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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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桔是在下了公交车之后才发现有人在跟着她的。
公交车站附近是望海市最热闹的商圈之一，盛桔家住的小区以闹中取静闻名，要走一段路才能到。
她走向回家的路的时候不经意地瞥向街道店铺的橱窗，她后面一段距离，有个带着口罩的男性缀在她身后。
原本以为只是多虑的错觉，盛桔特意绕着路口拐了三个弯，身旁的玻璃橱窗还是折射出男性的身影。
她在重新从眼睛余光看见那个男性的时候浑身有些发冷，下意识拿出手机发了消息。手机被她紧紧攥在手里，手心不自觉地出汗。
暮色笼罩的街道上，盛桔加快了脚步往家走，她不敢走七拐八拐的小巷，而是匆匆寻找人群密集之处，她不敢回头张望后面的男性是否还跟在身后，只是不断用余光搜索周围是否有可以甩脱对方的地点。
附近的一个地下通道的指示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突然想起从这里穿过去就是人流量极大的购物中心，从这里过去或许可以摆脱跟踪狂。
盛桔走下楼梯，脚步匆匆地往地下通道的另一端走去，她不敢往背后再看，只是那种如同恶鬼追赶般的预感刺激着她的心跳加快。
她拿着手机，在拨号界面按下了110，手指悬在拨号键上。
不知道岑澈他们来不来得及赶过来。
地下通道的灯不知道为何坏了一盏，不断地亮暗，阴森异常。
走到地下通道的尽头，少女才发现原本连接购物中心的玻璃门并没有打开，门口旁边贴了一张通知，显示因为维修问题，该通道暂不开放，一扇铁的卷帘门隔绝了盛桔的逃生之路。
原本急速跳动的心脏在看见铁门之后一瞬间停跳，她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终于鼓起勇气猛地回头。
“是你！”
盛桔看着口罩上熟悉的眼睛。
李铭摘下口罩，咧出一个不算善意的笑容：“难为你还记得我。”
“你跟着我想做什么。”盛桔的语气满是冷意。本来以为之前的事情已经算结束，没想到李铭在现在还不依不饶。
向来笑意盈盈的少女此时此刻眼中含了愤怒和厌恶，身体中的血液在一瞬间的冰冷之后熊熊沸腾。
“我就是想问问你，盛桔。” 李铭眯了眯眼睛，眼中满是不善的恶意，“我之前要表白，你走了什么意思。”他磨了磨牙，阴恻恻地对着盛桔说，“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看不出来吗。”盛桔终于难以忍耐，说出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冷得刺骨，“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这种人。”
“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我，你真恶心。”
“…你!”李铭大步走过来，猛地扼住她下巴，用了很大的力气，似乎要把盛桔捏碎，他低声吼道，“你和岑澈到底是什么关系！”
“走开。”盛桔被扼着下巴，下意识地伸手去扒开李铭的手，却被他反击地抓住甩开，李铭的手划向她的后背。手机在争执中被摔倒地上，发出清脆的“吧嗒”声。
她仰着头，心中的怒火和烦乱不断升腾，看着面前男生惺惺作态自认深情的样子，有种几欲反胃的恶心。
“我让你走开，别碰我！”
她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厌恶，腿上使了十成十的力气，积蓄已久的怒火此刻爆发，她猛地往前踢去，正中李铭的下身。
盛妈妈之前觉得需要，带盛桔去武术馆学了两年的防身术，这一脚的威力不可谓不大，原本李铭捏着盛桔下巴的手猛地缩回，下意识捂住自己剧烈作痛的下身，嗷的一声叫出来。
盛桔瞬间弯起手肘往李铭脸上脆弱的鼻子处轰击而去，紧要关头并没有留手，坚硬的胳膊肘没什么痛觉神经，在撞击到李铭鼻子之后，一股温热的鼻血立刻从他的鼻腔里流出，在地下通道的黑白瓷砖上点出一片红花。
她并没有恋战，抱着让李铭丧失行动能力的想法出手，此时赶紧转身往出口跑去。
身后的李铭见她要跑，一瘸一拐地追来，手上还不忘接住自己留下的鼻血，“你还想跑！贱人！”
“盛桔！”
盛桔跑到出口处的时候，正好撞到急匆匆赶过来的岑澈。
岑澈在看到她的消息那一瞬间热血上涌到头顶，耳朵一瞬间开始耳鸣，他连鞋也没换，匆匆抓着手机跟着定位跑，急的如同烈火焚心，心里的弦紧紧的吊着。
脑海中无数的猜测闪过，看过的所有社会新闻此时此刻都带着可能性。
他病还没完全好，此时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里泛着一股血腥味，太阳穴突突发痛，紧紧抓住向他跑来的盛桔的肩膀，“你没事吧！”
盛桔拉着他想往前跑：“我没事！”
李铭此刻已经追上来，恶狠狠地看着他们两个。
盛桔站在岑澈前面，下意识挡住他，却忽略了他长得比她高的事实，一时间有点滑稽。
她如同某种凶狠地小兽亮出利齿般威胁：“你别想动他。” 她一字一句地威胁，“李铭，就凭你刚刚想做的，我现在就要报警。”
她的手机被落在地下通道，此时她接过岑澈递过来的手机拨下号码。
“您好，我在望海第五大道旁边路口的…”
随着她说话的声音，李铭此时眼中的怨毒也不断增加，他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一瞬间崩断，暴怒地冲过来想扇盛桔：“你想做什么！”
伸出的手用了极大的力道，却被岑澈伸手紧紧地抓住，站在盛桔身后的男生此时护在她身前，挡住了李铭的攻击，不准李铭动她一根指头。
岑澈在明白李铭原本想对盛桔做什么的时候就已经怒火中烧，他飞起一脚直踹流着鼻血的李铭的胸口，让他踉踉跄跄地倒退几步，颇为狼狈。
“李铭，应该是问问你想做什么吧。” 岑澈一字一句地回应，怒火如同潮水不断在胸膛中升腾下降。
通道上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李铭你贼心不死！”“老岑打他！”
岑澈下意识地抬头，看见孙识闻此时此刻气喘吁吁从自行车上下来，自行车后座还坐着许音，两个人跳下车急匆匆地往他们的方向奔来，孙识闻拎着一根不知道哪个建筑工地上捡的木棍，许音手上拿着一瓶喷雾，满头大汗地挡在报警的盛桔前面。
许音在看到消息的同一时间就跟着定位往前跑，还没跑多久就看见孙识闻也焦急地骑着自行车往这边来，搭上了便车，此时跟着孙识闻挡在盛桔面前，把喷雾抛给岑澈：“先让他丧失行动能力，等警察来。”
岑澈接过喷雾，猛地向攻击来的李铭喷去，正中他来不及闭上的双眼。
“啊！！！”李铭猛地嘶吼一声，捂着眼睛不断揉搓，因为眼球处传来强烈的灼烧感极度疼痛。
孙识闻和岑澈趁此机会扑上去，把他控制住，一把将他按到了地上，任李铭再挣扎，也逃脱不了两个人用力的桎梏。
盛桔放下报警电话，看着面前的许音，鼻子一酸，刚刚所经历的恐惧和害怕原本被她按捺在心底，在赶来的朋友身边却再难忍耐，她不想让自己显的软弱无力，可是大颗大颗的眼泪还是掉下来。
许音看着面前想保持坚强，实际上内心满是恐慌的好朋友，上前紧紧抱住她，不断轻拍她的后背安慰。
“没事了。”许音让好朋友靠在身上，“我们都在。”
高昂的警笛从远到近响起，穿着制服的警官打开车门，向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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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几个人从警察局做完笔录出来时，已经是月上梢头。
警官叫了两方的家长来，每个家长在接到警局的电话的时刻都魂飞魄散以为孩子出了什么事，结果警察的通知是确实出事了，于是都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连岑青山也不例外，立马结束了出差往回赶，奈何没有传送门直达警局，只能先找了秘书小赵先来警局捞人。
盛桔已经从刚刚的惊魂中挣脱，在大哭了一场之后情绪终于稳定，看着岑澈身后站的家长，眼睛红红地对岑澈夸奖：“岑澈，你爸真年轻。”
许音妈妈从来都是个乐观性子，到了警局发现自己的女儿是见义勇为进来的很骄傲，摸着女儿的头夸奖：“做的很对，女孩子在生活中会遇到很多困难，这个时候就要挺身而出，尽量去帮助别人…”
旁边孙识闻的妈妈匆忙赶来，还系着围裙，围着儿子左看右看，看的平头男生终于忍不住解释：“妈妈，我没受伤。”
“傻女儿，这时候还笑来笑去的！” 盛桔爸爸原本还在单位上班，赶来时还西装革履，可惜因为焦急而凌乱，对女儿出事的害怕仍然萦绕在他心头。
他又气又笑，拍了拍女儿的头，在抬头和警官交流的时候一下子就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严肃模样，沉声道：“这件事，我们家绝不私了！”
李铭的家长是个蛮横的暴发户，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生意起家的，说话时带着一股黑老大的气息：“你女儿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我没问你要赔偿就不错了，你现在还想告我？”
李铭在一旁，神情狠毒地点头。
什么样的家长什么样的孩子，岑澈觉得可以充分在李铭的一家上得到体现。
李铭哪是狗仗人势，明明是小狗仗大狗势，两个人如出一辙地无赖。
“李铭完蛋了。” 许音在旁边小声地对妈妈解说，孙识闻好奇地凑过来听，被自己妈妈抓着衣领拎开。
“没有季叔叔打不赢的官司。” 许音和盛桔做了多少年朋友，对盛桔家长的护崽程度也有了很深的了解。
每次去盛桔家做客脾气好好的季叔叔都会做一大桌好吃的饭菜，可是许音知道季叔叔的业务能力和他在家无害的外表的反差有多强。
戴着无框眼镜的季栩从西装前胸的口袋拿出自己的名片，微微笑着，仿佛暗含着即将漏出的毒蛇尖牙。
“告你们不麻烦。”
他看着对面戴着金链子一脸横肉的男人，似乎是嫌弃递给他们恶心，随意地把自己的名片放在桌上推去。
“毕竟我的工作就是这个。”
“季栩？” 一脸不屑的男人念出盛桔爸爸的名字，粗鲁道：“谁认识你啊？拿着律师资格证骗人的三流律师吧？哈哈。”
站在岑澈旁边的赵秘书却微微变了脸色。
如果不是重名的话，老板儿子见义勇为对象的爸爸，好像是望海威名远扬的季大律师，在上流圈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属于望海敢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的人物。
他一出手，基本上一桩官司就此尘埃落定，此时让他出马为他自己的女儿打官司…
赵秘书打了个寒噤，不敢想象对面耀武扬威父子的下场。
季栩并不在意对面的父子，等做完了笔录，恢复成人畜无害的随和模样，和旁边的家长们道谢。几个家长相谈甚欢，对自己的孩子和孩子的朋友都很满意。
“现在小朋友感情真好。”孙识闻的妈妈温温柔柔的，看着旁边站着的盛桔长得乖巧，摸摸她的头，“我说我们家小孩放学回家干嘛去了，还以为去网吧打游戏呢。”
赵秘书对盛桔夸：“小同学干的好！打蛇打三寸！打人打命根！”
旁边站着的岑澈：“……赵叔叔好真情实感”
盛爸爸拍拍孙识闻和岑澈肩膀，眼中满是欣慰，“还是谢谢你们两个男子汉，下次让我们家桔子请大家吃饭。”
他转头不忘站在旁边和自己妈妈叽叽喳喳的许音，“许音也是，下次和桔子来叔叔家吃好吃的。”
许音欢呼了一声，挽着盛桔的臂弯道：“桔子没事就好。”
一群人抬脚带着自己的孩子往外面走，只是最后季栩还是扭头往后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站在笔录室的父子。
季律师最后的话飘在风中。
“准备三天后，接法院的传票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跟踪
