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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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清晨，在两个小诅咒师之前接到夜莺副官的委托后，黛伦便独自前往宫城县，来到了这片绿化率极高的边缘地区。
据副官所说，这次任务极有可能是一个一级咒灵。不过，她在接取过程中做了些手脚，避开了咒术高专这条线，故意“泄密”给了黛伦、以及盘星教这些非正统咒术师。
……
“咒灵啊，和死役有什么区别？不过无所谓啦，都是不重要的东西。”
导演边打着哈欠，边翻看咒术界相关的情报。
“虽然很容易解决……算了。”
夜莺欲言又止，最终放弃了说教。
尽管她无奈于黛伦摆烂到ddl才认真起来的性格，但对其完成任务的能力又不会有太大的担心。
编号S-014，被划分为狂厄级禁闭者的黛伦导演，只要她那无与伦比的、天才级别的想象力还存在，就不会惧怕任何事物。
“局长说，既然你想去盘星教，那就正好可以顺便去接触夏油杰的动向。不过，不要闹出太大动静。”她最后叮嘱道。
“知——道——啦——”
黛伦拖长声音，惫懒地应道，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她的眼皮底下一片青黑，比996后的憔悴社畜还要夸张。
要说MBCC里适应新世界最快的人，毫无疑问就是黛伦了。自从她醒来，就如鱼得水地恢复了往日那无所事事的生活状态。
但是很快，某天在大街上闲逛的她，找到了感兴趣的东西。
一家没有招牌、上了年头的老店铺，里面的墙壁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碟片。
“嗯？这是CD音像店吗？”
黛伦颇感兴趣地推门进去。越深入，她的银灰色眼眸越发亮起。
“哎，我怎么现在才发现呢——”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翻了翻口袋里的日元，在手里掂量估算价钱后，满意地笑了。
“电影、新世界的电影……让我看看都有什么……”
黛伦念叨着，顺手取下一盒封面是暗色调海报的碟片。
“《梦》？”她瞅了眼名字。
货架旁边的店长推荐语上写着：“黑泽明大师经典传世之作！！”，几个大大的感叹号凸显了影迷激动的心情。
“太好了！那我就放心啦！”
黛伦欢呼，继续扫荡货架，直到堆在怀里的东西淹没过头顶才停下。
最后，她在老板惊讶到眼珠快掉下来的表情中结账，哼着歌、稳稳当当地抱着那摞比人还高的碟片走了出去。
逐渐花光了局长给的生活费、用来买电影碟片和CD机的黛伦，开始没日没夜地拉片，考据各种各样的影像资料。狂热的模样，与以往那个爱好躺平摸鱼的导演大相径庭。
同时，迸发的灵感如同彗星错落在黛伦脑海的宇宙中，亟待她伸手抓住那缕划过的璀璨辉光。
不过，这一切最后终结于她的贫穷——没钱吃饭，几乎饿得要去啃草皮了。
虽然黛伦勉强能够用异能将自己想象成一个永远不会感到饥饿的人（局长：异能是给你这么用的吗？！）……但更重要的是，她没钱买新的电影看了。
望着出租屋里堆成山的光盘，和空无一物的冰箱，黛伦讪笑着拨通那个女人的电话。
“局长，那什么……你知道有什么来钱快的路子吗？”
局长的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昔日狄斯卡最佳导演，竟然沦落到这种境地了？”
“没钱拍电影的穷鬼，可算不上什么导演啦。”黛伦装模作样、可怜兮兮地对局长哭诉。
“去翻翻刑法书吧，上面都是‘生财之道’。”对方随口道。
“别啊局长，我们不是良民吗？”
“那我教你个法子，你去法律管不到的灰色地带当诅咒师。然后加入盘星教，一个和万灵会差不多性质的组织，保证来钱快。”
“真的吗？”
“真的。他们的教主可是有很多狂热信徒供奉呢。”
局长开过玩笑后，才正经道：“我让夜莺给你找份工作干？我想想什么合适……”
“不用了。”出乎她的意料，电话那头的人此时却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黛伦笑起来，像只狐狸一样狡黠：“我就要去当诅咒师！”
局长没想到，她那句玩笑还真激发了某导演的灵感——对方执意要去看看那个所谓的“盘星教”。
按黛伦的话来说，是去收集狂信徒与邪/教的相关素材。
“影史上，可是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呢——”
她仰倒在沙发上，举起被誉为“鬼才”的导演拍摄的某部影片，眯眼笑了。
“你说，我要是拍摄一部揭露他们隐秘的电影，会不会也被追杀至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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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无名的深山老林里。
“盘星教、诅咒师……按夜莺副官的意思，他们等会就会来人。”
“要在这守株待兔吗？”
黛伦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无聊地踩了踩脚底厚厚的落叶层，耳边顿时传来“沙沙”的闷响。
“咦？”
她眯起眼，蹲下身，捡起一片叶子。
叶面是湿润的，茸茸的短柔毛上还有些露珠。
“下雨了吗？”
她抬起头，却望见了斑驳细碎的树影间的一缕阳光。
“哎呀，真的会出现太阳雨啊，就像前不久看过的电影场景照进现实一样。”
黛伦愉快地笑起来，想起了不久前看过的情报。
“而且这个世界的设定也很有意思。”
“假想出来的传说，能够直接化为现实中的存在，都不用再花费心思去布景。”
“这就是人类的负面情绪所能塑造出的奇景吗？”
几日未休息过的大脑虽然因兴奋而运作起来，但仍然隐隐作痛。
黛伦揉了揉太阳穴，眨巴着干涩的眼睛，感觉面前的景色有些模糊不清。
像调节至失焦状态的大光圈镜头，墨绿色的光斑遍布在视野里。迷幻的光学色彩，枯黄破败的草丛，与现实里碧绿苍翠的潮湿灌木重重叠叠，是幻觉出现的前兆。
“啊，说起来，我好像没吃药来着。”
虽然在局长的枷锁控制下，她的谵妄病症有所减缓，但偶尔还是会出现幻觉幻听。所以，在原来的管理局，会有艾恩医师联合医疗团队研制专门的药物提供给她。
不过现在，当然就没有特效药了。
此时，在丛林中等候多时的导演，终于发现有一片阴影慢慢地爬上了她的头顶。
黛伦转过身，看见了一只模样怪异的“狐狸”。
它长着颗毛茸茸的狐狸头，但却像人类一样直立行走，并身穿一袭出嫁时的“白无垢”。
一副贴合狐吻形状的面具覆在脸上，眼眶处露出猩红色的瞳孔。
除去这些勉强算得上赏心悦目的部分，它的利爪、尖牙上，都挂着腐烂腥臭的血肉，不知是从哪里狩猎分食的猎物。
“早上好啊。”导演却眯着眼笑了，“新娘子。”
“请问你也是我的幻觉吗？”
她礼貌地发问，这只“狐狸妖怪”却对导演露出了满口獠牙。
“妖怪”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是何种形象，它只是夜莺副官的情报中那只长相丑陋恶心的普通一级咒灵，脓包囊疮应有尽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人之处。
就算知道了，它也不会在乎自己的形象得到了短暂的美化。
进化出些神智的咒灵，只会疑惑地发现面前的人类毫无惧色，与往日误入此处会尖叫逃跑的“食物”完全不同。
“吃……吃了你……”
咒灵张牙舞爪地吓唬道，结果出现在黛伦眼里的景象，却是一只巨大的狐狸像巫女一样，跳着天神祭上会有的祈雨舞。
黛伦打开摄像功能想记录下这一幕，结果毫不意外地发现什么都没有拍摄到。
“果然是咒灵么……真糟糕。”
夜莺副官给的资料上记载着，咒灵是不会被电子设备拍摄到的存在，只有具有特异能力的人才能看见，这一点与死役不同。
虽然口中抱怨着，黛伦的面色也丝毫没有畏惧，只是像在剧本中发现一行错字的小事而已。
[黛伦，你那边怎么了？]有段时间未联系的局长察觉到枷锁这端的精神波动，在她的脑海里发问。
“没什么大事啦。”听见女人熟悉的声音，黛伦嘿嘿一笑，“只是前阵子电影看多了，有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而且，我的异能好像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干涉了现实……所以局长，你懂的。”
[这是免责声明吗？]
局长叹气，无奈又包容道：[只要别被咒灵吃了，就随你吧。]
“好耶！”
一旁早已无法忍耐食欲的咒灵扑了上来，黛伦便随手用卷成筒的剧本抵住了它的脑袋，继续与局长闲聊。
“局长，你看过这个世界的电影吗？我找到了好多好多部可以一起看的电影，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等我下次从横滨来找你，就有空了。]
定格在空中的咒灵鼓起的鱼眼泡愈发怒张，吼道：“为什么……我动不了了！”
黛伦瞅了它一眼，想起了什么似的：“局长，我现在从幻觉里看见了一只穿着婚服的大狐狸，你能想象到吗？”
“戴着红色彩绘的陶瓷面具，身上有叮当响的铃铛，爪子里还拿着一个锣鼓。”
[这又是哪一部电影里的？]
“黑泽明的《梦》，或许是因为首因效应，我对它的印象很深刻……”
黛伦对认真倾听的灰发女人侃侃而谈。
动弹不得的咒灵望着这黑发女人旁若无人地与空气对话、自言自语，竟莫名害怕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