几分妖异。
美是美得雌雄莫辨,但是苏若总觉得这不像是一只花妖该有的样子。
小玫瑰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为什么,
但是他懒得跟苏若解释,就随便敷衍了过去:“可能是那位搞错了吧。”照他们之前的对话来看,自己似乎因为产生了灵魂变得和其它的不同,看他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像是生怕他反悔似的,只怕他自己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实验体居然能够产生灵魂,
据他所知,地府的人都是和灵魂打招呼的,
看他那样,可能是遭受过来自灵魂的毒打吧。
苏若:“行吧,可能是我想多了,不过我们现在是要去会会那位恶鬼的,你总得有个名字吧。”他现在被即将自由的念头冲昏了头脑,没注意到小玫瑰的异样。
小玫瑰也没多想,只思索了一阵:“就叫灵茂吧。”
苏若:“好,灵茂,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于是他们就如同来时的那样,走着去,至于为什么是走,因为此时的人类已经在灾难中建起了一套威力强大的防卫机制,其中所蕴含的力量,即使是十殿阎罗来了也很难扛住,在这样的保护机制下,使用能力造成磁场波动,那不叫省力,那叫作死。
不过这样倒也方便小玫瑰了解一下自己即将去逮捕,或者说被逮捕的那只恶鬼。
“恶鬼啊,其实他还挺不错的,反正我每次去送妖的时候,他都挺温和的,就是整只鬼鬼气都快溢出来了,”说到这,苏若搓搓胳膊,继续到,“他应该早就知道了我送小妖怪是为什么,只不过没说,一开始的时候我都是让小妖怪自己去跟他‘偶遇’,不过后来我发现自己出不出现都无所谓,反正我俩都知道只是走个过场,就懒得再演了,之后就随意多了。”
灵茂:“………那老头知道吗?”
苏若听后,身形顿了顿,随即转身,对着他一脸高深莫测:“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灵茂:“………”那他们装的有点深沉。
在他讲自己给恶鬼送妖的时候,灵茂就想问了:“为什么你们这种逮捕恶鬼的方法总让我觉得自己不仅仅是去送菜的,而且还是去卖身的?”
苏若摸了摸脑袋:“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我就是想快点搞完回天上继续逍遥去,懒得管这些事,再说了,知道又能怎么样,难不成我反水?怎么可能,小爷我这点良心还是有的。………哟,到了。”
苏若在一间别墅前停下了脚步,上前按了按门铃,喊道:“妖给你送到这了,拜拜。”说完,也不管里面的东西听到没有,就自顾自地哼着小曲儿走了,灵茂从零碎的几个音节中听出他哼的是“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等古早的音乐。
灵茂:“……”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问就是他刚刚在一个充满赛博朋克风的古董店里听到的,而且今天好像是古早的人定下来的春节。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已经不再过春节了,他们总习惯于把自己扔到地下赌场里金迷纸醉,节日早就被淡忘了,人们的脑子里装着的只有本能与欲望,而今的社会仅靠一星勉强可以遵守的规则维系。
殊不知,整个世界都在发生着变化,不知名的力量席卷了整个地表,除了这片用资金强行堆起来的乌托邦,而且在力量席卷全球的时候,天界和地府的力量似乎都提升了不只一个等级,而人间也在发生着很大的变化,以南北两极极点为圆心,那股力量所及之地的时间似乎被倒退回了人类并未出现的时候,人间似乎…正在被净化?
正当他的思绪飘远的时候,别墅的门被打开了,从里面出现一个人…哦,不…一只鬼,因为他一出来灵茂就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但是他并不慌张,反倒还挺从容,因为这个鬼吧,长的非常养眼,虽然本身带着可怕的寒气,但是他笑着,笑起来令人很舒服,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不那么恰当的词语:如沐春风,当然此时灵茂吹到的风可不那么美好。
为了不变成一条冻花干,灵茂也对他轻轻一笑:“介意让我进去吗?”
然后他就吃了一碗闭门羹——门一点都不带犹豫地被关上了。
这应该是非常介意的意思。
灵茂:“……”来个人告诉我一下,这是个什么情况?不是说挺温和的吗?我怎么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
灵茂思考了一下,想不出来,放弃。
总不能真的变成一条冻花干,他就索性钻到别墅旁边为数不多的绿化带里,变回了一朵小玫瑰,但这里的土质真的是烂得可以,一点也不符合小玫瑰的理想生存土壤,不过他现在毕竟是一只花妖,这点忍耐能力还是有的,他还给自己做了个荆棘墙。
——天灰蒙蒙的,感觉会下雪,尽管他知道人造大气层做不到这点,但被大雪压身的感觉可不那么好受。
希望明年能安稳点吧。小玫瑰想。
等灵茂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屋外灰蒙蒙的天已经变了,一颗人造的太阳颤颤巍巍地升起,放着孱弱的光,虽然并没有任何卵用,但至少为这座废弃的地上城添加了一点热气,几百米深的地下依稀传来几声癫狂的大笑和失智的嘶吼。
但这些都传不到灵茂的耳朵里,他脚下的土昨天半夜被人动了,现在大概被移到了别墅里,毕竟,这么重的鬼气也不像是别人能搞出来的。
但是唯一让他有点迷惑的是,昨天碰到他的那个东西触感和温度都与“鬼”不同,反倒是更像…昨天和他一起呆在绿植地里的枯木。
而他目前所在的别墅里一直萦绕着一股奇怪的香气,像是各种各样的花草混在一起的味道,很浓很香但是也很怪,灵茂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闻久了自身体香的人突然被合成香水怼了一脸,还是最上头的那一款,整个人都快被熏麻了。
灵茂其实挺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但是考虑到恶鬼强大的实力,他还是决定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装自己是一只弱小且濒死的玫瑰花,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由于装的太久,一直被泡在这醉人的芳香里的他,走了神,开始臆想这些香气产生的原因,但因为是无现实支撑的臆想,他得出了一个非常不科学但是对他来说很合理的结论——
自己现在应该在恶鬼的卧室里,那些花妖估计是被恶鬼*了,或者是把他*了,现在他估计要给恶鬼做一些恶心的“服务”。
显然,恶鬼在灵茂心里已经变成了一个人面畜生心的大变态,而且灵茂目前对自己的定位非常确定,完全不担心自己会是下面那个。
毕竟就恶鬼那样如沐春风的笑容,也不像是个攻能笑出来的。
是的没错,新生的小玫瑰思想就是这么不纯洁。
别问小玫瑰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幻境里的两个男主人撩骚的时候经常讨论。
再问就是苏若这个脑子不装门的杂食党,就为了解决灵茂产生了灵魂这个事,一股脑地把自己龌龊的思想往他脑子里倒,妄图让他精神紊乱,幸亏他守得快,只被这个板块砸到了,本来灵茂觉得问题应该不大,但是现在看来……问题大的很。
就在他思索之时,门突然被打开了,房间里温度骤降,某些似乎被压抑了了很久的东西扭动起来,就像是一场寂静的狂欢。
有一只冰冷手指戳了戳灵茂的花苞,冷淡的嗓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知道你没事,别装了,我又不吃花。”
灵茂颤了一下,试探性地移开了一只挡住眼睛的叶子手,露出一只朦胧的棕红色眼睛,“真的吗?”
眼睛里蓄着泪水,可怜极了。
这倒不是被吓的,而是被冻的,这个鬼估计一点常识也没有,完全不知道培养玫瑰的最适温度是多少,哪怕灵茂曾经在幻境里被冻过那么久,也难免出现一些生理性的反应,比如说困倦,比如说冒泪花。
虽然挤眼泪对于灵茂来说有点不适应,但从恶鬼脸上那一撮一闪而过的鄙夷的神情对他来说非常有价值。
他已经想好被踢出别墅后,逃出乌托邦,投入美丽的原始世界怀抱的美好图景了。
他看着恶鬼那张差点要把“又是这种货色”写在上面的脸,只觉得亲切极了。
果然,恶鬼只戳了灵茂一下就收回了手,非常矜贵地擦了一下手,哪怕他还戴着一层黑色的皮革手套。
擦完手,他将纸巾随意丢到地上,地上的藤蔓在那张纸脱离他的手指的那一刻将纸张搅得烂碎。
灵茂知道他这是在提醒自己,没有他的允许是不可能出去的。
为此,他不禁咬紧了唇。
实力相差实在太大,麻烦。
做完这一切,恶鬼转身就走,他一走,藤蔓立刻向灵茂涌来,显然是得了主人的命令,不过他倒是没打算把这朵玫瑰弄死,谁知道这玩意会不会给他招来祸患,于是这些藤蔓就都停在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一米左右,充做个威胁用。
走到门边,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微微侧头,开口道:“对了,我叫苍思邪,思不邪的思邪,你呢?”
灵茂听到他突如其来的问候,心里想着:苍思邪?这个名字倒还挺适合他的。
脱口道:“灵茂。”
话音落下的瞬间,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灵茂也意识到了,他不过是一只小花妖,一只蝼蚁,有什么值得了解的?
他被诓了!
没有灵魂的花妖怎么可能拥有自己的名字!
刹那间,灵茂脑子闪过了一张明媚的脸,是苏若!
果不其然,安全距离瞬间被缩短了三分之二!
“灵、茂?”恶鬼眼里闪过一丝兴味,意味深长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灵茂本人只觉得毛骨悚然,好像眼前这个人的暴起就在下一瞬。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房间内部,就离开了,在门彻底阖上之前,灵茂听到了一句让他心中一凉的话:
“玩得开心,小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