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抱紧那个恶魔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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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
他疼极了，也哭累了，想睡一会。
两股力量在魅影身体里交错，意识越沉越深，痛苦的气音惊动了守在一旁的曙光。
铠轻轻攥住了魅影的一只手，微颤着拍了拍，略带安抚：“睡一觉吧，没事了。”
抱歉的话说不出口，这时候那一丁点儿可怜的歉意显得颇为讽刺。
不知过了多久，魅影彻底沉寂下去，半张脸陷在被褥里，眉头皱在一起，脸色分外苍白。一点濡湿的泪痕浸在眼角，曙光抬手抚去，嗫嚅道：“又让你哭了。”
混乱的一天，曙光目光混混地盯住远处的一点，任由自己的思绪放空了一会儿。
良久，转身出去备好了下一顿的面包和果蔬汁。又回来呆坐着，等魅影醒来，等待着对他的审判。
太阳依旧升起，神殿顶层，光影透过帘布的缝隙照进来一条光痕。随着日头的移动缓缓变换位置，最终彻底消失了。
……
再次醒来，已是黑夜。
下坠的意识一点点苏醒，思绪还未回笼，魅影难得有些迷茫。
理智重新主宰躯体后，最后的逃避时间也结束了。
歇斯底里的质问毫无意义。
魅影偏头看向坐在一边的曙光，轻唤了一声：“嗯…你，还在啊……”
沙哑的嗓音瞬间扯过了铠的思绪，起身太快，他一个踉跄，带倒了木凳，旋即半跪倒在床榻边：“在，不能不在。”
恶魔挤出了一抹笑，看着眼前男人眼神中颤栗的愧惧，他竟然感觉到些许快感。
此刻的你，是铠，还是魔因？亦或者，二者皆是。
屋子里只有远处亮着一盏昏暗的油灯，暖黄色的光稍稍散去了周遭生冷的气氛。铠看不清床上男人的神色，忐忑地伸出手，也只敢拽住了一点被角。
魅影顿了顿，神色晦暗，抬手摸了摸曙光的鬓角，轻声道：“我的子弹呢？”
出乎意料的语气让曙光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在呢，收好了。”恶魔的态度太过淡然，铠没由来的有些心慌。
“洗干净了吗，很脏。那么恶心的东西，你该丢了的。”魅影转过头，看向那盏快要燃尽的油灯，叹息着嘲弄一声，“恶心的东西就不要留着了，嗯，你等会儿扔了吧，我不要了。”
“不要，了……？”
“嗯，不要了。”
“不，不脏，干净的，最干净了，别不要…”别不要子弹，别不要我。
铠拽住被角的手陡然收紧，将人往自己这里扯了一段距离，隔着被褥虚握住了魅影的手臂。
凯因的话音一顿，随即反应过来了。
“我…”目光闪烁，无可辩驳，真相鲜血淋漓。
这是一个圈套，而他跳进去了。魔因利用子弹对魅影做的一切，凯因本该一无所知。
除非，他也是这场暴行的参与者。
魅影漠然地看向眼前的男人，良久，讽刺地笑了一声。恶魔没有回话，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逐渐衍生出未知的恐惧。
“是你干的，”魅影死死地盯着铠，像是看穿了他：“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或者我该问，我的铠，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顶替掉魔因的？你接着*我是吗，*得爽吗？得偿所愿了是吗，恭喜啊。”
“求你，别这么说自己，我……”
“啪”，铠身形踉跄，脸偏向一边，嘴角缓缓流下一丝血红。
魅影闭了闭眼，长呼出一口气，忽略掉全身难忍的痛意，“呵”，笑声的颤动扯到了伤口，很痛，疼得他想哭。
很绝望的时候没有眼泪。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喘声传来，一股腥甜涌上来，被死死压制住了。
铠栖身向前，又被挥开了。
“我算什么？算个免费的*，算我自作自受，咳咳……你拿我当什么，你中途就醒了，换着来是吗，玩得开心吗？？咳咳咳……”
眼眶兜不住泪水，顺着魅影的脸颊落下来，一滴滴落在深色的床单上。
“谁都可以，但你不行。我真心待你，我是真的想一直陪着你，我舍不得，我心疼你啊，凯因，阿铠。你不能欺负我，你不能和魔因一起欺负我。”
凯因，我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你只是生病了。伤害我的施暴者竟是我虚无死寂的人生里，唯一想要真心陪伴的人，怎么可以？……
“你醒过来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和那个魔鬼一起欺负我，你拿我当什么了…一起作贱我……”
你让我觉得自己可笑又廉价，我的爱一文不值。
血气再次上涌，整根肺管颤得厉害，痛痒不断刺激着魅影的神经。
泪水布满了整张脸，他已经看不清铠的神色了，这一刻，凯因的表情和残忍情.事中魔因的神态重合。
一个人，是啊，他们本就是一个人，拎不清的只有他自己。
“噗”，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被泪水浸湿的床单上又染上了大片血迹。
源源不断的血从魅影的嘴角流出，刺痛了曙光的眼睛。在强烈的担心面前，羞愧被暂且搁置了。
铠再也忍不住将魅影一把揽进了怀里，环抱起来向外面走去。
“你怎么了，医生，我们去找医生。”
“你们一起，作贱我，，我，活该……”血还在流，浸湿了薄薄的一层里衣，滴落在地板上。
神殿的盘旋楼梯，曙光第一次觉得这段路是如此的漫长，血迹蜿蜒，天使拽抱紧了怀里的恶魔，话语里带着呜咽：“我的错，求求你，别这么说，我们先看医生，先别说话了，找医生。”
“放我下来。”
“不，不要，活着，求你了……”巨大的恐慌吞噬了凯因的内心，他不敢停下脚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在，圣光城，，没有人，会给一个恶魔看病……”魅影的咳喘声减弱，压制许久的伤势一朝喷发，竟让他感到一阵轻松：“而你，曙光守护者，带去的恶魔，更没有人会施以援手。”
疾驰的脚步猛地一顿，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是啊，他是让所有子民都厌弃的、一个失败的庇护者。
十年前，他守不住他的城，现在，也守不住他爱的人。
“呵，，回去吧，我知道我怎么了……没用的，自从光明之力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刻，就注定毁灭我。开心吗，拜你所赐，曙光守护者。”
光明与黑暗，天生的宿敌。
他们以魅影的躯体为棋盘，这场博弈，没有赢家。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抱紧那个恶魔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